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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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还在下雨。
连绵的阴雨天让马玲儿连出门购物的欲望都提不起来。连续几天都是吃完晚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桌上的碗筷自然有人收拾。不得不说，毛菁菁的厨艺越来越好，连她这么嘴刁的人都觉得很满意，比起以前自己一个人住总是在外面解决省了不少钱。以前的厨房基本就是个摆饰，自从毛菁菁来了以后里面添了不少东西，没事的时候还自己研究食谱，马玲儿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胖了。
打了个哈欠，看着电视上的无聊节目马玲儿决定明天吃一天素。同样吃得饱饱的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也跳到沙发上睡在她身边，小肚子一起一伏的睡得香极了。
那件震惊全市的奸尸案在七天前结案。监控器里查到的那个司机在警察破门而入前从窗子跳了下去，结果被一辆路过的卡车撞倒当场死亡，警察后来在他的房间里找到属于死者的东西。很多人议论说是得了现世报，害了那么多条命，该他遭劫。
眼睛乏得快撑不开了，马玲儿干脆开着电视在沙发上睡觉，反正一会儿会有人把她弄上床。果然过不了一会儿身上就多了一条毯子。
“我出去丢垃圾。”
耳边响起开门声，昏昏欲睡的马玲儿含糊的应了一声。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那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毛菁菁还没回来，小白似乎刚才也跟着她出去了。
“什么事？”电话显示的是那个草包警官黄子山，马玲儿的口气明显不悦，如果这个草包敢为了一点芝麻小事就吵醒她，她一定把他重新关进冷藏室。
“马小姐，我们的法医在解剖上次那个意外死亡的凶手时，发现了一件事，虽然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还是一样絮絮叨叨了一大堆，马玲儿皱起眉头：“到底什么事？！”
被她坏脾气的大吼一声，对方明显怔了怔，还是好脾气的解释：“……呃，就是，我们在凶手的口袋里找到了你家的地址还有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是毛菁菁。”
想要按掉电话的手顿住了，马玲儿一愣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警察局里，黄子山揉了揉耳朵：“我也是刚刚才想起今天是那个人的头七，我听人说人死后的第七天都会来找害死他的人。虽然我并不觉得他的死能怪到毛小姐身上，可是从他身上的东西可以看出来，他已经知道毛小姐是目击人。我知道我是个警察这样说虽然太迷信了，但是我怕他会回来找你们……”
“菁菁半个小时前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们这些做警察的每次都等着事情发生了才来补救！她要是有事！你们所有人都等着去死吧！”
马玲儿大吼一声挂断，电话被她丢到一边冲出房门。毛菁菁没有手机，因为觉得那个差不多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人根本不需要，现在才觉得该死！当时要是给她买一个就好了。
……
本来只是丢个垃圾，没想到小白也跟着溜了出来，毛菁菁摸摸它乖巧的小脑袋，
“带你去散步好吗？”
抱着它往电梯口走，却听到楼梯那边有猫叫声，很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听小区的住户说最近总是能听到猫叫，物管也派人检查过，的确发现几只死了的猫，清理后到了晚上还是能听见叫声，第二天又是几只死猫的尸体。大家都惶惶不安担心会出什么怪事，毛菁菁却认为有人故意虐猫。
现在的人越来越变态，白天受了气或者被比自己强的人欺负，就喜欢在晚上去捉野猫野狗虐待发泄白天的愤怒，这种只会逃避现实的人就好比那个奸尸案的凶手，只会欺负比自己弱小的。
耳边的叫声变得越来越凄惨，小白的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毛菁菁摸摸它的脑袋安慰，边循着声音下楼，很快就出了大厦，转进了一条幽暗的巷子，猫叫声变得多了。越往里走，一股像是从水沟里散发的臭味就越浓重，熏得她只能捂着口鼻。
继续往前走，一个恐怖残忍的画面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条单巷子，是一条死路，路的尽头被一道墙壁堵住。在墙壁上挂着几条细线，每一条线上都吊着一只猫，被勒住的猫不停的挣扎，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声，四只脚在空中刨动，细线随着摆动的力道打着转，绳子越勒越紧，有几只猫已经挂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毛菁菁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心疼，急忙去取下那几只奄奄一息的猫。
“走，小白，我们去医院！”
毛菁菁脱下外套抱住那几只还有气的猫，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黑猫此时却跑到了她前面，对着黑暗的巷子一角。
毛菁菁朝那边看了一眼，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黑猫却眨也不眨的瞪着，耳朵向后倒，瞳孔放大，尾巴笔直，所有的毛都竖了起来，金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发亮，发出发怒的声音，像是在面对强劲的敌人。
毛菁菁想要往前走的脚犹豫起来，小白这次的反应比前面两次都还要激烈。
“小白，过来。”
不管她怎么唤它，黑猫始终对着那个角落保持着准备攻击的架势。然后，突然慢慢移动起来。黑猫像是看见了某个缓缓移动的东西，脑袋也随着移动，尽管在毛菁菁看来，它注视的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毛菁菁有些紧张了，马玲儿说过，黑猫的眼睛能看到她们看不到的东西。而且黑猫辟邪，照理说就算那里有脏东西，有小白在，那东西也应该走开才对，为什么还会在那儿？似乎和小白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毛菁菁握着挂在脖子上的黑色印石，她身上什么能用的东西都没有，希望这个东西能有用。
黑猫一动不动，从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声音，突然对着黑暗角落吼叫一声，整个后背都弓了起来。就在此时，毛菁菁将偷偷取下的黑色印石在虚空中画符，这道镇符她被逼着练了不下上千遍，早驾轻就熟。
果然，角落里被她的符击中的东西现了形。
是一个有着阴沉面孔的陌生男人。从他身上散发着的有意识的煞气，现在连她都能感觉到。
黑猫不停对着它咆叫，似乎对小白和她手里的印石有所忌惮，那魂魄抽身想逃。毛菁菁大叫一声：“小白！拦住它！”
黑猫‘喵’的一声跳跃过去，一前一后夹击，黑色印石发出一道金色亮光，从毛菁菁手里升到半空，那魂魄就被吸进了石头里。金光消失后，那石头又重新掉在了毛菁菁手里。
毛菁菁错愕的看着手里的黑色石头，玲儿怎么从来没告诉她，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
“菁菁！”巷子口传来熟悉的声音。马玲儿抓住她的肩，前后左右的看：“我刚才感觉到这里有一股怨气，马上就跑过来，你、你没事？”
虽然不太爽马玲儿那副‘你这个笨蛋居然没事’的表情，毛菁菁摊开手里的印石，兴奋的邀功：“刚才有个东西攻击我，你看你看，它跑到这里面了！”
有细缝的那一面被毛菁菁小心的藏在下面，马玲儿看到的就是光滑的黑色石头里有一个小小的点在发出亮光。
“原来这东西可以用来收妖魔。”
这块黑色石头被她保存到现在也不见在她收妖魔时发挥作用，毫无灵力的毛菁菁怎么能驾驭？印石一到了她手里，那点亮光就又消失了，看来也是只有毛家的人才能使用。看了一会儿马玲儿把石头重新给她带上：“以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把它取下来。”
毛菁菁笑嘻嘻的点头：“小白今天都好厉害的！它居然一点都不怕！如果不是它，我根本就没发现！”
摸摸小白的下巴，听它的呼呼声，马玲儿笑道：“小白当然什么都不怕，只怕主人太笨。”
毛菁菁不服气的嘀咕：“我哪里笨了，我今天可是顺利的收伏了一只鬼嘞！”别扭了一会儿才想到重要的事。
“糟了！那些猫！”
……
将那些可怜的小猫送到动物救济中心后再回家已经是清晨。在路边吃完早点，毛菁菁兴奋的还在超市给小白买了些好吃的，她要好好犒劳这个小东西，有了这次经验说不定以后她们可以搭档，反正她总是无法练成灵力，干脆由小白代劳，而且她还有一个石头，这样以后可以帮马玲儿很多忙了。
“你说刚才袭击我的那个人是奸杀案的凶手？！”
整个楼层停电维修，两个人只能爬楼梯，喜欢到处乱窜的小黑猫在楼梯上爬上爬下，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影。
“可是，就算他想报复，那也是他自己被撞死的，该去找撞死他的司机，关我什么事啊！”毛菁菁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得可以，躺着也中枪。
“变态的世界是不能理解的，或许他是觉得是因为你告诉了警察线索，才导致警察找到他，他才会从窗子上跳下去。”马玲儿试着整理出一条可以接受的理由。
“那为什么他看见小白却没跑？”
“是因为头七，人死后的第七天会回来最后一次看望亲人或者完成未了的心愿，而一个人在死前怀着怨恨，那么死后就会化成厉鬼。这种厉鬼在头七的那一天是很厉害的，否则我为什么会在知道后立刻来找你们。我在家里布了结界，那东西靠近不了所以就用猫来引你下去，好在小白厉害还能压制住，否则就你那本事早就小命不保。”
“以后我们就两人一猫闯灵界！”
毛菁菁的花拳绣腿舞得傻气十足，被马玲儿一阵取笑。
到了家门口，早她们一步上来的小黑猫却没有乖乖坐在门口等。毛菁菁叫唤着：“小白回家咯！”
每次她这么叫，小东西都拖着养得胖胖的黑乎乎的身子跑过来，可今天却没动静。安静的早晨楼上那一家子倒是很热闹，也不管大清早那一家人在折腾什么，两个人一边叫小黑猫的名字，一边往楼上找那个可能跑错楼层的小东西。
围成一圈的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木棍和扫帚，朝着角落里的东西不断殴打。在旁围观的老太太不时恶声说着：“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吓死我了！快点！打！打死它！”
“打死它！这怪东西敢跑到这儿来！”
“真是不吉利啊！一大早就看到这么个东西！”
老太太凶恶的模样让毛菁菁恶寒，这仿佛成了多数老人一贯的姿态，虽说尊老爱幼，可像她这么中气十足凶神恶煞的老人她还真尊敬不起来。
准备继续往上走，身后的叫声牵动了毛菁菁所有神经。
“……喵……”
很轻很小的声音，用尽所有的力气从那被那个人围着的地方发出来的叫声。
“哎呀！这猫还没死！快点打死它！”老太太大叫。
那根已经沾有血迹的棍子又一次狠狠落在角落里，趴倒在地小小的一团黑色连最后的声音也消失了，毛菁菁甚至能听到棍子打在头骨上沉闷的声音，那感觉，像是打在她的头上，脑袋嗡嗡作响，全身的血在看到角落里躺着的小东西时都凝固了。就连她挤进角落扑到小东西身边，那棍子重重打在肩上也没感觉到。
地上、墙角上全是血，和黑猫身上的毛黏在一起。指尖不受控制的发冷，颤抖着，却不敢像从前那样抚摸它，怕它痛，……即使它已经感觉不到了。毛菁菁小心地抱起它，像以前一样把它抱在怀里，却只感受到温热的身子渐渐变得冰冷的绝望。
“哎呀，你这女孩子突然跑出来干什么？……我们不是故意打到你哦。”怕打伤人来找麻烦，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说。在看到毛菁菁抱着黑猫和旁边马玲儿发白的脸才讪笑道：“……那只猫是你们的？”
见两人都不说话，老太太满是皱褶的脸挂着笑：“这，我们也不知道这猫是人养的，这不能怪我们啊！而且年轻人啊，不是我老太婆说什么，你们怎么能养这种东西呢！黑猫不吉利的！养到谁家谁倒霉！你看吧，我就说我们小区这两天怎么不平静，就是有这种东西在，我是为你们好！以后别养这种东西，打死了都不能怪别人。”
马玲儿强忍着想抽她两耳光的冲动，大怒：“什么都不知道别在那儿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不是我们养的，你也没权利！如果不是看着你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我恨不得把你踢下去！”
马玲儿捏紧了拳头，被她的话刺激到的老太太跳起来喊道：“小丫头说的什么话！一个畜生，就算我弄死的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旁边像是她儿子的中年男人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那老太太的眼神变得更古怪：“……怪不得，真是晦气！晦气！”
中年男人从皮包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马玲儿：“我们确实不知道这猫是有主的，我妈年龄大了，对这些旧观念都很迷信，那猫又突然钻出来吓了她一跳，所以火气比较大。老人家嘛年龄大了也好在没个什么闪失，我们也就算了。这猫就算你到动物保护协会去，最多也就是罚罚钱。干脆你重新买一只好了。”
言语之间净是我们没找你们算不错了的意思。
“滚。”
男人自讨没趣，那五十块钱被扔在地上似乎很不满她们的态度，扶着老太太就要往房间里走。
“不能走。”
毛菁菁小心的把黑猫放在比较干净的地上，像以前一样摸摸它的小脑袋。
“你们不能走。”
那几个人看着毛菁菁站起来，她的嘴角不正常的微微抽动，面无表情的脸阴沉沉的。
“我要杀了你们。”
那男人一愣，然后像是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笑话不屑的冷哼，也不再搭理她们径自往回走，却被刚才还在身后此时已到了他面前的毛菁菁吓得往后退，傻傻的看着她举起右手。
往下劈的手被另一只手拂开，那股强劲的力道从男人的头皮上划过，削掉了他一半的头发。男人吓得大叫着跑了，马玲儿吃惊的看着那堵墙上出现了一道如刀锋过留下的痕迹。
“你做了什么？”马玲儿握着那只不断颤抖的手，表情严肃的问。
“……我要给小白报仇。”毛菁菁连声音都带着颤，泪水不断从她眼眶滑落。
用力抓着她的手一僵，那张悲痛的脸让她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也跟着酸楚起来，拉着她的手改为静静相拥，任她抱着自己失声恸哭，马玲儿抬头长叹，红了眼睛。
无人的过道上踩碎了一地的宠物饼干……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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