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真相的第二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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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江青舟看到屋内的样子时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不过不是因为里面的构造摆设像是古代皇宫，而是在一间看上去跟真正的古代房屋没有两样的屋子里，他看到典雅的书桌上摆着苹果电脑、桌边放着便捷垃圾桶、书桌后的椅子也是标准老板椅、墙上还挂着一幅蒙克的《呐喊》……对了，刚刚这个男人身上也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这番观察下来让江青舟有种在古装大片里见到直升机似的感觉。
也许这地方的主人刚好是个古建筑爱好者吧。不过年纪轻轻就能住在这么大的复古建筑群里，家世必定不俗。江青舟默默想着，倒是一时忘了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突然，江青舟有种怪异的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屋里除了那些摆设，只有他和那个年轻男人两个人，到底哪里不对？啊——那两个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好像在那个年轻男人出声后就没再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如今，他才发现那两个声音的主人也不在这个屋子里。
疑虑骤起，江青舟直直看向坐在桌子后面正打开电脑的男人，也顾不得什么社交礼仪，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在屋子里说话的那两个人又去了哪里？”
“等等，先别急。”谁知男人也不看他，只盯着电脑，慢悠悠地说：“既然你能来到这里，就是有缘人。时机一到，就能知因得果了，不是吗？”
江青舟闻言一愣，这话如此熟悉就跟自己曾经告诉席安的一样，这是他多年以来的处世准则，没想到今天会由另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说来也神奇，江青舟听了这话竟真的慢慢冷静了下来。虽然这个男人身上有诸多疑团，但是他说的这话江青舟愿意相信。无论多么离奇怪异的事，总是有它的前因后果，在没有危及什么的情况下何必急于一时的困惑。
“好了，查到了。”那个男人没有让江青舟等太久，抬眼看了看他，笑着说：“你是江青舟吧，罗云洋的异母哥哥。果然还是本人更好看一点。”
江青舟没有理会他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说：“你在查我的资料？你到底是谁？我还在等你回答刚才的那些问题。”江青舟皱眉的原因，除了那人当着他的面查询他的资料而且还查到了以外，还因为他发现不管距离远近，那男人的样子始终无法清晰地让人形容出来。太古怪了！他不由地更加警惕起来。
“我是夏古，这里是蓬莱，刚刚在屋子里说话的两个人躲了起来。”名为夏古的男人终于解答了江青舟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可是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这样吧，我重新问问题。我为什么会从云画廊出来后直接到了这个地方？刚刚那两个人的话里提到了罗云洋，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们和那只巨大的青鸟有什么关系？最后一个问题，我该如何回去，你懂的，就是回到云画廊外面的街道。”江青舟一口气说完这些问题，语调却不紧不慢，大概是在一边思考一边筛选出最重要的问题吧。
夏古耐心地听着江青舟的这一串问题，神色一点也没变，像是一个打算认真为学生解答疑难的好老师。他沉吟了一会儿，江青舟暗暗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虽然面目依旧奇怪的模糊着，但是江青舟还是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否想要编谎话骗他。结果夏古沉默之后突然蹦出一句：“说了这么多话，你渴不渴？难得有来客，你们连口水都不给人家喝？”
江青舟发现自己在这一天里愣住的次数超过了这么多年来的总和。有种莫名的憋屈感在心内升腾，但他告诉自己，知道真相比较重要。其他的事，都是浮云。于是，江青舟原地加蓝加血瞬间又恢复成淡定镇静的精英分子。于是，接下来就算凭空从空气里蹦出了一大一小两个人，他也只是嘴角动了动没有大呼小叫。
虽然看不清夏古的长相，但是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江青舟倒是看的挺清楚。别说，还真是两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妙人。大一点的那个眉目如画宛若仙子，小一点的那个玉面粉团犹如金童。江青舟知道一直盯着别人看不太好，所以只是多看了两眼后将视线又转回了夏古。直到仙子似的那人端着一杯茶放到他面前，说了声：“公子，请用茶。”江青舟才猛然盯向那人，这个雌雄莫辩的声音与之前在屋外听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是你？刚刚是你们两个在这间屋子里说话，是吗？”江青舟说的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口吻。
“哼，你这人真没礼貌，居然在屋外偷听我和小秋说话！从小到大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你都没有学到一点文明礼仪吗？”小金童听到江青舟的质问，立马跳了出来。
果然是他们，江青舟对于小金童的讥讽完全不理会，自顾问道：“你们认识罗云洋？你们到底是谁？和……那只巨大青鸟又有什么关系吗？”
“喂喂喂，我说你这人没礼貌也要有个限度吧！凭什么在我们的地盘上一个劲的问来问去，我才该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青青！你的话也一点礼貌都没有吧？夏古都说他是客人了，你给我收敛一点！”小金童口里的小秋立马出声呵斥了玉面包子样的小孩。
这边三人一时都不语了，一旁一直笑着看着他们的夏古突然出声了：“既然大家都有问题，那就让我们一个一个解决吧。”话音刚落，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被六只眼睛盯着，夏古毫无压力，反而一摇一晃地走到江青舟的身前。江青舟狐疑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反射性想要后退。但夏古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然后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那根青色羽毛。
江青舟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一旁的小金童又叫起来了：“那不是我的羽毛吗？你怎么会有？难怪你能到这里！”他身边的小秋想捂住他的嘴时已经晚了。江青舟已经睁大了眼睛看着小金童，脑子里有了一个很惊悚的猜测。
“你……莫非你是那晚出现在窗外的大鸟？！”
“咦？那晚你居然看见我了？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趴倒在桌上了！哈哈哈！肯定是看到我美丽非凡的身姿给激动的！”小金童还没得瑟完就被小秋淡定地狠狠抽了脑门一下：“叫你不要到处乱跑！果然你一出去乱晃就出事了！”
江青舟没有说话，这个“鸟变人，人是鸟”的消息让他消化困难，应该说在这个地方得到的任何答案都让他的脑内消化系统运行不畅。眼神一定，江青舟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有本事你现在就变一次给我看。”
话音才落，下一秒小金童不见了，屋内出现了一只全身除了头部外泛着青色光泽的巨大飞鸟。江青舟除了再次在心里赞叹一番这只大鸟的华丽以外，也顺便赞叹了这间屋子的神奇，居然可以容下这只巨鸟的身躯。其实他听到小金童的话时已经相信了八成，不过眼见为实一下也没有损失嘛。但是脾气傲骄的小金童可不这么想，他现在只想狠狠啄瞎这个可恶人类的臭招子！居然敢怀疑他的真身！
“哼，你这个坏蛋！云洋比你好上一百倍！等到他的愿望彻底实现那天，看你有什么好下场！”巨大的青鸟发出那种软软的童音，让江青舟忍不住想笑。但是小金童的话也让他笑不出来。第二次了，他第二次提到罗云洋的愿望。江青舟看着小金童变回了原来的玉面包子脸小孩，没有继续追问他，反而转身问身边把玩着青色羽毛的男人：“罗云洋的愿望是怎么回事？他让你们帮他完成什么愿望吗？”
夏古将注意力从羽毛上转移到江青舟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个笑容，说：“这是一个很长也很短的故事。你要听长的还是短的版本？”
“两个版本我都想听，不过你可以先告诉我短的那个。”江青舟毫不犹豫地回答。
“短的版本就是，一天一只受伤迷路的小鸟被一个小男孩救了然后小鸟为了报答小男孩就答应帮他完成一个愿望最后小男孩许愿成功了而小鸟也完成报恩了。”
“……哦，那么长的版本呢？”
“长的版本涉及很多故事背景出场人物剧情发展和细节变化，我觉得自己表述力恐怕不够。这样吧，我们以问答的形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好吗？”江青舟觉得提出这个办法的人压根没有打算考虑他的意见。因为提问回答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你知道你和你母亲为什么会在和你父亲的权力之争里败北？”
“……因为席安和一些亲信背叛了我们，还陷害我妈将她卷进法律纠纷。”
“你知道席安为什么会背叛你站到你父亲那边吗？”
“……因为他喜欢我的异母弟弟罗云洋，为了保护他必须帮助我父亲打败我妈。”
“你知道席安为什么有机会背叛你们吗？”
“……因为他是我认识多年的好友，我相信他。”
“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以及全力打击你母亲吗？”
“……因为我妈年轻时不择手段拆散了我父亲和罗云洋的母亲，我父亲和罗云洋母亲重逢后误会解除却有了罗云洋，我母亲心怀怨恨多年来一直不肯放过他们。我父亲则是想接回他们母子。”
“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找到第二次离开的罗云洋母子？”
“……因为罗云洋的《虹》获得了全国大奖，在画界崭露头角，我父亲偶然从一个喜欢艺术的朋友那里知晓了他们的下落。”
“你知道罗云洋的《虹》怎么创作出来的吗？”
“……因为席安几年前的一番话让他灵感涌现。”
“你知道席安怎么认识罗云洋的吗？”
“……罗云洋具有绘画天才，他们是在少年宫学画而认识的。”
“你知道为什么罗云洋小时候生活贫苦却能到少年宫学画吗？”
“……也是因为罗云洋具有绘画天赋，少年宫老师惜才破例免费教他。”
“那么，你知道罗云洋的绘画天赋从何而来吗？”
“……难道这就是他的愿望？这就是他向青鸟许的愿望？”
没想到夏古摇摇手指，说：“不，这不是他许下的愿望。这些只是达成他那个愿望的过程。”然后他又指指自己，笑着说：“我们只是在最初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最终一路通过不断选择走上这个过程。当然这期间充满着各种变数，如果罗云洋自己不争气也很有可能改变现有结果，不过他很幸运，最终走对了抵达愿望之地的那条路。”
江青舟慢慢地仔细地思考着夏古的每句话，如果这些都只是从结果往前推导出的过程以及初始，那么现有结果才是罗云洋真正许下的愿望了？大半年来发生的这些祸事原以为已经有了解答，没想到他今天才发现真相确实只有一个，但是它不止一层。能够到达真相的第二层，是他的幸还是不幸？江青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已显疲态：“那么罗云洋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夏古的声音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涯，他说：“8岁的罗云洋许下的愿望是：希望他和爸爸妈妈能够像其他正常家庭一样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真相的第二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