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网]Coin》东野优

5、measure 05

　　之后的时间再也无法入眠，雷诺披上晨衣，拿上床头的两本本子，走进客厅。
　　打开顶灯，他在躺椅上坐下。本想试着随手写些词句的，奈何咬着笔杆子却始终找不到灵感，鉴于昨晚才做的梦，他非常怀疑自己此刻就算真写出了什么来估计也不会是啥令人感到愉悦的句子，便闷闷地翻开以前那本，想看看有没可能从旧的歌词中获得缪斯女神的青睐。
　　“梦里的你，我看不清/梦里的故事，我记不住/梦里的话语，散成空气/梦里的……”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句话还能入得他的眼，雷诺瞪着旧本子上最末的三个圆点，像是想要以目光烧穿纸页般，久久也不移开眼。
　　“啊——”
　　半个小时后，头发已被抓成了鸡窝的雷诺站起身，郁闷地低喊着发泄。
　　原来歌词是这么难写……
　　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歌词本，他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盯着手中属于过去的本子，犹豫着，他慢慢掀到了最后一页，封底。
　　之前没留心，今天他才发现，在这本子的封底上，贴了一张纸。
　　大小与封底完全一样的四边被黏住的白纸看上去十分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大约就是摸上去才可以感受到的底下的凹凸不平。
　　雷诺深吸一口气，从中间撕开了那张纸。
　　……是，茱莉叶染血的长发。
　　他后退一小步，慢慢坐在了身后的躺椅上，神色凄惶。
　　昨夜之梦，历历在目。
　　抓起笔，他在全新的笔记本上写下——

　　梦里看不清你的容颜，弯曲的眉眼是喜是怨
　　掌心重叠掌纹绵延，是否指向同一个终点
　　为你将生死踏遍，我跨越数千昼夜
　　偷渡阴阳之间的国境线，却找不到有你的世界

　　写下这几句后，他却再也没有想写的话了。
　　虽然歌词像是描述男女间的感情，然而……这是为茱莉叶而写的歌。
　　母亲，您最后的那个表情，是哭泣吗？还是微笑？
　　原谅我当时太过懵懂，不能理解。
　　您走后，原已十年，三千多个日夜，我却完全遗忘自己是如何走过的……看不清的，并非只有您的容颜，更有我自己的过去。
　　记忆里一片空白，想起的第一个片段却是关于您的身故……母亲，我惶恐。
　　我忧虑。
　　我……懦弱。
　　将歌词本摊开捂住了脸，雷诺慢慢躺倒，等待天明。
　　只要天亮了，他就还是十六岁的雷诺，而不是六岁那年的京斐月。

　　回到公司的时候，还很早，练习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雷诺走到键盘旁边，接上电源，开始按照谱子弹奏出道单曲的旋律，同时低声练习着演唱。
　　因为没有人的缘故，所以他在练了几次后，便感到无趣，于是随意地改起了唱词部分的旋律，一会儿慢一会儿快的。先是以冰冷的语气唱了一次，后来又改成阴暗模式，到了最后，玩心大发的他干脆将“重新——降临——人间”一句唱得阴森森的，每个词都带上了重重的气音，弄得仿佛是自地底呼啸而起的怨念，听起来显得十分惊悚。
　　唱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唱完了一停下，雷诺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因昨夜的梦而起的阴郁情绪也瞬间烟消云散了。趁着其他人还没来，他干脆开始试着给今早上才写的歌词谱曲。
　　正犹豫着第一句的结尾要用降调好还是升调好，降调的话是顺序降调还是骤然降调好，练习室的门便被人打开了，雷诺抬起头，刚准备打个招呼，就见走进来的米勒一脸阴沉。
　　寒暄的话语立刻被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只能清清嗓子，姑且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米勒的回应依然是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不过他与醒来那天的遭遇做个对比，雷诺就觉得自己现在的待遇已经不错了，便没多计较。两个人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又是一日的乐团合练，傍晚休息时，镰田理惠过了来，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把他单独叫走。
　　虽然疑惑是什么事情，但他还是跟着这位经纪人上了她办公室，没料到却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律师四釜诚。雷诺脸上立刻显出了狐疑的神情。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今天来就是和镰田小姐商量一下让您继续读高中一事。毕竟多和不同的人接触或许对您快点恢复记忆也有好处，而且您才出院，一直呆在练习房那种地方对身体不好，去学校上上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歌的灵感不是吗？”
　　四釜诚的解释没有任何问题，雷诺听他说完就转头看向镰田理惠，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呢？
　　镰田理惠的脸色不太好看，估计是之前已经和四釜诚进行了谈判并落在下风，以着极不乐意的语气说：“你要去读书没有问题，但是学费什么的公司不负责承担。另外，等你出道以后，如果你还继续读书的话，可能需要配个人助理，请助理的费用要你自己付。”
　　“这自然没问题。”不待雷诺说什么，四釜诚便微笑着点头同意了，随后，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夹，递了过来：“这是我收集的东京市内几间比较好的高中的招生简章，新学年才刚刚开始，您现在报名完全来得及。”

　　雷诺点头接过，随意翻了翻，反正都是没印象的学校，便只大略看了下名字和办学性质，发现四釜诚提供的多是私立高中，只有一间东京都立青山高校是公立的。他抬起眼，看向四釜诚：
　　“这间学校有什么特别吗？”
　　“是的，这所学校集中了东京不少年轻艺人，算是最出名的两所明星高中吧。”四釜诚很尽职地为他说明，“另一间是堀越高校。”
　　雷诺想了想，摇摇头：“这样的学校人际肯定不会简单，我记忆不全，还是不要去的好。”说完，他又接着翻了翻，突然皱起眉：“怎么有间教会学校？我记得我可是不信教的。”
　　“是的，不过这是东京市内唯一一所各方面都足够优秀的男校，考虑到您现在是艺人，我不清楚会否选择一间男校就读会比较好，所以就放了进来。虽然是教会学校，但是并不要求学生必须是天主教徒，所以……”四釜诚解释道。
　　雷诺点点头，合上了手中的资料夹。“你的意见呢？你觉得我应该进哪间？”他看向四釜诚。
　　而他的律师不慌不忙地拿过他手中的文件夹，翻到了其中一页，抽出里面的资料，递给他：“我觉得您应该进这间学校。”

　　“冰帝学园高中部？”雷诺念出招生简章上的校名，便重新抬眼看着四釜诚，等待他的解说。
　　“这是一所私立贵族学校，下设幼儿园到大学，多数学生都是直升的，也有少数插班生，另外就是小升初或中考的时候因成绩优异又或是在文艺体育方面有特长而被特招的。冰帝的校风不错，师资雄厚，校园环境优美，硬件齐全……但，我挑中这间学校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四釜诚顿了一顿，看向他：“您的幼儿园和小学读的都是冰帝，只是四年级的时候转学离开了。”
　　“还有这回事？”雷诺微微一怔，但立刻便下了决定：“那就这间吧，我几时去办手续？”
　　四釜诚微微一笑：“我明天就去办，大概后天就能送您上学了。然后我再帮您找助理。”
　　见两人已经讨论决定了，坐在旁边的镰田理惠才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后悻悻地说：“既然要商量的事情有了结果，那么四釜律师我就不送您了。雷诺还要赶快和他的队友们培养默契呢！”说完，便拎起四釜诚搁在地上的公文包，整个塞在他怀里，推着人往门外走。
　　雷诺目瞪口呆地看着镰田理惠，这么直白的逐客令，四釜诚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能让这个经纪人说出这么冲的话，而且说了还不足够，还要亲自动手赶人……
　　送走了四釜诚，镰田理惠回过头，看到还站着发呆的雷诺，重重跺了两下高跟鞋，才说：“既然以后你的时间还要分给学校，那么现在赶快给我去练习！”跟着走进办公室，“砰”一声甩上门。
　　雷诺揉揉耳朵，表情无辜，他还没吃晚餐呢。

　　四釜诚的办事效率那是非常高，第二天中午，雷诺就接到了他打来告知一切已办妥的电话。
　　他将以本名京斐月就读冰帝高中，插班高一A班，同班的同学里有超过50%是小学便就读于冰帝的，或许会有他曾经认识的人也不一定。
　　随后，与四釜诚约定了明日早晨七点整接他，雷诺便挂了电话。
　　……要上学的话，白天就几乎不能来公司了吧？那么，也可以减少和那个怪异的米勒的见面时间了？这样一想，他忽然觉得要由他去通知镰田理惠自己已入学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轻快地吹起《BIRTH》的主旋律，中间休息时，雷诺离开了练习室。
　　在他走后，坐在架子鼓后一直低着头的米勒终于抬起了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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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囧，差点就写成“六岁那年的草薙巽”了，果然两篇skip一起更有点危险……
　　然后，雷诺的生日仲村老师没有给出，我这里定为6月9日。6月9日的生日花是小檠，是一种农业杂草，不过却可以从根部提取色素制作黄色染料，同时可以作为果冻材料，是一种利弊共存的植物，而它的花语是“善与恶”。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兼具善与恶两种性格，极为矛盾，而恋爱的时候这种善恶并存的性格会更为突出，因此显得阴晴不定。
　　然后我算了一下迹部在网王原著里参加全国大赛是14-15时的事，所以他高一应该是15-16岁，所以就是说雷诺入学时他还只有15岁……也就是，其实雷诺比迹部大。
　　嗯，之前提到的那个时岁有点小错，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