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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我想,我该哭笑不得。

      闷油瓶仍旧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某一顶点黯黯放空。霍秀秀则抱着电脑打网游,玩的那个不亦乐乎,她以狂敲键盘50下的频率等待一个冷却5秒的技能,手指头捣的跟得脑血栓似的,这跟我对她的原始印象实在落差太大,我问她你秀外慧中的淑女形象哪去了?霍秀秀笑得满沙发打滚,说那玩意儿好吃么?不过就是装装样子而已,相信你就输了!

      霍秀秀玩累了,把电脑一撂,“吴邪哥哥!我饿了!”

      看看,人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委婉,好像我他娘就该是一伺候人的老妈子,可咱也不能在一小丫头面前失了风度,我忍。

      “米汤煎蛋管够,别的收费,榨菜20,萝卜干50!”

      “来份儿水晶虾饺,二百五够吗?”霍秀秀毫不在意的顺口接词儿。

      我道:“三百八不二价,只收现金,不带刷卡,赊账免谈!”

      “切~~~”

      霍秀秀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滚了两下,转而盯着闷油瓶道:“诶?吴邪哥哥,这是你的衣服吧?我发现你朋友穿着比你帅多了!”

      而闷油瓶也终于收起那雷打不动的神情,淡淡的看了眼霍秀秀,看来再闷的酷哥也顶不住甜妹子糖舌蜜口的夸赞啊——呸!老子看他一天多了,怎就没发现他哪里好皮好相了?

      我在心底默默靠了声,“有你这么损未来老公的吗!”

      霍秀秀吐吐舌头,“谁要你做老公了!”

      晚饭毫无悬念的——米汤和煎蛋,不过榨菜和萝卜干是免费的,因为闷油瓶说他没有钱。

      我的破窝晚上能睡人的只有一床一沙发,霍秀秀自告奋勇的宣布自己要睡沙发,理由是怕我半夜发癔症摸进她房间。我也乐得其成,打地铺谁乐意啊,不就是跟闷油瓶挤挤嘛,反正都是男人,睡了就睡了,也用不着负责。

      闷油瓶早早就回房了,霍秀秀又开始打网游,依旧把键盘捣得噼里啪啦作响,我看着肉疼,就道,技能冷却就点普通攻击啊,也犯不着跟我键盘过不去吧。

      霍秀秀不耐烦,敷衍知道知道后仍然我行我素。

      我无可奈何,只好忍着肉疼又问:“你奶奶那边怎么办?她知不知道你来我这?”

      霍秀秀眼也不抬,“不管她,哪有离家出走还要报告行踪的!”

      “你之前不是不反对吗,怎么突然又不嫁了?”

      “吴邪哥哥你有完没了,我打BOSS呢……诶诶诶~~红嘞红嘞?……呼~~好险!”

      我讪讪而笑——问也是白问,无论霍秀秀答应与否,结果都已是拍板子钉钉的事,根本不容我们选择,合着我妈跟霍老太太的办事效率,这会儿喜帖估计都已经发上了。

      我冲了凉,悻悻回房。闷油瓶正靠着床头把玩我那枚铜鱼,听到响动便抬头看了看我,开口道:“这鱼……”

      我一愣,以为他会讲出一些历史性的问题,毕竟这铜鱼也算古董,并且极其精致,我傻不拉叽的等下文,他却卡了壳。

      呆愣了半晌,闷油瓶也向我投以疑惑的目光,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问,而并非答。

      我干笑两声,“可能是小时候谁送的吧,我也记不清了,你可别打主意,这东西不卖的。”

      闷油瓶轻叹了口气——只是相比呼吸稍重,然后把铜鱼轻轻搁在床柜上,向床内侧挪了挪身子,侧身背对我,不再说话。他的背很瘦,看上去有种拒人千里的清冷,与橙黄的灯光相衬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只流浪的野猫 ,周身裹挟一袭如何也焐不热的孤寂,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触动恻隐,却又望尘却步,不可靠近。

      我没有关灯,不想让一只无家可归的猫对温暖有所警惕。

      长期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使我及早便甩掉赖床的陋习,7点起床,8点出门,8点30开店,8点55王盟上班,这是钉死的时间,或者说是习惯,这种单调乏味一成不变日子,让我厌倦着,却又乐在其中——如果没有让人为之感动的激情,那么混吃等死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不是我不够热血,不知上进,吴家家大业大,我又是独子,人生的路子早被父母规划的得体无虞,接手家业也是必然,不过我爹知道我性子散漫受不得约束,再加上还有二叔三叔撑大架,我也赚得个清闲,获得一时的安静,我爹偶尔也会十分隐晦的提及家业的事,但都被我装傻充愣糊弄过去,闹得我爹直摇头:孺子不可教,不可教也,老吴家世代经商,怎么养出你个闲云野鹤来。

      闲云野鹤的帽子着实扣大了,我不是小龙女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姜太公直钩为钓不为鱼,更不会头毛一剃顶着百瓦灯泡默念无欲无求,我看过A片藏过X书,对着街边路过的美女也会打口哨想入非非,我想赚钱,不必比我爹的钱多,但至少是我自食其力靠自己双手努力赚得,我希望可以走自己的路,并不是我不屑于爷爷拿命拼出来的家业,而是它太重,我承受不起,可偏偏逃避又是万万不被允许的,懂子莫若父,老爹看透了我的心思,这才甩给我一间小铺子任由我折腾,折腾够了、累了,总是要认祖归宗的,因为我无法为自己屁大的理想而舍弃孝道。

      霍秀秀昨晚不知玩到几点,这会儿睡得跟死鸭子似的,我喊喊她,她哼哼唧唧,我晃晃她,她说要秒杀我,我只好把她留家里。

      闷油瓶一大早就黑着张脸,跟谁欠他九条命似的,好在我还救他一次,还了一命,不然我真他娘怕他拿脸当锅子卸了我!我一个走神儿,就发现闷油瓶正扯着他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还是那件很厚的长袖连帽衫,已经旧得褪了色,袖口的缝合处也有些磨损脱线,我心里一酸,拽过他衣服说,别穿了,这非捂出一身痱子不可。

      我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了几秒后,便默不作声的接过去。

      看着他穿了又脱,脱了又穿,举胳膊抬腿解皮带,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就是那种儿子长大了,儿子很听话的欣慰,如果我家老太太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估计我天天都得被恶毒的关黑屋。

      我问闷油瓶要不要跟我去铺子,他点头。一路上他就像一个黑面马仔紧紧跟在我身后,天阴的很沉,闷油瓶脸也很沉,我特不自在,觉得走路的两腿都是左撩右拐。

      快到铺子时,天空又飘起了碎碎的小雨,我赶紧招呼闷油瓶加快脚步,闷油瓶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抬头望了望天,淡淡道:“下不大。”

      我觉得我脑子又错乱了,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那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又悄无声息的涌了上来,冲得我措手不及,我傻傻愣愣的看着他的脸,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闷油瓶并没有在意我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略微想了下,才道:“半个月前。”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留下一把伞走了。”闷油瓶又道。

      我扒扒头,有这回事儿吗?半个月前…除了跟小花喝过一次茶,我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店里发霉,呃,喝茶?我一拍脑门,脱口而出:“啊!你就是那许仙!?”

      闷油瓶皱眉一愣,“嗯?”

      “不,不是……”我尴尬的笑笑,“啊哈,好巧啊,我都给忘了,这么说你那天还真是还伞来着?”

      “没打算还。”

      “啊?那你——”

      闷油瓶已经转身向前走去,我杵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对——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并非完全出自那次偶遇,或许应该更久一点儿,我仔细回想,却又毫无印象,就这么似有似无的卡在中间,上不上下不下,滋味别提多郁闷多憋屈!

      闷油瓶已经走远了,我吼了一嗓子追过去。

      “喂!你不认识路,别他娘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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