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事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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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报答童协的车，张国荣开始让童协到他屋去吃晚饭。
张国荣一手厨艺都是独居英国时练出来，比一般职业厨师也不逞多让，但他做演员，剧组解散时间总是不固定，常常变成童协等他回来一道吃冷饭。
张国荣好过意不去，童协倒很平常，两人面对吃饭，听听张国荣讲白天遇到些什么事，拍摄怎么样，比应酬能让他高兴很多。
见张国荣介意，他就点一根蜡烛，说，“烛光，晚餐，美人，都有了。比酒宴还好。”
他说一样指一样，说美人的时候指的就是张国荣，张国荣捧着饭碗直笑。
张国荣其实不喜欢亲近的人夸赞他容貌，但童协明显是开玩笑，他也不会介意。
男孩子长相太漂亮并非好事，更何况他还一张好骗的娃娃脸。
随着电视剧带来名气的一点点上涨，张国荣遇到了进入演艺圈以来的第一次欺骗与利用。
《红楼春上春》这部片子可谓张国荣一生的污点，也是他早期艰难的证明。但当时，他毫不知道这一切。
张国荣接到片约的高兴，开始拍摄的疑惑，发现真相的震惊，想要退出的不安，都通过一封封信传达给了童协。
童协读着信，很久以前就知晓的事化为实质在他脑中上演。
这件事情，只要出足违约金，甚至就当他借一笔钱给阿仔，很容易就可以解决。
但他一分钱也不打算出。
当天，吴思远拍摄结束，走出片场没多远，就被人偷袭，套麻袋，上车运走。
在麻袋里颠簸了一路，吴思远被扔出来，霍见光明，不禁眯了下眼睛，然后就看见他在一间高档办公室里，天色渐晚，但没有打开电灯，因此室内有些暗，他正对着一张高大的深色办公桌，桌后坐着个夹着烟的男人，他身后还站着个又像保镖又像助理的青年。
但他接着马上被抓住肩膀按在地板上。接着他听到了那个主事者出乎意料年轻的声音，他淡淡道：
“一只手。”
吴思远身后把他从麻袋里倒出来的人马上上前，抓住他右手腕，轻轻一扭脱臼，吴思远惨叫脱口而出，一半便卡在喉咙里，被手腕又接上的痛苦弄得发不出声来。
紧接着又是两轮，吴思远的眼睛里除了痛苦，还有恐惧怨毒，他知道这只手已经无法彻底治好。
那个年轻平静的声音传来：
“好好治治，不要吝啬花钱，还能治好，顶多和以前有点差别而已。”
等手被放开，吴思远已冷汗淋淋，但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还没到正题，果然听到青年冷冷的声音：
“我不教你死得冤枉——你正在拍的剧组找错了演员。”
吴思远恍然大悟，忍着痛苦问：“你跟张国荣什么关系？”
他微微意外：“这关阿仔什么事？”
吴思远一怔，他以为此时想退出的只有张国荣，来人一定是为张国荣出头，没想到这人确实和张国荣关系，却不是为他来的？
听他对张国荣的称呼，无比亲昵，只怕关系更深，他本不知道，却被自己捅出来，吴思远深悔多嘴。
吴思远一迟疑，青年已察觉不对，说：
“把演员名单拿来。”
这话当然不是对吴思远说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就响起翻纸页的声音。
短暂的时间内没有人说话，另类的寂静逼得吴思远恐惧极了。他与□□素有往来，一见便知道这是什么阵仗，也知道，对方既然敢绑自己来，自己的手多半是白被废了。
“嗒”的一声，文件夹被轻轻搁在桌上，青年终于开口：
“阿仔演宝玉？”他赞叹地微微一笑，“挺有眼光。”
吴思远只觉得背上冷汗直冒。
“阿仔一向乖巧，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停一停，轻声说：“另一只手。”
吴思远的左手立刻也被抓住，扯脱臼又接上，来回两次，手被放开时，吴思远已差不多被汗浸透了。
看着吴思远的狼狈，青年眼里一片冷漠，虽早知有这么回事，他却不知始末，不然，事情发生之前他就会打断吴思远的手。
青年当然是童协，如今他在香港势力不可小觑，吴思远那点“关系”，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吴思远勉强开口：
“我没法跟投资方交代……”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童协冷笑，吴思远当他不知道，所谓投资方，不就是吴思远自己。他懒得说破，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回去把剧组解散，我包你之后一点事没有。我的人也会带回去好生管教，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童协起身，把烟按灭在桌子上，“以后拍电影，记得仔细挑选女演员。”
他欲走，却突然停下，对吴思远一笑：
“对了……还有男演员。”
吴思远在香港地位算不上高，但人脉很广，尤其是在张国荣想要发展的演艺圈，有极大力量，得罪他对张国荣的将来没有好处，所以童协要假借一位女演员的名义去教训他。
但童协没打算一辈子不见人，吴思远总会知道他和张国荣的关系，所以也不能把张国荣完全摘出去，而且，要是真让他相信和张国荣无关，只怕他以为张国荣好欺负，没有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要让他对张国荣心生忌惮，却不生怨恨，这之中的尺度，童协把握得极好。
至于怎样恨他，实在是……债多了不愁。
第二天张国荣就疑惑又庆幸地告诉童协，吴思远解散了剧组，片酬全部按一半发，张国荣能离开剧组已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在意什么片酬。
本来这样折辱的事，张国荣不会再倔强下去，会向童协借钱付违约金，但因被骗的不甘，对轻易上当的自己的愤怒，张国荣不愿意让吴思远得到那么大一笔钱，虽然明知童协知晓整件事，却始终没有向童协求助。
若是吴思远单放了他一个人，他还会疑心是童协偷偷为他交了违约金，但吴思远直接将整个剧组解散，他一点没想到童协身上。
“我倒有一点消息”
童协放下报纸：
“似乎演员里有个女的，是道上人物的女人。”
张国荣奇道：“你怎会知？”
童协不置可否：“你知道我做生意，跟道上多少有点牵连，你既然提起，我当然会打听一下。”
张国荣担心道：“跟□□扯上关系，太危险了。”
童协笑笑，安抚道：“放心，我有分寸。”
但他才刚刚见了霍英东，才刚刚开始，试图把香港口Mafia道抓到手上。
张国荣不知道，他不久之前，差点死在霍英东手里，而既然未死，便是潜龙出渊——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