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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库洛洛×小姑娘×纪念日 ...

  •   自从冰山姐姐来了之后,西索就变成了“可怜的小孩”,晚上再也没有豪华大床可睡(被我和冰山姐姐霸住了),只好睡在地上或靠着墙角休息,整个一猎人版的阿信。
      我看着那个内疚啊,想对冰山姐姐说“床够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让西索幸福点吧”,可是冰山姐姐每当听到我嘴里冒出个“西”字就用她那连空调都要闪边站的超级冷气把我下面的话扼杀在酝酿中,我不想被冻结,只好乖乖投降。
      ……这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每每西索看着我的表情都很诡异,已经不是把我当“小果实”的那种奋然,而当我是“情敌”的仇恨了,看着床的表情更是饥渴难耐。
      我捉摸着,要是有机会,西索大大八成会把我一脚踢出去,自己霸占冰山姐姐……身边的半张床。唉,冰山姐姐,你真是造孽啊。
      谁来结束这种局面啊,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滴滴滴——”手机响了。
      我抓起一看,信号满格。
      侠客、派克、飞坦、小滴、信长、窝金、芬克斯、库哔、富兰克林、剥落裂夫……每个人都发来一条短信,虽然语气的表达大大咧咧十分粗鲁,却都不乏关心之意。
      一群“老母鸡”……还有,什么叫做小祸害?我哪有祸害别人啊?切!
      “蛋蛋——开门,蛋蛋——开门,蛋蛋——开门——”
      ——又是那种变态的手机铃声,臭侠客,我跟你没完!
      “喂,哪位?”
      “是我。”
      我眼睛一跳,团长大人,你能不能主动报上自己的大名,不要每次都要我猜啦,猜不出来你又要说我没长脑子了,过分。
      “玛琪到了。”
      声音低低沉沉宛如大提琴拉出的音调,即使隔着手机也能够在我的想象空间中被迭加起来形成优雅的和弦,不得不说,听团长说话是种享受,虽然十有八九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嗯,玛琪姐姐把西索欺负的很惨。”
      手机那头的库洛洛低声哼笑,似乎很乐意这样的场面出现,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把冰山姐姐派过来,说是照顾我,其实是“照顾”西索,有我残害西索还不够吗,坏心眼的团长。
      “九九,你现在有空吧?”库洛洛不经意地问。
      “回团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天天有空,请问团长这句话的意思是——”
      “不要耍宝了,赶紧出来。”
      出来?我头顶上冒出了N多问号,“从哪里出来?”
      “天空竞技场。”库洛洛干脆说得更明白点,这丫头你若跟她拐弯抹角她也跟你拐弯抹角,不让你舒坦。
      “从天空竞技场出来?”出去干嘛?我聪明的没问出口,挂上手机搭乘电梯到一楼大厅,走出竞技场。
      “嗨,九九。”
      一辆黑色的老爷车,一个优雅的黑西装男人,站在车门前绅士般的向我打招呼。
      我足足呆了三分钟,最后才认出是团长库洛洛,我的热情空前高涨,欣喜若狂的跳到他怀里开始歌颂他的伟大。
      “团长团长亲爱的团长,你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声,见到你仿佛见到黎明前的曙光,把可怜的小九九从阿鼻地狱中拯救出来!”
      “有那么惨吗?”库洛洛无奈于又被当成尤加利树,这丫头的习惯似乎怎么纠正都改不掉,自己的形象一遇到这丫头就有如钞票丢进水里,一去不回。
      “很惨很惨!”5555,西索大大被冰山姐姐压榨的很惨很惨,我被西索大大的眼光凌迟的很惨很惨。
      泰坦尼克号和冰山互相碰撞,倒霉的是船上的乘客啊。
      库洛洛笑了笑,“上车,我带你出去兜兜风转换心情。”
      “兜风?”我新奇的眨眼,“团长你这么闲啊,侠客他们没来吗?”
      我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狗,在团长身上闻来稳去,团长身上有股淡淡的麝香,好闻。
      库洛洛有些哭笑不得,小丫头在西索的训练下,越来越像只“宠物”了。
      “他们有事,来不了,你究竟去不去兜风?”
      “去!怎么不去!”
      团长亲自跑来接我,哪有不去的道理。我快快乐乐的爬上车……OH,MY GOD,连车子都是古董,团长你该不是想开着这台车带我兜风吧?
      库洛洛从另一边上车,看我东张西望,敲敲我的脑袋。
      “丫头,没见过车子呀。”
      车子当然见过,问题在于——
      “团长,你会开车吗?”
      “难不倒我。”
      “团长,你有驾驶执照吗?”
      “来不及考。”
      总结起来就是:不会开车,没有驾驶执照。
      “团长,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兜风了,你自己慢慢玩,玩得高兴点。”赶紧溜吧,跟团长徇情不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啊。
      想丢下他一个人落跑?小家伙很没义气哦。库洛洛似笑非笑的按上自动开关,无论我怎么摇车门都纹丝不动。
      ……为什么古董车还有这项先进的功能啊?
      “侠客改造了这辆车子。”
      我咧你个〇〇××,你存心陷害我啊你,臭侠客,见面后不找你算帐我就不叫九九!
      “是我叫侠客动手的。”
      “……团长,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太神了,你有读心术吗,团长,我扒着车窗小心翼翼的问。
      “你脸上写的一清二楚。”她的表情像一面镜子,无一遗漏的反映出心中所想。
      “……”
      “刚刚开个玩笑,我的驾驶技术还不错,至于驾驶执照,我想我并不需要。”一般也用不着车子,交通工具在大路上方便,偏僻点的地方进不去,塞车就更麻烦,不如靠两条腿来去自由。
      “团长,你的幽默好冷哦。”差点上了你的当。
      库洛洛启动老爷车,车屁股原地蹭了两下,“呼”的急速飞出去。
      老爷车被侠客改成了赛车,车速快得将其他车子远远甩在屁股后。
      ……我算服了你,侠客。
      “团长,没有安全带。”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系上安全带好了,结果摸索了好一会儿了,就是不见类似带子的玩意。
      “死不了。”淡淡的带着笑意的口吻听得出有几分调侃,库洛洛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睨着彻底石化的小姑娘,还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试试坚硬程度。
      …………乌鸦乌鸦乌鸦…………
      …………冷汗冷汗冷汗…………
      不要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好吗,不会死的是团长你,不是我啊。
      “……那个,团长,我可不可以在路边下车?”
      “丫头,你上了贼船还敢往海里跳,不怕淹死吗。”
      “5555,团长大人,你学坏了——”
      小丫头的脑袋里装的尽是些跟常识无关的歪理,库洛洛好笑地曲起手指敲敲我的脑袋,他的手指像艺术家,修长优美,一点也看不出上面沾了无数人的血。“坐好,我的技术比不上专业,也绝不会睁着眼睛找车子撞,造成人间大惨剧。”
      “嘿,什么叫人间大惨剧?”团长话中有话喔。
      “……幻影旅团的团长跟一个精怪的小丫头死在一辆车中,这种死法不仅不光彩还有损旅团颜面,你想我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吗?”
      我鼓起腮帮子,气气气气——
      “虽然我也不想跟团长你做对无命鸳鸯,但你这种说法简直打击我的自尊,藐视我的人格魅力,我我我我——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
      “九九,你再乱动,撞车就不关我的事,一切后果自负。”见我张牙舞爪,车厢一阵摇晃,库洛洛处变不惊的说。
      “哼!”我安静的瞪着他。
      这丫头……库洛洛发觉跟小家伙在一起可以增添不少笑料,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整个人从头清爽到脚。
      “你这只耳扣的造型很别致。”
      丫头的一只耳朵上戴着他送的水蓝碎钻吊坠,另一只耳朵上扣着一只铜色耳箍,铜面上雕刻着奇怪的文字和花纹,从没见她取下过,他一直很想问,这是单纯的装饰还是有其它用途。当他问出口时,发现丫头的眉尖纠起一个小小的结,脸部也僵了零点零一秒,旋后又扬起百万伏特的笑容,耀眼的有些刺目。
      “这是人家的爷爷奶奶老爸老妈外公外婆外加三位不肖兄长合力送给人家六岁的生日礼物喔,哪,哪,漂亮吧?”小脑袋左右摇晃,兴高采烈。
      “上面有奇怪的文字。”即使库洛洛学识渊博,也看不出耳扣上的文字属于哪一种族,却很类似某种古老的符号。
      “那是祈祷文,是祝福人家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寿与天齐……”
      “好了,一口气说那么些话嘴巴不渴吗。”库洛洛及时打断小丫头的滔滔不绝,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了,否则自己的耳朵很有可能被她无止境的骚扰。
      “不渴!”小姑娘可爱的眨着大眼,语气掷地有声。
      库洛洛黑线,不得不微笑:“你的家人呢?”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
      “……节哀。”沉默了一下,大手揉上我的脑袋。
      节、节哀?“团长,我的家人活泼乱跳不知有多健康,你不要诅咒他们啦。”
      “不是在很远的地方吗?”难道不是指——
      “在很远的地方不等于他们上了天堂吧?团长的理解能力很有问题耶!”
      ……他敢肯定,他的理解能力绝对没有问题,是小丫头的表达方式有问题。
      “团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知无不言哦。”
      “暂时没有了。”
      该问的就这些,关于小丫头的身世不是没怀疑过,之所以没让侠客调查清楚是因为这丫头跟他们生活了将近四年,她的存在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似一条纽带跟旅团紧紧联系在一起,是大家共同的小丫头,下意识想要相信她。虽然知道这种想法不谨慎,也许会给旅团带来毁灭的危机……无妨,偶尔任性一次有什么关系呢?
      …………
      库洛洛把车开到天空竞技场的附近约尔沙德市,约尔沙德市有个别称——“孩子的天堂”,所有的建筑都是依照孩子的喜好建立而成,房屋犹如各种积木,颜色鲜艳,五花八门,充满童趣,大街小巷都是孩子的游乐场,地面铺的是特殊材料的棉砖,就算摔在地上也不会痛,所以车子只能停在市外,禁止开进市区。
      我牵着库洛洛的手别提多高兴,库洛洛牵着我的手别提多尴尬,我瞅瞅团长,捂嘴偷笑。
      团长啊团长,你的魅力真是无国界啊,不管是年轻的小姐还是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或是七老八十的欧巴桑都在对你抛媚眼喔。
      “笑什么?”对于周围的目光库洛洛完全可以做到视若无睹的境界,身边的小丫头才是最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原因。
      “没有没有,团长,我要玩那个!”手一指,街那头正在举行动物造型比赛。“快点快点——”我拖着库洛洛挤进人群。“我要报名!”
      地上摆了一大堆各种散装的动物模型——参赛者必须用这些模型摆出一种常见的动物,规矩很简单,半个钟头为限,第一名的奖品是个动物玩偶。
      “好,看本姑娘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给你们露两手!”我卷起袖子气势磅礴的大喝一声。
      应该是化神奇为腐朽吧。库洛洛小小的汗了一下下。
      明明很简单的游戏,只要找出一种动物的肢体模型按正确位置安装就可以了,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偏偏在个小丫头手里就成了四不像。
      库洛洛在这一天感受到了被人指指点点当面取笑又只能默默忍受的滋味,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那个三岁小孩都不如的小姑娘的家长,而创造出“四不像”的小姑娘还在那比来比去,于是“四不像”变成了“五不像”“六不像”……
      ……库洛洛经过深思熟虑后终于做出了自己都觉得英明无比的决定——当机立断把自娱自乐的小姑娘拖出人群。
      “扫兴!”
      我咕咕哝哝的虽不乐意却也乖乖跟着迫不及待的库洛洛离开,因为我不小心瞄见绅士尽管在微笑,但笑得很僵,额头上还有密密的汗珠……让团长大人暴走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目前还没那个胆量挑战他的极限。
      “还想玩什么?”
      库洛洛自认也算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既然带小家伙出来玩了,当然要玩得尽兴点,做事要做到完美,玩乐也一样。于是,低下头征求小姑娘的意见。
      “那个,那个,那个和那个!”
      库洛洛眺目一望,全是刺激的高空游戏。
      ……看来小丫头很喜欢当空中飞人呢。
      估计了下危险度和安全系数,都在较为满意的范围内,他倒不是怕小姑娘有什么危险,是担心小姑娘给别人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他库洛洛.鲁西鲁可不想被人指责带了颗“定时炸弹”出门。
      “走吧。”
      “GO!”
      小姑娘一马当先,库洛洛后面跟着,夜色般浓黑的眸子闪着笑意的看着那个蹦蹦跳跳如百灵鸟似的快乐背影,心里想着:她一定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从来不曾有过烦恼,也不曾接触黑暗,更不会为了生存而逼迫自己变得强大,在力量面前,一切都如同蝼蚁般渺小,想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人生的目的在于使自己合理的欲望得到充分的满足。也正如自己所说,她的手很干净,真正意义上的干净,没有用这双手夺取任何一人的性命,没有一丝鲜血由指间滑过……纯净的笑容,干净的手,纯洁的灵魂,跟他完全相反甚至应该排斥的生命体,却奇异的融入他的人生中。他不信神,神不可信,一开始就注定了逆神,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生与死都跟所谓的“神”无关,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娘如果是“神”送给他的礼物,他就该坦然接受不是吗?为了保护这张纯真灿烂的笑脸,永远快乐的身影,自己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就如我不知道库洛洛的心思,库洛洛也不知道我的心思。我摸摸左耳上的耳扣,老妈你说的对,命中八尺,难求一丈。生命很短暂,如果不去挥霍就太浪费了,生命也很宝贵,不好好珍惜会让很多人为我伤心……我的“命”是用家人的“爱”堆砌而存,无论“给予”还是“接受”,我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每一种都是心灵的享受。
      “团长,我一个人玩太没意思了,你会陪着我吧?”回过头,又是一张飞扬精灵的笑脸,黑色的大眼一眨一眨的像极了某种狡猾的动物。
      就是这张不设防的笑脸让人难以拒绝,旅团成员也常常被这张笑脸耍得团团转吧。源于本能的警告,库洛洛滑到嘴边的拒绝临时拐了个方向,变成微叹。
      “……好吧。”
      “耶!”我大声欢呼,拖着库洛洛的手冲锋陷阵。
      两个钟头过去了——
      “尽兴了?”
      所有属于高空的娱乐小丫头几乎玩了个遍,有的还意犹未尽的玩了两三遍,库洛洛无奈,只得舍命陪“丫头”。团长是蜘珠的头,团员是蜘蛛的脚,脚要配合头的行动而行动,对于团员的要求头要尽最大力量的满足,特别是蜘蛛的蛋,更需要有耐心的慢慢孵化——每当库洛洛受不了的准备扔下小姑娘一个人玩,她就来上这么一段堵他的口。
      “嗯!”我弯起唇角开心的猛点头,好久没这么玩过了,以前三个哥哥老是被我拖到游乐场,玩过之后就脸色发白,面无血色,一回家就躺下了,次次如此。嘻嘻,还是团长厉害,心脏够坚硬。“团长,我还要玩!”
      “……精力真是充沛呀”库洛洛眯眼低语。
      “团长,你说什么?”我抱着饮料,仰头看着身边的库洛洛,他黑色晶亮的眼睛闪动着流光异彩,柔软的黑色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点点金色光辉。
      哇,好像天使般美丽哦……
      隐入夜色中的团长像个主宰黑暗的王者,站在阳光下的团长却仿佛拥有白色羽翼的天使,顶着金色的光环降临人世,周身一片柔光,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团长完全搭不上边哩。
      “九九?”
      “哦,我们去玩那个……”真糟糕,居然被团长的美色迷花了眼,我吐吐舌,唾弃自己薄弱的意志。
      “幻象屋?”
      库洛洛一看,平地一座形状怪异的小屋,海一般温和的颜色,微笑的服务人员,或许也是个温和的游戏。
      牵起我的手,在入口处报名,在服务人员的笑脸欢送下,我们走进“幻象屋”。
      屋内镶满了镜子,隔开一条条通道,每走过一面镜子就可以看到自己在镜中的不同形象,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还有严重变形的……我在镜子面前不断做鬼脸,摆POST。
      “哈哈镜笑哈哈,团长,你看你看,你变成了大胖子哦……”
      “团长团长,这边的你是个小矮人……”
      “哇,团长好恐怖呀——”
      每一面镜子,每一种不同的形象,恍若人生百态,蓦然回首,每一个都是自己。
      “团长团长团长,我变得好高耶……”
      库洛洛微笑,镜中的自己也在微笑,黑眸划过精光,这就是所谓的“幻象”吗?太浅白了,也只能拿来哄哄小孩子。
      举步,正要向小丫头走去,突然飘来一阵薄薄的水雾,库洛洛定睛,丫头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雾中。
      ……薄唇微微一扬,如果这才是真正的“幻象”,似乎还有点意思。
      “团长?”
      眨眨眼,刚刚团长还在我身后的,怎么一回头团长就不见了?奇怪,走散了吗?
      貌似走廊的通路就在我眼前,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碰见团长吗——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了,这个理论在猎人世界应该也很适用吧。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走廊两边的镜子,突然觉得偌大的空间里仿佛只剩我一个人,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宛如外面的嘈杂声被无形的墙壁阻隔住,留给我的只有寂静的沉淀,脚步声的回响震荡着耳膜,在心里掀起一圈圈波纹,镜中的自己已经失去了欢笑的脸。
      还是不习惯一个人呢……
      我鼻子一酸:“团长,你在哪里嘛——”
      没有尽头的“走廊”,不管抬头转头回头看见的都是自己的脸,各式各样的表情,就是没有团长的身影,很讨厌的感觉。
      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不停的走,猛然止步,前面的深渊堵住我的路……往下一望,喝,好深哦。
      “心眼!”
      奇怪,就连心眼也探测不出下面的情景。
      要是坐飞毯下去……我不是夜行动物啊,万一撞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怎么办?
      我挥挥手腕,“苹果!”
      “没事别喊我出来!”
      美少年——苹果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不耐烦,亏他长了一副时下最流行的中性脸孔,脾气真臭,我又没亏待过你!不就是改了你的名字吗?
      “你主人我叫你出来,当然是有事啊,没事我叫你出来给我脸色看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找罪受。真是,西瓜比你温柔多了,脾气温和又乖巧,不像你,每次都恶狠狠的,像我欠了你几百万,脸色臭得跟后妈似的……”
      “有事快说!”苹果双手抱胸,眼角微挑,居高临下的瞪着他那个不停碎碎念的小主人,深吸一口气,大吼。
      “苹果你背我下去好不好?”
      “自己跳下去!”
      “什么呀?你居然叫你可爱的主人跳下去自杀?我说苹果,做人……不对,做‘精魄’也不要这么没良心啦,想当初冒着生命危险撕开封印还差点被力量反噬的人是谁?是我!是谁把你从那黑不隆咚丑不啦叽的盒子里解放出来的?是我!是谁让你们兄妹俩过上好日子,是我!是谁给你们取了个人听人爱的美美名字?还是我!基于以上种种,你实在应该任劳任怨做牛做马报答我的恩情,而不是狠心的叫你可爱的主人我去……喂喂,我话还没说完,你不准走!”
      “懒得理你!”丢下这么一句,苹果自动消失在‘双子’中。
      ……臭苹果,竟敢抛弃我耶!
      “什么呀,难不成要我真的跳下去?”
      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深渊,我咽了咽口水,抓抓头。
      “幻象,一定是幻象,九九,鼓起勇气闭着眼睛跳吧,也许团长就在下面等你。”
      管他的,一不做二不休,闭起眼睛向下一跳,仅仅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咚!”脚落地。
      ……我悄悄睁开眼睛,“哇哇,什么东东!?”
      好多好多的机器娃娃和玩具宝宝向我飞过来,眼看就要淹没我——
      “团长团长,救命啊啊啊啊——”
      我撒腿就跑。
      “哇哇,不要过来啊啊啊——”
      跑进一间屋子,带出来一串“咕咕虫”,在我身后爬来爬去。
      “啊啊啊啊——团长,快来救命呀呀呀——”
      “风弹!火弹!水弹!”
      5555,为什么都不管用?为什么那些东西还跟在我后面?走开走开啦!
      “砰!”
      镜子的碎片从我眼前飞过,千千万万个“我”在飞翔,而黑色的修长身影出现的刹那间,所有的幻象因突如其来的爆炸如烟雾般消失。
      我仓然停步,目瞪口呆的看着团长跨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向我走来。
      ……他手上的那个“气团”是——
      库洛洛挥臂,念弹甩出,直接攻击镜子,“轰隆”屋子震了好几下,剩余的镜子全都破碎了。
      “团长……”
      你来找我我很高兴,可是你找人的方式令我好想哭哦,你把人家的“屋子”都给毁了哩……
      “过来。”库洛洛伸出手。
      我摸摸鼻子,“迷路”的小孩朝“大人”扑过去,蹭在他怀里磨了几下。
      “团长,看到你我好开心哦。”
      “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嘛。”
      “呃……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是真的很开心你来找我啊,证明你没把我给忘了。”强调。
      库洛洛笑了一声,抱起我,当然不是公主式的抱法,走出去。
      刚走出去就听见“轰”,“幻象屋”垮了。
      …………我趴在库洛洛肩上流了满头冷汗。
      “团长,我们不用赔偿损失吗?”
      “有谁看见是我们干的?”
      “……没有。”
      “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不愧是盗贼集团的老大。
      “肚子饿了没,我们去用餐。”
      “赞成。”早饿扁了!
      ——————————————————分割线——————————————————
      “团长,我要把今天定为我们认识四周年的纪念日!”小丫头得意的举起勺子宣布。
      库洛洛但笑不语,漆黑的眸中隐藏着谁也看不懂的复杂。
      “团长,那天你对我的承诺没有忘记吧?”
      淡淡瞥了眼有点紧张的小姑娘,她也会紧张吗?库洛洛扯出一抹算得上愉悦的笑意。
      “要知道,所有的誓言里承诺是最为苍白的。”
      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掌纹浅浅淡淡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薄唇扬起近乎讽刺的笑。
      有资格吗?这样“污秽”的自己,如果牵起那双干净的手,会不会也将她拉上同一条路……以后还会有那样明媚的笑脸吗?
      把盘中食物解决干净的我缓缓抬起眼,对上库洛洛那双和我极为相似却更加漂亮几近纯色的眼眸,困惑地眨了眨眼。视线相对后,库洛洛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咦,你不饿吗?”
      下一秒我扬起更大的笑容,朝他点点头。
      “这家餐厅的饭菜很好吃哦。”
      “你就多吃点。”
      “……”团长的表情好奇怪哩。我的视线移到他紧握的手,皱了皱眉,挤到他那一边坐好,抓起他的手,“放松放松,团长,有好玩的就尽情的玩,有好吃的就尽量的吃,想多了人会老得很快。团长你已经很‘大人’了,不要老是钻牛角尖嘛,今天的事想不通就明天去想,明天的事想不通就后天去想,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事发生,而每一件事你都要想清楚的话,一个脑子是不够用的啦。”
      “你这是在安慰我?”被小姑娘这一搅和,库洛洛突然感觉心情舒畅到极点,紧握的双手也渐渐松开。
      “团长才不需要我安慰呢。”团长可比我聪明多了,大事小事一把抓,旅团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
      “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竞技场。”
      “团长,我能不能不坐你那辆车子?”好恐怖呢。
      “难道你想跑步回去?”库洛洛微笑,“也好,小孩子就是要多锻炼身体,你平时太疏忽了,从今天起就奋发向上吧。”
      …………黑线黑线黑线…………
      ………我要是跑着回去,两条腿非断掉不可,我才不要!
      “不是啦,我是说坐我的飞毯回去,还可以看星星。”比你的老爷车舒服多了。
      库洛洛考虑了两秒钟,点头:“赞成。”
      ………………
      夜幕降临,坐着飞毯在高空之上观看星星果然是件浪漫的事,不过前提是身边必须得有位浪漫的人。团长绝不是个浪漫的人,这点我可以打包票,在这种只有星星之火的时候他都还能捧着本厚厚的书看得津津有味,你说他浪漫不浪漫啊?
      “团长,你的生日是哪天?”我这叫没话找话说。
      “不知道。”
      三个字就想打发我,没门!
      “团长,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那你就跟我一起过好了,我的生日也就是你的生日,这样我长一岁你也长一岁,大家准备礼物就要准备双份,很热闹哦。”
      库洛洛总算放下他那本书,抬眼瞅着我。
      “不喜欢吗?”
      “……流星街的人从来不过生日。”一出生就被遗弃,即使记得,也只会觉得这一天是遭到抛弃的日子。
      “所以才要团长你跟我一起过!”我爬起来坐正,眼睛亮晶晶的,“不是你出生的那一天,而是崭新的一天,把这天当作自己的生日,就像是人生迈出了新的一步。何况这天还有我陪着团长你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吧。”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库洛洛因为这句话而陷入沉思,我却在旁边吵吵闹闹。
      “哪,哪,答应吧答应吧,过生日很有意思的,说不定侠客也会给团长制作奇怪的礼物哦,团长难道不期待吗?”
      “……”
      “团长团长——”
      “九九……”
      “什么什么?”
      “如果我要过生日的话,你就要准备一份生日礼物,但,我不接受普通的生日礼物。”
      “什么意思?”不明白。
      “……你帐单上的欠款数字又要向新的一格迈进了。”
      …………OH~OH~OH~OH~OH~~乌鸦飞过,我彻底石化…………
      半晌:“团长大坏蛋!”
      库洛洛装做没听见,低头轻笑。埋下的种子当然需要精心照料,说到底,也是小丫头自己提议的,他只是顺着她的心愿而已,所以,不能怪他。
      良久,不见动静,大腿上趴上一个沉重的负荷。
      “睡着了啊。”
      库洛洛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丝,然后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东西怎么才能让它降落,打坏了小家伙一定会哭死,难道要他坐在上面当一整晚的空中飞人?小丫头的睡功他可是领教过了,雷打不动,这下麻烦了——
      库洛洛开始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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