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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约翰叔叔还在继续走 ...

  •   *

      妈妈捡起了手枪,爸爸跪倒在原地。
      约翰叔叔还在继续走,继续,
      继续,
      继续,
      继续,
      继续……
      *

      年幼的约翰与心爱的西娜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他翡翠色的眼睛闪烁着漂亮的光泽,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少女。
      “之前还说不想要牵手呢……结果还是这样做了。西娜果然非常非常喜欢我,对吧?”
      “笨、笨蛋!说什么呢你这个不害燥的家伙!”
      西娜的脸一下子羞的通红。

      她拼命地想要甩开约翰的手,却因被约翰紧紧握住左手而无法成功挣脱。
      于是西娜放弃了那不起任何作用的抵抗,只是把头赌气般的扭向一边,不去理会那个捉弄人的少年。
      “我是男生哦,力气可比西娜大的多!”约翰有些得意的笑了,随后,又像害怕被少女讨厌一般的讨好道,“西娜如果生气了的话力气肯定比我大!”
      “……我不生气也比你力气大。”
      ——西娜小声的反驳道。
      “是是。”

      少年的温柔和少女的娇憨构成一幅纯粹的画面。
      然而他们所处的环境却与如此美好的气氛毫不相吻合。因为这里是贫民区,是一个与富贵丝毫沾不上边的地方。
      灰沉沉的街巷两旁,到处都有伸出手乞讨的年轻人,他们的眼神早已麻木好似连最后的一丝自尊都已经舍弃。最后一件破旧的大衣紧紧地捆着他们瘦小的身躯,像捆着农夫的稻草一般。
      当他们看见少女与少年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缓缓地伸出了双手。
      干枯的手臂渴求着黄金般珍贵的水,抽痛的胃部急需食物的治疗……这是一个,饥荒的年代。
      ——这是一个可怕的年代,一个人吃人的年代。
      少年和少女这时还会微笑,还可以互相许诺各自的未来。
      但是乞丐们已经不会微笑了。

      *

      “……对不起,安东尼奥先生,我不能接受您的要求。”
      西娜坚定的拒绝了她眼前这位戴着礼帽的绅士。
      “无论如何也不行吗?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坏处吧?请你再为自己的生活考虑一下,我并不介意您有过丈夫。”
      “……”
      “改变心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西娜小姐。”
      “……”
      西娜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绅士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礼节性的吻后从她的房间里走出去。绅士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漂亮的礼帽,硬是在这狭小又肮脏的房间里走出了一副贵族特有的气势——怎么看都比她那个少年时期的小伙伴要可靠很多。
      这个男人刚才来到西娜的身边,表示他需要一个像西娜一样美丽温柔的妻子,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地区。但是西娜想起了约翰翡翠色的眼睛和那头褐色的卷发,心头一热,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男人。
      西娜相信自己爱着约翰,并将相信自己会像以前一样一直和他一路走下去。
      ——但现实却无情的打碎了她美好的期盼。

      “对不起,西娜,害的你这么辛苦……”约翰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悲伤。他坐在床上,双腿已经不复存在。是的,约翰是个工人,是一次意外中失去了自己的双腿,也让两人原本拮据的生活变得更加困难。
      “没关系的。”
      日渐消瘦的身体和面对约翰时的强颜欢笑,这一切的一切,几乎都要让西娜崩溃。西娜几乎快要遗忘了要如何真心的去笑。对外面物质生活的渴望让西娜遗忘了一切,终于有了一个决定……

      *

      几年后。
      西娜带着孩子们与丈夫一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她高昂着头戴着高高的礼帽,再也没有以前那个贫穷的西娜的一丝痕迹。
      “西娜,我们要不要再要一个孩子?”丈夫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西娜脸一红,眼睛一下子盯向了地面。
      “真是的……在大街上不要说这种话啦!”
      这是一对富贵的夫妇。
      一对幸福的夫妇。

      繁华的街道与贫穷的街道完全不一样,没有贫穷的人们的麻木眼神和不断摊开的手掌,没有火柴棍似的身体,这一切都让西娜非常满意。
      街道上有一位英俊的绅士突然向她点了点头,大概是认识她丈夫的人。西娜这么想着,便微笑着向绅士的方向点了点头。
      ——然而当那位绅士走近时,西娜的脸色却一瞬间煞白了。
      一双非常漂亮的翡翠色的眼睛,一头褐色的卷发。这分明是西娜非常熟悉的……约翰的模样啊!
      但是约翰没有腿,也没有手枪。

      *

      爸爸摔倒了——!
      妈妈摔倒了——!
      但约翰叔叔……

      *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人们尖叫着拥挤成一团四处逃窜。
      非常非常繁华的街道,逐渐变得空无一人……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丈夫捂着被枪击中的左腿痛苦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西娜恐惧的软倒在地上,看着约翰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死神,除了不断发出无意义的道歉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像极了从前那个平凡的少女。
      “对不起!对不起!”
      约翰将枪抵在西娜的脑袋上,将要发出最后一击——
      但是他忽然流泪了。

      *

      爸爸摔倒了——!
      妈妈摔倒了——!
      但是约翰叔叔的枪掉下来了。
      妈妈捡起了手枪,爸爸跪倒在原地。
      约翰叔叔还在继续走,继续,
      继续,
      继续,
      继续,
      继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约翰叔叔还在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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