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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魔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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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你附在秦易阳身上,有那天珠护你妖气,如今为了逃亡之便,你用了爵斯龙的肉身,那股子禽骚味千里之外我都能嗅得到。
月夜海鹰,如若你敢动秦易阳一根头发,我便让你即刻间灰飞烟灭!
雷米命垂一线,凤皇和土麒麟深感事情重大,着人去通知了朱雀和白虎过来,恰好此时那昆仑药神米老头游历采药回来,这才好歹保住了他的命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这月夜一回到幽浮城,便听他城里那些小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窃窃私语着,此刻见到一怪模怪样之人,竟大大咧咧地入了这幽浮城,便纷纷围了过来,首领之一的苍狼子睥睨地望了他一眼道:“想来你也是听说咱们天狐妖帝回来了,想来投靠我们魔皇吧。得!给些好处过来,我便是你大哥,到时候我便跟月夜大人美言几句,怎么样啊?”
哼,原来他竟早先一步,到了这幽浮城。
想来,他也早已知道自己附于斯龙身上,一是为了跑路,二来便是要将那秦易阳为要挟,将天狐引入这幽浮城里,所以自己也不敢对秦易阳有任何伤害之举。
众小妖见月夜毫无反应,便想一哄而上想要教训他一番,还未出手,却见其中一只小妖已被利爪穿心,甩到了十里之外。
“啊,月夜大人,您?”苍狼子不愧老有经验,一见这对利爪便将上了斯龙肉身的月夜认了出来,“为何这般模样?”
苍狼子与这月夜向来是百般讨好,一方便月夜之姿色令他也不免唾诞,当然也仅限偶尔醉梦之中才敢放开胆子遐想一两回;另一方便这月夜乃魔皇跟前红人,少不了常常在他跟前溜须拍马。
月夜也知其用意,不过苍狼子也算是众妖之中一点即通之人,平日里少不了对他呼来喝去的,也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心腹般。
此次出行,肉身已被天狐撕烂,身首异处却又无从诉苦,此时经这苍狼子一问,禁不住险些落下泪来,便对着他抬手作了个住口之势,摒紧了嘴向魔皇所在的焱殿走去。
苍狼子从未见过月夜如此酷漠之色,凄凉地令人心紧,虽然这面貌早已不是月夜……
入了焱殿大门,月夜快步穿行在曲折的长廊上,两边栽满了奇花异草,回想起当日被魔皇选为近身护法时的光景。
在幽浮城中无妖不晓这幽冥魔皇嗜杀之好,众妖亦无不慑于魔皇之威严,当然包括他在内,曾不止一次听说过那些可怕的屠城之事,以致于在初次进殿拜见魔皇时,便是在这回廊之上,慌惶与激动冲激了一路。
那日,大概也是这般光景,走在这回廊之上,只是四周是空空荡荡的,这些花花草草也是他来之后才栽上的。
月夜生来便是个爱美之人,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总有种执拗的偏好。有一天,魔皇召他进殿议事之后,便问他是否觉得回廊两边缺了些什么?
月夜曾听城里的长老们多次提及,这幽冥魔皇之所以选择在此地建城,是因为魔皇原身乃鹰蛇合体,生于地底深渊,生就喜好阴暗之所,厌恶一切明亮艳丽之色,而这幽浮城乃至阴至寒之地,终年灰雾缭绕不散,湿瘴聚于各处,却竟能使魔皇的法力成效增长。
月夜心中早有答案,却在这尊贵的魔皇面前一时无法开口,对于一手铸造了这死气沉沉般魔都千年的人,如何告诉他说是否该种些花花草草?他最后是沉默着离去的,待数日后回到殿内,竟发现走廊上栽满了他从未见的奇珍异草,一时被吸引地如丢了魂般痴呆。
“你,可还知道要回来?”走廊尽头的亭内,魔皇背对着他,傲然而立,永远都是这般高高在上,让他觉得遥不可及。
“魔皇,我……”月夜说不出口,他最引以为傲的容颜与躯体此时已正不知在何处腐化,被蝼蚁蛆虫啃噬着,咬咬牙低下头跪在了地上不语,他知道自己此刻就算是死在他面前,也撼动不了他的心。
魔皇终于转身看向他,身形微微怔了怔,很快又昂首望向了远处,便不再看他。
月夜垂首等了半晌不见魔皇开口,微微侧头瞥向前方,眼前之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孤傲尊贵,却总是这般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天,有时候月夜看忽然觉得,这焱殿之上的灰雾就是这么整日被魔皇瞧着,给瞧散了去,如今换上了这迷惘白雾,却似有种身处仙境的幻觉。
月夜自嘲般地笑了笑,笑自己如今越发天真痴傻了,竟会将这妖魔之城幽浮城想象成仙界之地,他摇摇头撇开理不清的思绪,轻声道:“魔皇,天狐他来了。”
月夜知道,这天狐在此地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在他还是只小海鹰的时候,此天狐此是威名盛极三界,这幽浮宫中他被敬为天狐妖帝,只是听说他可通享三界之王权,傲慢自大,并不承认妖帝之名,便也甚少在他的帝府淼殿居住过。何况如今此人将他□□摧毁,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本以为他不念及妖魔同界一场,便也会看在这魔皇份上,饶他一命,何况月夜并非如之前琼欢所述,贪于那潘瑞之财色,如此这般捉弄潘家,他也只是想替魔皇这些事,了了他的心愿,招这天狐入幽浮城共谋一统三界之事。
想到恨处,他早在心底骂了千百遍混蛋,想象着将其撕成个稀巴烂,如今便是怎么也看他不顺眼,更甭提尊呼他的妖帝之名,他的心里只有魔皇,除此之外便不会再敬重任何人。
魔皇何不知他之所想,便也不想为难与他,作势让他起来,道:“恩,辛苦你了。”
闻此言,月夜只觉眼里有充血般肿涩难舍,垂着头慢慢起身,想要开口又怕被魔皇识破此时哽咽之声,免不了又被他奚落鄙视。
“将这迷魄丹喂于那凡人,再将他带入这焱殿,到时我会替他施以冥术,他便能待在这幽浮宫了。”
月夜也正有此意,一想到他与那凡人那惺惺相惜之情,便是数不尽的嫉恨厌恶。如今魔皇此令一下,月夜直觉认为皇魔是想以此人来牵制那天狐,打从心底里觉得欢欣,朗声答应了“是”,便最后偷瞄了眼魔皇,急急转身离去。
身后之人,许是抬头望天太久酸了脖子,这才收回了眼睛,直直望着离去的背影,发出长长地一声叹息。
这幽浮城阴寒之气太盛,又有妖魔气息弥漫,不仅凡人无法入内,就连修仙之人亦要避离三舍,否则不仅仙气将会被吞噬,久而久之有可能化成妖魔,或是命丧于此。
月夜如何痛恨这天狐也好,也是没胆子将这秦易阳就这样活生生带入这幽浮宫内,便只好将其丢在了两百公里以外的某山洞之中。
对于魔皇如何得知秦易阳之事,月夜也从不感到困惑,在他心目中,这魔皇犹如三界之帝,能将三界事物看得明白通透,那双眼睛仿佛注视着一切,唯独除了他。
天狐一路跟随着月夜从幽浮宫出发,亲眼见到月夜将那迷魄丹替秦易阳喂下,莫不是为了那该死的魔皇,他真想劈了那海鹰,直接带了秦易阳离开这鬼地方。
原本,诛寒君是想回那幽浮宫,直截了当地跟那纠缠不清的魔皇吼个一清二楚,想让他死了一统三界的幼稚想法,却没想到那魔皇竟能算计得到,他一入了城门,便有人直接将他带到了自己在幽浮城的淼殿,而那魔皇正笑嘻嘻地坐在帝椅之上等着他亲自送上门来。
诛寒君眼露凶光,射向帝椅之上的魔皇,谁知后者竟无动于衷,悠悠地从座上起来,摒退了所有闲杂人等,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诛寒君。
这魔皇虽位居妖魔界之首,但自知不是天狐的对手,千年以来又一直想笼络于他,所以在诛寒君面前,总是显出一副恭敬之色,好言好礼相待之。可如今这番模样神态儿,却实在是有违常理了。
莫不是以为有了秦易阳做把柄,便枉想控制于他?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诛寒君亦不动声色,直到魔皇最后正儿八经地走到他面前,看向他目光如炬,周身更显一副威严之色,附上他的耳朵私语一番之后,直接将气定神闲的诛寒君惊了个神色大乱、天雷滚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