4、【1994年•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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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心，电话！”
“哦。”
正在做作业，四姨的一声喊让吴永心起身，到客厅接起来：“喂？”
“我啦。”
“什么事？”竹子又忘了什么？
“明天的考试要不要按上次成绩排座位啊？”
“不要，老师说就是随堂考。”
“那就好。”方以竹在那边松一口气。
“你又跟‘他’打招呼了？”吴永心笑起来。
“是啊。”谁让他学的好又坐的离她那么近。说到自己喜欢的人，方以竹不掖不藏，“我不像你，有资源也不知道利用。”
吴永心听了，不吭声。
“又不说话。你真不知道耿斌喜欢你？”
知道，可她不喜欢他。
“永心？”身后传来四姨的声音。吴永心回头，看见陈丽容端着碗冲她抬一抬：“叫你哥和承泽吃饭。”
吴永心点个头回到电话上：“还有其它事儿吗？我家要开饭了。”
方以竹在那边听见了，问她：“‘他’在你家呢？”
“……嗯。”
“唉，可怜的耿斌——”那边立马哀号。
“你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吴永心直说着就要放话筒，听见那边方以竹追了一句“明天考的是物理，你自己看着办”。
嗯，物理，的确是她的最弱项。
第二天的考试只不过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交卷。”
头顶上飘下清冷的声音，正埋头苦想的吴永心抬头，又着急又尴尬，只能低声恳求：“马上就好。”
来人没有再催，静立在课桌边。
这一科她总是拖到最后交，自己也觉得丢人，可没办法——这些她昨天晚上明明复习过的！
越急越想不出，她渗了一鼻尖的汗。
铃声又响，物理老师在教室门口一声喊：“耿斌，快点送到我办公室。”自顾自地走了。
她桌边的人无奈伸手：“交卷。”
“再一下！”她喊，直觉伸手去拦他抽试卷的动作。
啪的一声，面前的笔盒在两人的争抢中落了地。
这是爸妈上个月才给她寄回来的！吴永心再无心理会试卷，立即弯身下去捡。
耿斌看她着急的动作，心下愧疚却不好多说，收了试卷准备走人。
摔坏了。
吴永心看着笔盒盖上被摔掉的小笔架，怒气喷薄而出——竹子还说他喜欢她！
站起身，想都没想，手中还没盖上笔帽的钢笔直直地朝耿斌的后背飞了过去。
一团墨色就这样迅速晕开。
完了她才知道害怕：回过头来的耿斌脸色十分难看。看着他走回来，她更怕，甚至觉得他要对她动手。
耿斌却只是狠狠盯了她两眼，脱了白色外套放回自己的座位，抱上试卷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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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男的，其实不好掺合这些事。
从郑浩家出来，施承泽觉得挺头疼：男女朋友这种事儿，清芬应该当面儿跟郑浩谈，找他当中间人，不合适。况且，为着毕业，他手头儿一堆事儿，没太多时间一趟趟往郑浩家跑。
疾步走到路口，不经意间施承泽眼角瞟到路灯下两个拉扯的身影。背向自己的那个很眼熟，他不由喊了一声：“永心？”
果然是她。
听见他的声音，吴永心更用力，终于挥开被抓住的手臂，几步跑到他跟前，躲到他背后。
一只手向后半护住她，施承泽打量眼前的男孩儿。
似乎不太高兴他的出现，男孩儿的表情有些愤怒，瞪了他几秒，探头向他身后招呼：“吴永心？”
“大不了我赔你衣服！”他背后的衣服被揪得更紧，吴永心连头都不露，大声喊回去。
“谁要你赔？！”男孩儿的暴怒中夹杂了一丝难堪，视线移回他身上。
施承泽表情不变，护人的动作更明显。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这样对峙了几秒，终于还是小的那个先泄了气，狠狠地一蹬脚踏，骑车的身影飞快消失。
“出来说话。”施承泽侧身放下手。
吴永心走出来站到他对面，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路面上。
其实这一会儿的工夫，施承泽已经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了，一开始以为她遇到坏人，现在看来，小孩子情窦初开。
“不管怎样，你都可以好好跟人说话。”在他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
没想到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句说完，本来只是安静掉眼泪的小女孩儿竟一下子哭出了声，十足委屈的样子。
背后有人按喇叭，正是下班时间，这条路上车子出出进进，他一个大男人面前站着个大哭的小女生——施承泽也不免尴尬。
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过去：“擦擦。”
吴永心接了，乖乖地擦脸，肩膀仍控制不住地耸动。
“那个男生也没有恶意……可能对你有些好感。”这种小孩子的早恋问题，他没处理过，棘手。
“谁要他喜欢！”吴永心突然抬头对他大吼，吼完了看见他错愕的表情，又觉得羞愤，继续垂头大哭。
施承泽被她一句话噎住，干脆不再说话。片刻之后见她渐渐止住了哭声，这才把剩下的半包纸巾塞到她手里：“快回去吧，你四姨他们还等着你吃饭呢。”
“……嗯。”
刚才被耿斌拦住她只觉得惊慌害怕，现在哭够了吴永心才发现有更严重的问题：偏偏让施承泽看到这一幕！
看着吴永心转身垂头慢慢向郑家走还不时抹眼泪的身影，施承泽愣了一会，不由得笑笑——
最近他的运气还真是不好，怎么这表兄妹两人的感情问题都找到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1994年•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