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四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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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科长，我们都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科长，作为部下，我对您这次的举动表示不满。”梁辰正色道，“您刚开始是打算牺牲掉小景，但显然牺牲掉我明显是更加保险的。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小景？”
郝景的脸色煞白，梁辰似是安抚地牵住了她的手。
“我吗……私心。”
周子明有些自嘲地笑笑：“我已经失去了梁逸，我不能连他的儿子也一起失去了。当年他执意要跟你母亲走……而我呢，什么都做不了，只好一个人默默看着他带着你母亲远走他乡。”
“而你又怎么会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生死之交的朋友，一夕之间被自己曾经的部下追杀，妻子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根本受不了这种颠沛流离的辛苦。”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暂时躲避了追杀，妻子刚刚生下儿子，却由于原本身体底子就不行，怀孕的时候又吃了那么多苦，又难产……一点一点在自己面前衰弱下去。”
“小辰，你是不会懂的。”
“你爸爸对你是又爱又恨的，所以在他觉得自己日子要到头的时候冒着写信给我让我把你带走。他平日打你骂你虐待你，都是因为当他看见你的时候想起了你的母亲……”
“够了！！”梁辰一声暴喝。郝景有些害怕地拉拉他的衣袖，他第一反应是将她的手狠狠甩开，可是到了后来却生生忍下，“科长，周叔叔！您不懂！！别的孩子，他们都有爹娘好好疼爱，每天在外面弄得一身泥巴，然后回家挨打。第二天带着烤地薯又出现了，爹娘在他们身后笑得很幸福……”
“而我呢。我爹他自己空有满腹经纶，却不教我认字，不教我读书。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亲手抱过我。等我长到六岁，他便再也没有问过我的生活。我故意在外面闯祸，故意在家里捣乱，故意把他的墨水弄得到处都是……他仍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我宁肯他打我骂我，我也不愿意他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我！”
“七岁开始，我自己做饭吃。先前烫伤过手，差点烧没了厨房，他仍旧不理睬我。我慢慢地会做饭，会养活自己，他却每天等着我给他端碗上菜，等着我给他洗衣烧水！我手心上都是伤疤，就是那时候做饭砍柴留下来的！”
“八岁那一年，他生了病，为了给他补身子，我就下河去捉鱼，到了大晚上才回来，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抄起板凳砸我！！我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够下地走路，我又做错了什么？！”
“九岁的时候，他开始咳血。我到处找郎中，给他买药，给他煎药，为了他的病，我下跪过，给人打杂过……他呢。仍旧不理我。骂我废物。”
“十岁的时候，我给他去买药，回来就看见他闭上了眼睛睡得很香很香，怎么叫都叫不醒。后来才知道，他死了。我亲手埋了他，心里头却不知道是悲是喜。就好像是欠了人一屁股的债，终于还清之后的解脱。可我当时却很伤心，但就是哭不出来。这十年来我们彼此折磨，终于是有了一个尽头。然后被您带到了这个望春楼。”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四章(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