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雪樱》妖蓝

4、【3】山吹血海

　　时间对于妖怪而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几乎就在众妖怪一眨眼间，陆生和白羽四岁了。
　　连下了几天的雨，白羽十分不幸的感冒了一个星期，陆生难得也安静了一个星期，凑在白羽的病床前给她讲讲笑话之类。
　　等到白羽终于病好，已经快要闷出病来的陆生立刻嚷着要出去玩。奴良鲤伴承受不住陆生的攻势，最后带着两个孩子到院后那条种满了山吹花的长道上去了。
　　现在正是山吹花开的季节，金色的花朵开满了道路的两侧，前几天的雨打落的花瓣都还没有清扫，让整条道路如同黄金铺成。
　　终于出了家门的陆生很快跑得没有影了，奴良鲤伴牵着白羽慢慢地跟在后面。
　　过了一会儿，陆生拉着一个黑头发的女孩跑了过来，“爸爸，这里有个来看花的小姐姐哦。”
　　“您好。”女孩礼貌地问候道。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文静秀丽，很是讨人喜欢。
　　奴良鲤伴愣住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白羽看看奴良鲤伴，看看女孩，再看看陆生，对眼前的情况疑惑不解。
　　倒是陆生毫无知觉，愉快地说：“小姐姐有陪我玩呢！”
　　“……是吗？”奴良鲤伴终于出了声，“那么，你们继续玩吧。白羽，你也一起去吧。”
　　“不了，我陪父亲看花。”白羽说道，“陆生哥哥，你和小姐姐去玩吧。”
　　“啊，那我们去玩啦！”陆生拉着女孩跑走了，“等下我会摘花编成花环给白羽哦。”
　　直到两孩子跑远，奴良鲤伴依旧有些愣神。
　　“父亲。”白羽拽拽奴良鲤伴的手，得到奴良鲤伴疑惑不解的回视，“那个姐姐，白羽觉得怪怪的。她身上……”白羽费力地想了想，“黑黑的，但是……有像‘太阳’的感觉。”
　　奴良鲤伴听得满头雾水，接着想起来上次奴良滑瓢和两个孩子说过的有关阴阳师的话题，当时陆生和白羽对于阴阳师和妖怪一“阳”一“阴”的划分理解不能，最后耐心耗尽的奴良滑瓢笼统地给解释成了“太阳”和“月亮”的感觉。
　　有“太阳”的感觉……难道那个女孩是阴阳师？思考到这种可能的奴良鲤伴几乎要拔腿跑去追陆生，然而白羽那句“黑黑的”又让他皱眉停在了原地，黑色和太阳，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还真是怪异，让人理解不能啊。
　　没有等奴良鲤伴思考出什么结果来，黑发女孩回来了，带着陆生出门时披上的外套，想必他是跑得热了。
　　“陆生还在摘花，马上就会过来了。他拜托我先将外套拿过来。”女孩说着递过外套。
　　“麻烦你了。”奴良鲤伴说道，“交给我吧。”白羽接过了外套。
　　然后奴良鲤伴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女孩向前走去找陆生。
　　忽然间一阵微风吹过，金皇的山吹花零零飘落，宁静而美丽。
　　奴良鲤伴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花瓣飘来的地方，那里，重瓣的山吹花开得正灿烂。
　　“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籽一粒。”奴良鲤伴轻声念道。
　　每到山吹花开的季节，奴良鲤伴总是会在房间里插上一束开得正好的重瓣山吹花。白羽就曾经听过他对着那花念这两句诗，陆生也曾经好奇无比地问这句诗的意思，但奴良鲤伴只是笑而不答。
　　也许是女孩子天生的纤细神经，每一次听到这句诗，白羽就会觉得有些难过。此时此刻，在这金色的山吹花海中，这两句诗更是如同一句诅咒。
　　远处，陆生正蹲在一棵山吹花树下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那里长出了一株小小的树苗，上面只有几个小小的花苞，是白色，山吹花中最罕见的品种，也是奴良鲤伴最喜欢的那一种。
　　得出结论的陆生飞快地向着奴良鲤伴的方向跑去，准备告诉自己父亲这个新的发现。然而刚刚跑到一半，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响起，惊得陆生脚步一顿，几乎栽倒在地，稳住身体后，心中不好的预感催着陆生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然而等陆生赶到，一切已经结束了。
　　奴良鲤伴和白羽倒在一片令人心惊的血泊之中，而那个黑发的女孩，手中握着一柄长刀，破损的刀身上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女孩转过头看向陆生，给了他一个邪美的微笑。
　　在那之后的事情陆生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有很多匆忙的人影，嘈杂的议论声，还有身边不断改变的景色，唯独不变的只有那血的红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眼上、心中。
　　那一天，奴良组天塌地陷了。
　　二代头目奴良鲤伴身故，他的一双儿女，白羽重伤昏迷，陆生精神上受到强烈刺激，很长时间对任何事物都不理不睬。
　　鸩一派忙得天昏地暗，最终在半个月后将白羽救醒，而在白羽醒后的第二天，就是奴良鲤伴的葬礼。
　　白羽由毛娼妓照顾着，陆生由若菜妈妈带着，都出席了葬礼。
　　自从奴良鲤伴出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整天呆呆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的陆生，在跪完礼后挣开了妈妈若菜的手，躲进院子放声大哭。
　　身穿黑色丧服的白羽见状跟了出去，让搀扶她的毛娼妓在樱树下待命，她自己走到了蹲在树丛后的陆生身边，坐了下来。
　　已经哭到有些喘不上气的陆生几乎在同时抓住了白羽的胳膊，用力之大让伤在侧身的白羽疼得几乎掉泪，精神状况极差的陆生却没有注意到。索性陆生没有别的举动了，白羽缓了一缓也好了许多。
　　“白羽你也会离开吗？”哭得一塌糊涂的陆生紧紧地抓着白羽的胳膊。
　　经过这一次事件，已经对死亡有了些许认知的白羽模模糊糊地明白陆生在问的是什么，她轻声回答：“不，我哪里都不去。”
　　“白羽……”吸了吸鼻子，陆生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白羽，“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我哪里都不去，只呆在有你的地方。”
　　安下心的陆生更加凑近白羽，两个孩子靠在一起，直到最后支撑不住双双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