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七罂粟

13、女婿

　　我们就这样两两相望。也不知过了多久。倒是顾南先开口，他说，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没有像他的眼睛那么清明。略带刚睡醒的沙哑。

　　我说，我饿了。我要起来找吃的。

　　他看着我，然后吻了吻我的唇，终于放开我说，我也饿了。

　　我巡视了两遍厨房和冰箱，两遍都没让我巡视出什么吃的。我很挫败的带着顾南一起在凌晨两点出了门。

　　温饱大计大于一切。

　　我带顾南去了我以前常去一间粥店。

　　这虽然是一间名义上的粥店，可是也是做小炒和烧烤。算是个夜宵场。

　　小小的一个店隐蔽在旧楼的社区里。出门只要走五六分钟便到了。

　　顾南好像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从走过破烂的小巷，到到达粥店脸上都带着些许窘色。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说什么。

　　在粥店我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一坐下，店里的老板娘就过来了。给我和顾南给了一杯茶，便嚷着嗓门说，阿离啊。你可是很久不到我这小庙了。

　　我说，秦大妈，最近有些忙。这我不是过来了吗？

　　我看秦大妈的眼一直瞄着顾南看。我轻咳了一声说，秦大妈，给我们一人来一份咸猪骨粥吧。

　　秦大妈显然段数比我高，眼还是盯着顾南，嘴里却嚷着，12号台两份咸猪骨粥。

　　秦大妈嚷嚷完低下声音对着顾南说，阿离几年不见带个男的出现。一出现就是个极品啊。你是阿离的男人？看顾南那眼神简直就是是在研究稀有生物。

　　我怒瞪秦大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心想大妈你这一大把年纪还懂得什么叫极品。

　　可是顾南显然跟得上大妈的段数。从出门到刚坐下为止的那些许窘色在秦大妈一句“你是阿离的男人”之后消失殆宜。

　　顾南闪着好看的笑颜说，大妈。我是阿离的未婚夫。他是睡过一觉脸上现在是一点倦怠之色都没了。

　　秦大妈听完顾南的话，终于把目光放到我身上。一连哟了几声说，拍着我的肩说，行。阿离好样的。这样的男人都被你捡到了。

　　我囧。这男人还真的是被我捡到过。

　　顾南显然也被大妈逗开怀了。轻声的笑出来。

　　顾南这一笑，在这个旮旯的地方那是一笑倾城。笑得大妈的脸都迷糊了。

　　大妈一把捉过我的手，一脸靠过来就，阿离。你就从了我吧。

　　我一惊，问，要我从了你什么？

　　大妈说，做我干女儿。

　　我又一惊，说，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做你媳妇的吗？

　　大妈说，你那不是不愿意吗？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做我干女儿吧。

　　我说，大妈，你为什么突然改变方针要我做你干女儿。

　　大妈笑得那是满脸横肉都颤起来了，指着顾南说，我要这极品做我女婿啊。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镇定下来，指了指厨房门口上电子屏幕的菜单号，说，大妈，你把我们的粥端上来吧。

　　大妈抬头看了那电子屏幕一眼，笑着说，那是那是，我马上给你们端过来，饿谁都不能饿着我女婿。

　　说完扭着她那肥臀就走过去了。

　　我看她一走开，马上擦了擦我脑门上的虚汗。

　　一看就明白了，我这么久不光临这店是有原因的。说忙那是借口。

　　我是喜欢吃这里的粥没错。可是要命的是这店的大妈对我实在太过热情。我有些招架不住啊。

　　我刚擦完汗大妈马上就端着粥过来了。

　　大妈笑得一脸慈祥说，阿离，我给你们小号的粥换成大份的了。放心的吃吧。还是收你们小份的钱。

　　我看着大瓷碗里冒着气的粥。哭笑不得。心想你要给我，我也要吃得完才行啊。

　　我努力淡定，对上大妈就说，真谢谢你啊。大妈。你看这店里那么忙。要不，你先忙去吧。

　　我刚说完，那边像是应景一样，一个男的大嗓门就喊，大妈，给我上点姜丝过来。

　　我笑着看大妈。心说，忙吧忙吧最好忙死你。

　　大妈不知我心中的想法。还是笑得一脸慈祥，说，看我这老太婆，你们这是在谈情说爱呢，我在这凑什么热闹。得，我先去忙了。你好好的在这跟我女婿培养培养感情。说完扭着一身肉风情万种的去忙了。

　　我那汗啊。这顾南一出现就成了别人的女婿。我成了别人的女儿。

　　我可怜的看着顾南。

　　可是顾南的脸色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怜。那张脸简直可以用生动来形容。我看着有点诡异。

　　我十分的猜不透顾南这张脸下的思想活动。我用茶水洗了一下我们的餐具，然后把茶水倒掉，重新给顾南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说，喝点茶先润润喉。这是木棉花茶安神的。

　　顾南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水，看着我说，我很高兴。

　　我不明所以，问，你高兴什么？

　　顾南喝了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滚烫的粥，送了一口到嘴里，说，原来真的不难吃。味道还可以。

　　我更加不明所以。这都什么跟什么。

　　顾南看着迷茫的我，笑了笑，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往我微张的口里送，说，能做大妈的女婿我很高兴。

　　我把粥咽了咽说，大妈没女儿啊。只有一个儿子。你上哪去给大妈做女婿。

　　顾南说，我对面不是坐着一个吗？

　　我脸一热心一跳，赶紧低下头。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