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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白泽请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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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寒君漫步于东恩山下,山脚处气候宜人,一年到头四季如春,遍地入眼处皆是绿草儿茵茵、花香四溢,丝毫没因主人的离去而枯黄焉焉。
一切如常,只是少了那抹温柔浅笑,整座东恩山竟一只灵兽未见,太安静了啊,诛寒君站在原地张望着,嗤笑了一声,清静了却不习惯了。
转眼便登上了山腰,遇见了最近的一个温泉,正汩汩冒着热气,诛寒君心头一热,褪下衣物浮于泉水之上,回忆一幕幕涌来,跟着又想到秦易阳不知如何了,几天没有自己的消息,他肯定会很担心自己,何况还让他待在那种地方。
转念又道,那昆仑行宫已被天兵重重包围着,除了那幽浮城,却也实在无处容身了。
念及此事,诛寒君双目幽幽,凝视着紫气环腾的西方大殿,悄然紧握双拳。
置身于温泉之内,诛寒君觉得全身血脉喷张,似有无穷之力气在体内蠢蠢欲动,这种感觉愈演愈烈,忍不住起身向着那西面大喝一声,温泉被他周身散发的仙气与热能包围,陡然汤内冒起万丈水幕,待帷幕缓缓落下,诛寒君人狐之体再现,用凤皇的话说,便是进化了一半的残次品,修长的人身,煞白的脸庞之上一对夺目的明媚双眼,白发在气流中飘散四逸,一对尖耳警觉地直立与头顶两侧,红得夺目撩人,一条红尾横扫过水面,倒影于泉中,是一片火红火红。山中沉闷的回音传来,不久之后依然是死气沉沉般的寂静。
诛寒君起身出了温泉,藏起厚重的粗尾,穿衣完毕后,收起了自己的战备状态,尽管凤皇他们是不是拿此玩笑他一番,可真见到诛寒君这面貌时,却是一声也不敢再出了,野性与魔性被唤起,纵贯三界无与争锋。
天帝神殿内,一派神圣威严。
天帝疾步走出大殿,刚才脸上那股子气若神定,已然消失地无了踪影。
“陛下,何事脚步如此勿勿?”白泽信步而来,险些与殿门口的天帝撞个满怀。
“这……”天帝定定神,眼珠子咕骨一转,哼了一声道,“白泽!假传我旨意,破天兵大事,待会朕再来收拾你。”
说完,天帝一手推开挡在门外的白泽,出了神殿。
望着极东之地,天帝一脸阴郁之色,牙关一咬忿忿挤出几字:“天狐!朕这次一定,先把你了结了。”
“陛下……”白泽一阵风似地,飘至天帝身后,躬身一恭手。
天帝身形微动,方才气急心躁,竟连身后有人也未有觉察,实是太过大意。心思略整,转身对上白泽,满是怒意不语。
“陛下,白泽请罪来了。”说着,双腿一屈,跪倒在天帝面前,却依然腰杆直挺。
“朕信错了你,居然将你意为左右臂膀,却没想到竟让你这小子拖我后腿、坏我大事。”天帝开口,言语之中尽是不满与愤怒。
“白泽知错了,不该假传圣旨,请陛下责罚白泽。”白泽缓缓抬头,眼中却满是无辜与不甘,深深透着倔强之意,待天帝对上他的眼睛,白泽又很快重新低下头,双眼无神望着脚边的云层。
这一眼,看得天帝心烦意乱,不知该将此事作何定夺,毕竟如今可信可用之人甚少,天帝自己这白泽向来对天帝忠诚不二,又是个极其聪慧、有用之人,借此为自己也分担了不少大事,在众仙中喜好独来独往,也从未恃宠而骄,除了天帝眼中似乎再无其他,想来将他押上诛仙台,却也一时有些不舍,便胡乱呼来了天兵,指着白泽道:“关入天牢,日后再审。”
说完,天帝转过身,继续凝视东方。
四五位天兵随令而至,对着天帝一恭手,转身对白泽道了声“得罪了”便上来两个天兵左右扯住白泽的胳膊。
“松手,我随你们去便是。”
PA!一阵推搡后,白泽身上掉落一块腰牌,顿时四周气息凝聚,再无任何吵嚷之声。
天帝转身回头,见诸位天兵则战战兢地跪倒在原地,而身后的白泽则显得一脸错愕,见天帝回望着他,便慢慢弯下身,捡起了那块落掉在地上的“护天金牌”,心疼地呼了口气。
天帝冷眼一瞥,拖长了声音道:“此金牌三界仅此一枚,爱卿恐怕拥有不止万年了吧?”
恩,白泽凝视着手心这块护天金牌,仿佛只身陷入了回忆般,半晌才将他小心地收于衫内。
“爱卿很爱惜它啊。”天帝意味深长道。
“荣陛下特赐此金牌,实是小仙百万年修来之福,小仙如今万分惶恐不安,怕是不久这金牌便将离小仙而去了。”白泽口道惶恐,却答得云淡风轻,下垂的长发遮住了眼眸,实让人捉摸不透。
“哦?爱卿何出此言?”天帝觑眼一笑,假装讶异。
“陛下可是嘲讽小仙?”白泽翘起嘴角微微一笑,“小仙近来总是回想时陛下当初赐予小仙此牌时的情景,敢问陛下可还记得?”
天帝皱眉,赐牌一事他当然记得,那时候还是那个不开窃的天冲灵慧两魄共通一气,指挥自己将这金牌授予白泽,但具体所涉之前因后果,那时的他从却关心过。
拿手挡在嘴边,轻声咳了几声,天帝才接道:“哼,你还有脸来问朕,朕看你如今是趁着得势,早已将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陛下说过,持护天金牌、诛万恶之源。”白泽心道,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于是随口那么一诌,朝着东恩山那抹火红一指继续道,“小仙前日便是持此一念,请退了一干天兵天将,以免大乱阵脚,惊扰了那源头啊。”
天帝眼珠子又一眼,拂手遣退四周天兵,走进了白泽身旁,悄悄问道:“爱卿可有何事上奏啊?”
白泽跟着凑于天帝耳畔,许久之后天帝终于展露笑脸,听得他道:“朕果然没信过你。”
昆仑地界内,凤皇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院中一边品茶,一边与土麒麟下着棋,没隔多久又嫌这大头麒麟落子太慢,便渐渐失去了下棋的兴致,与大头麒麟扯起皮来。
“我说凤皇兄,这都内忧外患了你看,外面一层一层的天兵天将,好歹我凑出些小心思来陪你下棋,你又跟我说不想下了,不下就不下去呗,这又忽悠我个什么劲儿你说。咱还是说说,白泽那小子上天庭见了那天帝,可千万别露了陷啊,还有天狐,别到时候他俩一失手,我们倒成了这瓮中之鳖了。”土麒麟嘟囔着,“这帝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待在那幽浮城,可别到时候连凡人之躯都保不住喽。”
“你他妈就不能说句人样?”凤皇放下茶杯,用扇柄狠狠拍了麒麟一记。
待听到麒麟自顾自道,我本来就不是人,自然说不出人话,不过好歹不说鸟话。
凤皇气得直翻白眼,低声吼向麒麟道:“你就等着,我这一计可称完美,不然像白泽和天狐这么机灵的两位,也不会轻易采纳了,穷担心就什么劲,我之前告诉你什么来着,哦对了,你别忘了如今上面那位啊,哈哈。”凤皇说着,用扇指指天,又轻敲了几下脑袋,笑眼眯眯道,“这儿不行啊。好了,这棋不下了,快去瞧瞧那雷米醒了没、饿了没、渴不渴!”
土麒麟听罢,不服地吭赤了几声,起身向里屋走去,心道凤皇这大鸟外表看起来花花绿绿,没想到这脑子鬼主意也不少,怪不得在神兽界的地方万年永固啊。
与此同时,天庭上的某三位大牌均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雷米这两日在大伙的关怀下,已经醒转了过来,只是浑身伤处较多,至少还得在床上躺上近一个月,这会正嚷嚷着一会要见爵斯龙,一会又说喊要主人秦易阳抱抱,弄得白虎与朱雀在那谎话连连,直说秦易阳有事返至人间,看管店铺去了,由于诛寒君有事回了天庭,便让爵斯龙送了秦易阳回去。
至于当晚之事,雷米似乎早已不再记得了,既然如此大伙也不再提起,只当没发生过一般。
爵斯龙心中亦是十分挂念雷米,虽听秦易阳噢不,那崇恩帝君亲口道了安好,何况雷米曾是秦易阳的亲亲家宠,定然也会救护雷米,至少这厢是不必再愁了。
只是,心中这番挂念,却是愈来愈深刻了。
他爵斯龙早已向崇恩帝君表明心意,不再流连什么魔王之位,重生之后的他,早已失了那份野心与倡厥,反而反着今生这颗侠义的心肠使得他修炼之日起,便立志要斩杀妖魔,为三界除害。无耐这魔皇与崇恩自那天之后,虽不再来烦着他,却也仍将他关在这屋中,只派人每日送些饭菜过来。
爵斯龙暗中探了探内力,热浪涌动,看来经过这几日的调息静养,本元已复元得差不多了,或许小心一些,只要避开那魔皇,便能逃离这幽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