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青》栗颜

5、抉择

　　“我想请明天和后天晚上的假！”离开玫瑰PUB时，冷玫对蒋浩说。
　　“好！那……再见！”对面的男人坚毅的额头动了动。他光亮的侧脸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黯了几分，又显得无可奈何。
　　“嗯！”冷玫往透着灰暗月光的巷子走了出去。

　　“等等！”蒋浩冲了出去，他有一点不安。“一切小心！”
　　冷玫的身影定在原地，她回过头，第一次对蒋浩露出微笑。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她消失在午夜的十字路口。

　　在莫遗的带领下，冷玫来到了魑魅帝国的基地。她想不到可怕毒沼，黑暗洞穴的尽头是这样一个明媚的地方。
　　山如眉黛，水如碧纤。还有一望无际的嫩绿草地。同时具有草原和山川的美景，仿佛来到童话世界的某个地点，这绝对是她一辈子见过，最美的地方。
　　“以后，你多的是时间欣赏！”莫遗见怪不怪地打量着冷玫。同时他停了下来。
　　对面的落樱树下，四个颀长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来了！”一个浓妆艳抹年轻女子朝莫遗偎了过来。“你还要人家等多久！”
　　“你穿成这个样子，不觉得太凉快了吗？”莫遗并没有推开这个女人，故意忽视她言语间微露的暧昧。
　　“是吗？我觉得棒极了！你不觉得，这样很……”
　　“很恶心！”一旁身着白色上衣的男子不悦地开口，一副受够的表情。
　　丢给他一个不解风情的眼神，女子几乎整个人朝莫遗贴了过去。

　　“小心跌死，看你的衣服紧成那样！”另外一个穿着超大尺码衬衫的女子瞅了她一眼。
　　女人轻轻推开莫遗。走了过去，
　　“难道，我要像你这样？糟遢自己的身材。还是像那边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家伙，包得密不透风！”
　　经她这么一提，冷玫发现，在树的后面，还倚着一名身着黑色骑马装的人，他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颊，让人无法辨清他的性别。
　　“好了，别吵了，快点开始吧！”一直深锁眉头的粗矿男人走了过来。
　　“是啊！开始吧！”莫遗走到冷玫身边，优雅地躲开艳丽女人“纠缠”！
　　“开始？不要告诉我，这次的对手，就是这那四个人，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女人轻蔑地瞄了眼冷玫，挺直腰，冷哼了一声。她有些嫉妒这个小姑娘，这么一点大就可以美得令人咋舌！
　　“其实，你们真正的对手，是那个！”莫遗笑着指向对面的山谷！“幽魅谷的尽头是一片森林，只要你们能在明天太阳下山前，穿过森林，就行了！”
　　“什么？只是森林，害我还加紧练习了一个星期搏击！”白衣男子有点失望。
　　“里面的秘密，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莫遗的唇边浮现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残忍得像是要见血。
　　“只有白痴才会认为，那只是一片普通的森林！”拉了拉身上偏大的衣摆，女子悠悠地开口。
　　“希望是这样，没有鲜血洗礼的比赛，让我提不起精神！”粗矿男子耸了耸肩。
　　“当然，你们也可以互相攻击，或者互相帮助，对于你们的一切行为都没有限制，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通过森林！便可以成为组织正式的成员！”莫遗解释着，也就是说，如果你看谁不顺眼，就可以趁机在路上“解决”掉他。

　　“为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少了某些人，我们还是彼此先认识认识吧！我先来，我叫做妖云?
　　“我叫唐鹤仪！”身着衬衫的女子一脸开朗。
　　“我是白晨！”
　　“我是石磊！”粗矿男子显得有些暴燥！
　　冷玫静得不愿发出任何声音，即使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她，她觉得没有必要说！
　　感到空气有点膨胀，莫遗忙着打圆场！“哦，她，她是冷玫！”他有点无奈地看了眼冷玫。小姐，拜托给点面子！

　　“还有一个人呢？”妖云仍然一脸媚笑得开口。
　　“在那儿！”
　　所有的人都转过身去。那人一边向山谷走去，一边重新戴好帽子，在他摘在帽子的瞬间，露出了一头缀满浅红光泽的短发。
　　“紫荆！”撂下这两个字，他加快了步子向前。
　　“是女的耶！”唐鹤仪由那沉着的，却还是很亮的甜嗓门辨出那人的性别。
　　“真是想不到！”……
　　其余的人一前一后地陆续离开。
　　“小心紫荆！”莫遗小声地对冷玫说。

　　然后，六个人的身影离落樱树越来越远，散布在草原不同的位置。幽魅谷,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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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还是一片怡人的景色，可是，一到了这里……冷玫看了一眼莫遗口中的“幽魅谷”，同样的山，同样的水，却让人有不同的感觉。
　　“呀哈！食物都准备好了！”白晨站在一边，看着谷口边上，早就准备好的几份食物！
　　唐鹤仪则是一个一个地拎着，想挑个最沉的！
　　“如果你嫌不够的话！我的那份也给你！”白晨打趣地对她说。
　　“是吗？我还以为你要和我抢这袋最重的！”她显然很不领情，唐鹤仪最讨厌这种油头粉面的男人。她不客气了地白了那人一眼。
　　“我可是最喜欢怜香惜玉的！”白晨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不想进去就马上回头！”石磊拎走其中的一个口袋。向前方的小路走去！
　　“我吃得比较少！”妖云优雅地拿起其中的一个看起来小一点的口袋，慢慢地走了进去。
　　白晨和唐鹤仪依旧争吵着，不过，也走了进去。洞口外，只剩下冷玫和紫荆。

　　（“小心紫荆！”）
　　莫遗的话让冷玫很困惑这个名叫“紫荆”的女子，她的帽子遮住了她一半的脸颊，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如果不是刚才她的声音，恐怕没有人会知道她是男是女。
　　两个安静的人在一起，使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冰冷。
　　紫荆慢慢地走近她。摘下帽子……
　　惊艳！这是紫荆给冷玫的第一感觉。她的身上发散着野性的美。淡红光泽的短发，细长的眉毛，一张酷似外国人的脸颊，异国的神秘色彩将这个女子打扮得更加耀眼。她的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那双透着淡紫色的瞳孔透着的是寒冷，还有……冷玫感到一股正在发酵的敌意。她慢慢地转过身，随着远离的步子，渐渐将视线从冷玫身上移开。冷玫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感到有压力。

　　小径十分的奇怪。视线的范围不超过十米，只是不停地蜿蜒，让人感到很压抑，却又只能向前走！
　　终于，视线前方的两块岩石渐渐分开！出现了一块平地。
　　“六条路？”妖云撩起额前掉落的发丝。
　　“哼？跟玩抽奖游戏似的！”唐鹤仪白了白面前的几条几乎一模一样路口！
　　“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白晨一脸开心地，轻数着“一二三，三二一……”
　　“就是这个了！”他的手指最后落在第三个路口！
　　“少在这里白痴！笨蛋！”石磊愤恨地瞪了眼白晨，男人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朝第三个路口走了过去。
　　“喂，那是我选中的……”白晨不服的嚷嚷着，但是石磊头也不回，反而越走越快。
　　“算了，让你！我再来一次！”白晨又开始数！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唐鹤仪和妖云不屑着瞄了他一眼，分别朝第一和第六个洞口走去！
　　“喂，你们怎么都走了！”白晨喊了一句，却又闭上了嘴。身后的两个女子实在静得令人害怕，他身上的寒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活跃过！
　　紫荆坚定地从第四个洞穴走了进去，而白晨也赶紧朝第二个洞穴前进。
　　冷玫看了眼天空，感到有一点迷茫。前方的路是她所不能预知的。她想起了母亲。这条路一定要走下去。

　　冷玫对于自己能否顺利过关，只有一半的把握。她曾在小学时，学过两年的剑道和柔道。也许是因为苏艳琪等人的关系吧！她报的两个业余活动对于女生来说都是冷门。她本无心学习，无奈，教练说她有天赋，一直悉心培养。而在年终比赛中，她竟打败了所有的男生，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真是讽刺，当年的不经意在今天却派上了用场，这次明显就是看身手。只是自己很长时间都没有练习了。不知道能不能过关。如果一个不小心，恐怕会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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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遗？”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着姗姗来迟的蒋浩，莫遗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家伙还是来了！“一定是担心那个小姑娘吧！放心啦！如果她有危险，会有人救她的！”
　　虽然自己的心事被拆穿蒋浩很不高兴，但是他仍然捺着性子和莫遗说话。“如果她有什么事，我就拉你陪葬！”
　　“放心！不会有事的。里面埋伏了很多的高手，会及时救他们的！”
　　“救？”蒋浩有点奇怪，一向无情的“魑魅帝国”会去救人！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是夜魅的指令，而且只救女的！”莫遗困惑地摇了摇头。
　　“只救女的？”这就更说不过去的。
　　“哈！说不准是夜魅有了夫人，所以，才开始懂得怜得惜玉！”莫遗朝一边黑着脸的蒋浩眨了眨眼睛。
　　“而且，里面的两块‘美玉’消失了多可惜！”
　　“不准你咒她！”蒋浩挤出几个字，他可以忍受莫遗的不正经，可是，却无法容忍他说冷玫将会消失。这让盘聚在他心底的不安，迅速扩散。二十一年来第一次，他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冷玫一直往前走着，她的路，越走越亮。这让她感到很奇怪。心里反而更加戒备。
　　天色渐暗，丛里的光线也显得深浅不一。时而有风吹来，摇动的树枝“哗哗”作响。
　　她的步子放慢了许多，周围都是竹子，细长的竹叶显得十分清丽。
　　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她努力地环视四周……

　　突然，一阵奇异的味道扑鼻而来。她一步一步地迈出步子。
　　感到，踩上了什么。让她脚底一滑。
　　“嘶……”
　　“啊！”冷玫吓了一跳。天哪，四周都是蛇。她被困在了中间。
　　光滑的竹枝上，盘着大小不一的竹叶青，它们此刻正伸着舌头，仿佛要吃了自己一般。
　　草丛里，急促的流窜声，由蛇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糟了，四面八方的蛇都聚了过来。怎么办？

　　冷玫定在原地，她已经无路可退，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蛇。数也数不清，恐怕市蛇中心全部的蛇放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
　　而且，蛇的种类也算是挺“纯”的了，她的视线里毒蛇居多。竹叶青，五步蛇，还有眼镜蛇都是剧毒无比。
　　相较于这些蛇，她比较喜欢看见大王蛇和眉女蛇。至少被咬到不会伤及性命。
　　这个时间，蛇不是应该准备冬眠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蛇？
　　看到它们的血红长舌，尖尖的牙齿，就知道如果被咬一口……

　　“嘶……”一条竹叶青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冷玫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竹叶青落在她的前方，绕着她游转，似乎在等待时机。
　　其它的蛇，只是不停地伸着长舌，默契地都不攻击，欣赏着这场“人蛇大战”。

　　青竹蛇时而伸长身躯前进几米，时而后退十几米。冷玫以她敏捷的动作躲过青竹蛇一次又一次的偷袭。
　　“哗……”一条白色的眼镜蛇滑了下来。样子十分凶悍，它直接朝冷玫扑了过去。为了躲避它，冷玫向后倒退了二十多米。跌在了地上。

　　此时，蛇群们显得更活跃，似乎为蛇占了上锋而高兴。
　　“糟了！”冷玫轻蹙眉头。
　　看到了比赛的小结局，所有的蛇都涌了过来，准备一起享用胜利的成果。
　　如潮水般的蛇流一直从对面的树下朝自己的漫延着。冷玫轻轻地朝后面移动。她的手碰到了一支短竹。于是，她的嘴边浮出一丝笑意。

　　在蛇潮汹涌的时候，她只是拿起短竹的一端，不停地来回在手边坚硬的岩石上用力快速地磨着。目光瞅着领头的两条蛇，像是等待着什么？

　　终于，两条蛇迫不及待地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她时，“嘶……”冷玫快速用手中已磨好的锋利竹尖刺了过去。
　　一箭双雕。她朝蛇流晃了晃竹上的两条还在挣扎的蛇，站了起来。蛇流稍稍停了一下，却仅在下一秒，一条，两条……越来越多的蛇向她攻击。
　　冷玫的动作变得异常地俐落，但是，她的手已经微微发酸，这里的蛇实在太多了，何况，攻击的蛇一次比一次多。动物真是思维简单，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死的吗？

　　双方僵持了许久，踩着堆积成小山的蛇的尸体。那种味道令冷玫感到恶心，她早就没有力气了，只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撑下去，不能有事，只要被咬一口，她就必死无疑，如果她死了，那她的母亲……
　　“嘶……”又是几条蛇一起上，冷玫有些招架不住，倒到了一边。
　　“嘶……嘶……”一个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天哪，她背后的石头上，盘旋着十几条的蛇。她想马上远离。可是，却无法动弹。
　　她衣服被一条蛇咬着，怎么也拉不动。吸了口气，冷玫把竹子插在作为支撑。用力一扯。“啪……”她感到右肩后一片凉意。衣服被蛇撕走了！
　　石头上的竹叶青滑了下来，盘绕在她插在地上的竹子上。冷玫的手中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而且。她感到，身后泛着湿意！
　　用手一摸，竟全部都是血。

　　这时，一阵溢着玫瑰的浓烈香气，顺着风，迅速地扩散在四周。掺和在血腥的气味中。冷玫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下完了，她已经没能力再反击了。赤手空拳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盘绕在竹子上的竹叶青快速地朝她的方向游了过来，可是，却没有直扑她，反而向蛇流游去，蛇群迅速朝四面八方流散，仿佛她像恶魔一样，惟恐避之不及。

　　她感到很奇怪，却也垮了下来，跌坐到一旁的岩石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总算拣回一条命，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嘶……”一阵凉风吹向她的背部，冷玫发出细微地呻吟，背部的刺痛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再次探向伤口，手中沾着红色血液，让她放下心来。没有毒。不是蛇咬的，大概是刚才被岩石刮到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手帕轻拭着伤口。红色的血渍一点一点地被清除，隐约地她看到自己右肩下的红色印迹。那是什么？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背后有这样一个东西。
　　算了！以后再说，如果今天丢了命，那么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她转过头，审视着四周！目光十分坚定……

　　在通过食人花丛和蝙蝠洞以后，冷玫已经疲惫不堪。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比她十几年来受的所有伤口加起来还要多。
　　血红的食人花，她只是听说过，不是在热带地区附近才会出现的吗？
　　在幽魅谷的森林里，竟然会看得到……太可怕了。她用力地闭了闭双眼，试图抹开心头浮出的恐惧。

　　幽黑的蝙蝠洞里，伸手不见五指。
　　蝙蝠的眼睛闪烁的绿色光芒令人毛骨悚然。而且，成群的蝙蝠每一只，都是攻击高手。她的眼睛在这个山洞里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可以说，为了过这个山洞，她调动了全身的反应细胞。幸亏，她有练过柔道，这一方面，她一直做得很好。
　　不过，那么快的闪躲速度和攻击速度。连她自己也奇怪，自己竟可以做到这一点。
　　人在受迫的时候，总是会发挥出比平时更强大的力量，她体会到了这一点，她也只是为了不想死。因为她的命这个时候，还不能丢。很明显，每一个地点都比上一个地点更加危险。她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这样的搏斗要花费很多的体力。她只希望，下一关，自己也可以安然地渡过。

　　冷玫单纯认为自己帮助安然过关的是她小学时代柔道和剑道的扎实基础，却忽略每次遇到危险时，她身上散发出浓烈的玫瑰香气……

　　从山洞走了出来，看到的是整个幽魁谷。正是清晨十分，太阳从东方升起。
　　冷玫笑了，这预示着，她已经通过了考验，只要顺着小径一直朝右走，就可以到不远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