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22 两人的生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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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寒风回到家，季望被家门前的一辆锃亮帅气的银灰色小排量BMW吸引住目光。
唐爸有一辆雪弗兰，盛妈一直开的是奔驰，但都没有这辆拉风，天空明明是阴沉沉的，但这辆
BMW却熠熠生辉。
季望是个宅女，而且宅范围还很广，经常无聊的时候上网研究名车，这种车型虽然不是她一直钟
爱的跑车型，但更加稳重有种低调的奢华。
季望口水了一会儿，才进了家门，想必是律师事务所的什么人来家里了。
刚推开卧室门，便见唐璐遥和一个黑发如缎的少女倚着窗说话。季望识相地放下包就要出去，却
被叫住了。
“等等，你是璐遥姐姐的同学吗？出去的时候请不要把包也留在这。”
季望转过身正要自我介绍，少女却一脸高傲地淡淡瞥她一眼，嘴上却对一脸尴尬的唐璐遥说道：
“瞧她一脸的贫民相……璐遥姐姐，你怎么跟这种同学有交集。肯定又是什么扶贫活动吧，有些
学校就喜欢搞这一套。自己爹妈不中用就涎着脸跑来讨好你……这种人见得多了，我见一个嫌一
个。”
“喂，大小姐你说话放尊重点，你说谁的爹妈不中用？”季望提高了声音。
对于这种家境好的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她才是见一个嫌一个。
少女终于肯正脸看她了，她的皮肤白近乎透明，浅色的眼珠更显得高傲，一张娃娃脸只有巴掌大
小，眉眼的轮廓都是淡淡的，她涂了彩色唇膏，薄薄的嘴唇这才透出一些血色。她穿了一件精致
的小洋装，紧紧地包裹住她小巧玲珑的身体，连季望看着都觉得有些憋不过气。
季望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叫做贫民了，她身上套着的冬季校服和运动裤以及被风吹得歪歪倒倒的头
发跟那少女的装扮简直是天壤之别。
少女牵起一丝薄薄的冷笑：“谁的爹妈不中用？璐遥姐姐你看你的同学真的是没脸没皮了……所
以说我不想上贫民学校，跟像这样的老鼠呆在一个屋子里根本就活不了。”
“那你怎么不到火星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别让地球肮脏的空气腐蚀了你的皮肤。”季望奚落
道。她顿了顿，又转脸对唐璐遥说：“你的朋友真是珍贵的很呐，想必我们家的晚饭她也吃不
了，还是趁早让她从这所房子里移驾出去比较好吧。”说完脱下校服扔在床上，不再多说一个字
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少女的目光如刀子般锋利起来，声音波澜不惊：“她就是那个女的？”唐璐
遥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少女果真没有在家里吃饭，尽管唐爸盛妈一遍又一遍地盛情邀请，都被少女的司模样的人物客气
地拒绝了。她自己没有多说一句话，脸上一直都保持着雕塑般的表情，讥讽的目光扫过盛川季望
兄妹俩，停了停，便穿上她那双精巧的小皮靴离开了唐家。
季望捣了捣盛川：“这大小姐是哪号人物，怎么看我们的表情就像在看大便？”
盛川冷哼了一声：“这个唐婧可不好惹，她是璐遥姐的堂妹，她老爹，也就是璐遥姐的叔叔是副
市长……放心，你只要老实点，她会一视同仁的——看谁都像在看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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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脏乱狭窄的筒子楼，墙壁老旧，常年被油烟熏得昏黄，路灯的灯泡接触不良，“嗞嗞”
地跳着，一明一暗。
季望忐忑不安地站在黑暗里，楼道前闪现出人影，女人窈窕的身材，那么美丽，也那么熟悉。一
股清新的沐浴香如波涛一样袭来，汹涌得像是要将她湮灭，但她的胸口却酸得发胀，心中有股剧
痛似要刺穿她的肺腑。
“妈妈……不要走……不……不要……”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哭音，撕心裂
肺。
而那个身影却毫不留情地渐行渐远。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无助又绝望地，那个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心脏，季
望呼吸急促。
妈妈！
猛地睁开眼睛，季望喘着气，心脏“砰砰”直跳，剧烈得让她有些耳鸣。后背的冷汗湿透了睡
衣，黏黏地粘在身上。
床头的台灯亮着，暖黄的灯光洒在床上，被褥的褶皱里盛满了阴影。唐璐遥抱着胳膊坐在对面的
床上，神情有些古怪。
“呃……我吵醒你了？”季望尴尬地坐起身，捋了捋汗湿的额发。
唐璐遥静静地审视了她一番，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很复杂，有鄙夷、轻蔑、怜悯，甚至还有一种
东西，季望有点不可思议，那是——悲伤？掩藏得很深，隐忍却深切。
“我……只是做了个噩梦……其实以前也经常做，没什么大不了的……”季望支支吾吾地解释
着。
“要我叫阿姨来吗？”唐璐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不，不用了。”季望连忙摆手。“没关系，继续睡吧……”
“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说梦话……还那么大声！”唐璐遥一边埋怨着，一边下了床，不一会儿
从外面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喝了。”杯子递到了季望鼻子底下，唐璐遥命令道。
季望有点惊吓，她呆呆看了她一眼，接过杯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唐璐遥不自在地撇过头：“不要误会，霁葵拜托我照应你一下。”
“其实，我跟韩霁葵没什么……”
“叫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
季望乖乖地闭嘴。虽然唐璐遥也有点大小姐的蛮横，不过跟唐婧比起来真是可爱多了。
滚烫的牛奶小口小口地下了肚，似乎在胃里燃起了一团火，很温暖，季望觉得浑身舒服，刚刚的
惊恐和紧张一扫而光。
“其实你应该庆幸。”
季望闻声抬头。
“你知道么，你命其实很好。”唐璐遥看着她。“不是每个人的妈都像阿姨这样的。”
季望苦笑：“你被丢一次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
“你没听说过我爸的前妻顾蔷吗？”唐璐遥补充道：“哦，也就是我妈。”
季望静静地坐着，等待她说下去。
“那个女人，我无法不恨她。她仗着顾家的名声被安排嫁给唐家大儿子，结果她妹妹顾薇嫁的唐
家二公子升上了副市长，而她的丈夫仍然是个小律师。她不甘心，剩下了一个女儿就再也没管过
这个家，没有哪天不是在外面鬼混的。我连她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唐家还顾着顾家的面子睁一眼
闭一只眼……我爸他受不了，要离婚，和爷爷奶奶吵了很久才终于跟这个女人一刀两断。你知道
吗？”唐璐遥惨淡地笑，“从法院出来后那个女人开心得要飞上天，她竟然指着我爸说‘终于不
会被你这个废物死缠烂打了’……连行李都不收拾就忙不迭地跟着她情人去了欧洲。”
季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很冷，往被窝里缩了缩。
唐璐遥仍失了神似的继续说着：“后来我爸遇见了你妈。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盛大川，有多羡慕
你。”
“她还是把我丢下过啊。”季望喃喃。
“这不是把你找回来了吗？你不知道，她刚嫁给我爸的时候，爷爷奶奶是怎样辱骂她，她从来没
示软过。但我却亲眼看到过，她一个人的时候摸着旧照片偷偷地哭。”
季望觉得胸口又开始发酸。
“像她这样的女人，把你找回来之后就绝对不会再丢下。”唐璐遥的神情有些恍惚。过了一会
儿，她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脸上有点不自然，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季望。
她咳了咳：“我要睡觉了。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总是影响我……”说着“啪”地一声关掉了台
灯。
留季望一个人半躺在被窝里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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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渐渐地逼近，唐肖云和盛苑璃商量着准备在酒店里为兄妹两人开一次生日聚会，顺便把
季望正式介绍给唐家的人。
盛苑璃忧心忡忡，她知道唐家的人绝对不会那么和蔼可亲，任何的流言蜚语她盛苑璃都能扛下
来，但是季望……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欲言又止。
季望打量着手中的连衣裙，愁眉苦脸，盛川在一旁安慰她：“没事，爷爷奶奶已经被我攻下了，
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季望瞟了眼身边冲着他俊俏的脸蛋发花痴的售货员，没好气地说：“一边儿去，我忙着呢。”
“哎哎，你别担心了，到时候你的阿轩也会来，有什么事他帮你扛。”
江家的的名号已经是如雷贯耳，江氏集团的业务几乎涉及到所有领域，唐家和顾家也对江家恭恭
敬敬。江轩的父亲和唐爸是老朋友，因此这次聚会江家也接到了邀请。
“到底谁是我哥啊他帮我扛，你干什么吃去了？！”季望一听就来气，狠狠剜了他一眼。
盛川喜上眉梢，快活地眯了眯眼：“我打头阵给你作掩护啊……”
他把她推进试衣间：“去去，你得打扮得跟个仙女一样才能壮我们盛家的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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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这天，M市的天气异常的好，冬天的阳光暖暖的，安详平和得仿佛什么不愉快都不会发
生。
然而唐家的雪佛兰里却是乌云密布。唐爸盛妈坐在前头，三个儿女安静地坐在后面。唐爸受不了
这紧张的气氛，与盛妈强颜欢笑，说着冷笑话。
到了酒店门口，三个人下了车，盛妈陪唐爸去停车。
阳光下，盛川袭一身剪裁大方的银灰色西装，线条利落，衬得他纤瘦的身材更加挺拔，漂亮得过
分的脸庞也英挺了不少。
季望则绾了个发髻，一身纯白色长裙，裙摆曳地，她本身皮肤就白，个子高挑，一身雪白在光线
下愈□□缈脱俗，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打扮，着实别扭得很，离家前趁他们
不注意换了双平底鞋，把原来的那双闪闪发亮却足有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留在了床底下。
反正裙子够长，她想，免得走路歪歪倒倒在唐婧他们面前丢脸。
唐璐遥的脸色很差，她穿了件优雅紧身的小礼服，但比唐婧那天穿的那件洋装要大方随意的多。
她不安地抓紧了小皮包，她知道这将是一场战争，虽然与自己无关。
酒店门口早已摆了一块牌子“祝季望小姐和盛川先生生日快乐”。
季望深吸一口气：“走吧。”
走进酒店装饰华丽的大堂，经理就殷情地上前为他们做引导。毕竟是唐家，唐肖云的弟弟唐肖海
的面子摆在这，那可得罪不得。
客人渐渐地来了，最开始到的都是唐家在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甚至什么只有几面之交远房表亲
也跑来了。
盛苑璃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知道这是唐家二老耍的把戏，当初她刚进门时，二老也叫来了许许
多多的亲戚，然后在众人面前要她难堪。
唐肖云也意识到了，他把手搭在妻子削瘦的肩上，用力捏了捏，让她放心。
季望和盛川站在门口接待客人，累得她腰酸背疼。
这唐家，哪来的这么多号人？而且每个客人路过她的身边都要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
她心生怨气，脸上客套的笑容也渐渐挂不住了。
“哼，我还在想那个女的生出个怎样的女儿，原来这般不懂规矩……这是谁过生日又给谁摆脸
色……”
一老太太，不，一精神焕发的老太太，不，那根本不是老太太！尽管她满脸褶子，但却绾着高雅
的发式，鼻上架着小片眼镜，身穿一件刺绣精美的深紫色旗袍，昂首挺胸地挽着一位不苟言笑的
老人款款停在季望面前，仿佛是个高高在上的贵妇人。
对面的盛川一个劲地冲自己使眼色，想必便是传说中西游记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级别的人物——
唐家二老。
季望不慌不忙地绽开一个笑容，彬彬有礼道：“爷爷奶奶你们来了，到里面坐吧。非常感谢能参
加我们的生日聚会。”
盛川正要朝她竖大拇指，老太太却冷哼一声，正眼也不瞧她一下，款款走进大厅。
“别跟个哈巴狗似的献殷情，看了就恶心。”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22 两人的生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