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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   只要时间不止,就不要提什么功成圆满,皆大欢喜——全他妈屁话!

      我把铺子继续歇业,躲在家里饱食终日,犒劳自己这些天因结婚事件所受的各种摧残,过着猪一样的糜烂生活,只是无时不刻的让听觉保持十二分的警醒,以等一声门铃,或是某个天涯访客。

      我在店铺的卷帘门上看似无意的张贴着自己的联系方式,也许我会接到一通意外来电。或者习惯性的在出门前往门口留一便签:等我十分钟。

      半个月,是我最大限度,我想应该足够了。

      我打电话给小花,他说他在北京,寂寞得蛋疼。我说粉花儿你等着,哥哥陪你去。

      小花说,你真要来?

      我笑笑,“那还有假?说实话,我找你有点事。”

      小花也笑,“没事儿你不找我,说吧,哥们儿能帮就帮。”

      我弹了弹捏在手里的黑白照,它依然老旧泛黄得让人无可捉摸,“我想找一个人,手头只有一张照片,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认识那人。”

      “那你扫描下传我,北京你最好不要来,霍家出了点乱子,可能会对你不利。”小花正言。

      “那我更得去,指不定幕后主谋就是我。”

      霍家到底发生怎样的事情,我不好妄自猜测,但既然跟我有所牵涉,那无疑仍是因那件事而起。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吴家的表现是不是太过平静了?毕竟那场婚事也是相对轰动的事情,就这么仓促的停止,然后如若平素的过日子,总觉得有点太过简单笼统。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凡事都是相对的,你偃息一件事,就必会滋出另一处事端,所谓的功成圆满,也许只是另一场风波开端。

      当天夜里我到了北京,在机场外发生了点意外,也怪我太心急,一出机场就风急火燎的去叫车,不料没跑两步就撞到一人。

      “我操!谁他妈没长眼睛!”那人破口大骂,一身的横肉也跟着一耸一耸的乱颤,不过他没看我,倒是一直紧张兮兮的盯着路面左顾右看,像在找东西。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我道了声歉,转身想走,结果被只肥手提溜回去,我一下怒了,“歉也道了,你他娘还——”

      “甭给我废话,今儿要找不到东西,胖爷我抡死你丫的!”

      “你找东西,干我什么事!”

      那胖子攘我一下,比手画脚的比划着,说他刚才手里拿了块玉,被我一撞,一下子脱了手,不知抛哪了,要是摔坏了,让我照价赔。

      我心说死胖子你别他娘以为小爷不识玉,要敢拿一文不值的假货来讹诈,小爷也抽死你丫的!

      我猫着腰帮他找,看着来来往往的皮鞋凉鞋脚丫子,心道麻烦各位脚下留情,千万别踩着。有些时候,有些话,不可说不可想——它会堪堪应验!

      我右脚一退,只觉得脚下异物一咯,喀嚓一声,“……喂!我,我好像踩碎了。”

      那胖子一听,俩眼睛瞪得跟骡子似的,我心虚得把脚挪开,只见一块绿莹莹的小玩意儿碎得四分五裂,我捡起一块摸了摸,撇开年代,单看成色确实还不错,搁我店里,万儿八千就能入手,出手运气好能翻一番。

      “怎么办?要不我拿胶水儿给您粘粘?”

      “你他娘的消遣你胖爷不是?两万五,少一分钱也不行!”

      然后我电话响了,是小花,他说他在机场,问我在哪?

      我说:“我在机场外,出了点状况,现在正被一胖子敲诈,你们北京人真TM不厚道。”

      小花说:“抱歉,亲爱的,我是长沙人。”

      我说:“好好,亲爱的,我不是不让你来接机么。”

      小花轻笑一声,“北京的夜路不好走。”

      我心说我又不是花姑娘,难不成还能被几个大汉掳走强了不成?

      那胖子不耐烦了,在一旁骂骂咧咧的嚷嚷:“你有完没了,要亲热回你家炕头儿去,别浪费你胖爷的时间,赶紧先把玉钱赔了!”

      “谁嗓门儿真大。”小花显然是听到了,随即又道了句“吴邪我看到你了。”便匆匆挂了电话。

      我对那胖子道:“催什么催,再说这玉根本不值那价。”

      “你丫懂个屁!杨贵妃知道不?这可是那娘们儿的爱玉。”

      杨贵妃?我呸!你说祖传的我还暂且相信,完了别忘告我你祖先名号猪悟能。

      我道:“得了得了,您也别蒙我了,东西我弄坏的,我也没说不赔,八吊钱一大观,还有,能刷卡么?”

      “这抱歉,你胖爷我是验钞机不是POS机,只认现金。”

      我正要开口,恰巧小花来了,搭了一只胳膊在我肩膀,不紧不慢道:“怎么回事?”

      胖子一愣,咧嘴笑道:“哟,这不是花儿爷么。”

      小花冷哼一声,“王老板,真巧。”

      我看眼前两人招呼打得熟稔,心说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

      胖子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的脱光了搂在一起都嫌对方毛糙(引原著),我胖子粗人,幸好咱们这叫有缘,不然还真怕蹭破了花儿爷一身嫩肉。”

      “彼此彼此,您那糙毛我也不想恭维。”

      听这话味儿,真酸,上次一个老痒,这次又是胖子,难不成三角恋?我啐自己一口,呸,恋个驴蛋,我家粉花儿眼光哪有那么戳。

      胡思乱想之际,小花低声问我:“你怎么和他杠上了?”

      我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个大略,小花说,这人太没溜儿,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说怎么说这事儿也是我理亏,总不能死不认账吧。

      “行了吧你,别跟我装天真了。”小花对我道,转而又看向胖子,“王老板,散了吧,这是长沙吴狗爷家长孙,卖个面子,改明儿您到了解家堂口,要什么随您挑,算我的。”

      胖子狐疑的看看我,道:“不就是块破玉么,胖爷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过……”胖子顿了顿,眼珠一转,“花儿爷到时候可别不认账。”

      小花笑笑,道:“解家信誉担保。”

      胖子一乐,道声:一言为定,再会。便转过肥硕的背板边走边放声高歌: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胖子破锣一样的嗓音声声震耳,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对胖子叫道:“你等等!”

      胖子扭头道:“小同志,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洗脚水,喝不得!”

      “你他娘才喝洗脚水!”我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去过巴乃?跟一个叫云彩的丫头合过影?”

      胖子原地怔了几秒,随即打了鸡血似的冲回来,我堪堪闪过他拍过来的熊掌,却没能躲过他革命友人式的熊抱。

      “猿粪呐,胖爷我的革命友人喂!刚才多有得罪,小吴同志见谅。”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没溜儿行为弄得一阵恶寒,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把他推攘开,骂道:“死胖子你恶不恶心!”

      胖子吸了吸鼻子道:你就偷着乐吧,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拥抱,小同志你赚翻了。

      ……我严重怀疑我会从此对肢体接触产生巨大阴影!

      之后,胖子就开始讲述他和云彩的事情,大概是,几个月前他跟几位驴友去了巴乃,认识了小云彩,这丫对人家云彩有意思(还是单相思),非要把人家带出大山接到北京来成亲,云彩的姐姐就不依了,说胖子什么时候能瘦的跟某某巨星似的还可以考虑,否则做梦!胖子百般不甘的离开,决意要减肥,结果几个月下来,不减反增,这让他苦恼不已,刚听我提到云彩,立马燃起了他心中爱的火焰!

      我和小花听得面面相觑,愣了一阵子,才道:真TM牙酸!

      胖子道,你们年轻人懂个屁,感情这东西就跟排气似的,越憋越沉淀越浓郁,一旦爆发那就得惊天动地。

      我心说您要憋气回屋您自个儿憋去,蹦了房顶也碍,千万别在大庭广众下毒害无辜。

      小花显得有点嫌恶,皱着眉不耐道:吴邪,我们走。

      胖子挽留说要请饭,结果被小花一口回绝,胖子见硬柿子捏不成就来拽我,说吃顿酒肉,就是兄弟,刚才赔玉的事儿就免了。当然我也不是软的,不过听他的话难免有些动摇,一来我确实饿了,二来我不愿让小花替我破费,但平白无故让我赔块玉钱,我他娘也肉疼!所以当下就答应了胖子,又好说歹说的说服了小花。

      人大多都有个职业病,就像玩古董的,吃个饭也专挑那种装修古香古色的门面,说白了就是装清雅——干这行的有几个是身家清白?戳穿了底子,就算不挨枪子儿,几年牢饭那是毫无疑问。如果把以前那套诛九族的刑法搬来,估计我早被三叔株连几百次了。

      店名什么居我没看清,不过“居”里菜肴倒是挺正,胖子这人大老粗儿,菜一上就进入正题,抄着筷子大快朵颐,想想也是,能在机场撞着,可能也是刚下飞机没吃饭,饿极了。

      小花似乎没食欲的样子,低着头在玩手机,酒菜不碰,只偶尔啜几口茶。

      之前和胖子闹了一场,我差点忘记此次来北京的目的,一时想起来,就觉得有些急不可耐,随即就拿出照片给小花看。

      胖子挤过来凑热闹,问是哪位花姑娘玉照地干活。

      我没理他,指了指照片上那老爷子,对小花道:“我感觉他很像我们老家的某个人,但很模糊,你有印象没?”

      小花皱着眉看了一会,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这孩子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的朋友?”

      我道:“我没向本人确认过,不过看外貌应该是错不了。”

      小花忽然笑了,“吴邪,你有时候确实很天真。”

      我一头雾水,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花看着我,似乎饶有兴致,“你是找这位大伯还是查你朋友?”

      我心说肯定是两个都查,只不过更侧重于闷油瓶,这家伙守口如油瓶,想从里面抠出点什么简直难于上青天,这点我十分清楚明白,我问不出,所以也不问,但并不代表我不查。

      小花看我不说话,笑得意味深长,“看来你对你那个朋友一无所知。”

      “至少我知道他名字。”

      小花噗得笑出声来,道:“所以我说你天真,好了,不吊你胃口了,你朋友的事你自己问他,我只告诉你这大伯是谁。”他顿了顿,看着照片,“这人你确实认识,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片梨树林?”

      我说当然记得!那不是……

      靠!我幡然大悟,暗骂自己怎么那么笨,想这么多天怎就没往那边想?他娘的这不是梨树林的张伯么!

      小花看了看我,继续道:“想起来了?不过他现在可不是什么果园大伯,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是。”

      “难道改行做了山田农夫,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胖子凑过来插嘴,一看照片,又吃惊道:“真他娘稀奇!这小子还会跟人合影留念?还是个小小少年!”

      我有些难以置信,忙道:“胖子你说清楚点,你意思是你认识他?”

      胖子往椅背上一靠,捏着根牙签一边剔牙,“做过几笔生意,前两天还打过照面,不过这小子出了名儿的神出鬼没,你要找他讨债的话,恐怕前路漫漫啊,胖爷我劝你还是省省力儿吧!”

      闷油瓶在北京?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看来走这趟还真是来对了!我抑不住暗喜,但小花面前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兴奋,只好按耐住情绪,轻笑道:“哪儿的话,准确说应该是我还债。”

      胖子一听乐了,说,人家孟姜小娘子到皇城那是千里寻夫,小同志,你这杨白劳追着黄世仁满世界找算什么?

      我说,放高利贷的不一定是黄世仁,他可能是活雷锋。

      胖子大笑,说那小子活雷锋?胖爷我瞎了眼,宁愿相信母猪上树!

      我看话题越扯越远,于是打住,又接着问小花:那位张伯到底什么身份,又和闷油瓶什么关系?

      小花摇摇头,认真道:“你和秀秀的事便是他出面的,小邪,听我句劝,不要再查了,没什么好处。”

      “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不然心里系着疙瘩,我他娘的寝食难安,再说这件事也并非与我无关,我说过,可能我就是主谋。”

      “你的事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也许事情是因你而起,但人心难测,别人心里的算盘你看得到么?不早了,我帮你安排住处,明天回杭州。”

      小花语气很坚决,我本来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把反驳的话生生吞了回去,小花脾气我知道,如果我不依,他肯定会武力解决,连夜把我五花大绑扔回杭州。

      临走时,我向胖子交换了联系方式,心说,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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