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青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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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方轻鸿还是再次来到了百香楼，虽然他的内心是十分不情愿的。
今日的百香楼依然热闹喧嚣，纸醉金迷让所有人深陷其中。
秦尤许是这里的贵客，也是熟客了。
一见他们俩进来，龟奴便殷勤的引二人进了二楼雅室。
雅室是沿着内侧建的，三面是墙，一侧是曲线柔和的美人靠，从那儿可以直接观看到台上美人的表演且视角很好。
今晚登台的青燕是四艳姬之一，犹善丝弦小唱。
秦尤许来这百香楼十次有九次都会让她作陪，倒不是秦尤许有多大的魅力能赢得艳姬青眼，只是小王爷要谁陪，不管你百香楼有再大的谱不也得就让谁来陪。
话虽如是说，但秦尤许也不是依靠地位强逼美人相伴，那得多没意思？何况也太伤自尊了。他自身也却是人中龙凤，身处高位的气势，俊逸不凡的脸。
人道是鸨儿爱钞，姐儿爱俏，青燕也是比较中意秦尤许本人的，也算是个你情我愿了。
楼下老鸨一步三晃的摇上台：“各位爷，今儿个到我这百香楼来算是来着了 。诸位都知道，这百香楼里四艳姬，今天献曲儿的就是咱们青燕了！”
话音未落，台下一片叫好之声。
青燕着一身坠地月白华衣，外罩绯红薄纱。一条白色织锦缎带系于柳腰之上，不盈一握。头戴流苏步摇钗，额心点朱，细眉轻描，一抬首一回眸皆是妩媚风情一步一步具是牵着台下人的眼球。
一瞬的安静后，叫好之声再起，比之之前更要激动几分。
青燕抱着琵琶坐定，微一颔首，朱唇轻启，软浓清脆的嗓音实是动人。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婉转间，无限情意流泻而出，低低切切，句句缠绵。
“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犹自唱着，眼神却是落在秦尤许那处。
万种情思欲与君，到底知不知。
秦尤许嘴角微扬，含笑看着台下的美人。
一曲终了，盈盈一欠身，“青燕献丑了。”
又是一片叫好。
只是再汹涌的掌声也留不住谢幕，青燕再谢了次礼便转身下了台。
“人世繁华又何尝不似这好戏一场，再热闹的戏终究要散，而最是戏子一笑留不住。”秦尤许望着此刻空空的戏台，转身对着方轻鸿道。
有些不习惯小王爷突然的一本正经，方轻鸿微一愣神，接茬道：“世间听起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只是却是谁和谁都没有关系。自身的悲也好，苦也好，痛也好，乐也好，在他人看来也最多不过是场不甚精彩的戏罢了。”
“所求为何？种种蝇营狗苟不过是场笑话，但又人人都深陷其中不得脱身 。轻鸿你又所求为何，又走进这漩涡中？”
方轻鸿心道有些事岂是自己想如何便可如何的。
秦尤许做的放荡不羁，心智却颇为老成，方轻鸿心里是有数的，只是毕竟还是年轻的，那太多无奈之事还不曾真切的体会。
“我做不到洒脱变是注定要被牵累，身不由己。”
话到这里两人都不再开口，正觉气氛有些沉闷青燕已到了。
“青燕今日可是让我惊艳了一番啊。”秦尤许又换回那副嬉笑的脸。
“小王爷谬赞了。”青燕笑道。
方轻鸿也道：“姑娘天籁之音，只不知又引得多少人空自痴迷一回了。”
青燕听了，口气颇带了些自嘲道：“欢场之中，逢场作戏，谁与谁之间不是个过客。今日恩情转头抛却，只是桩买卖标明了价码，却是谁也当不得真的。”
事实虽是如此，人人心知肚明，但来这里的人是谁也不曾点破的。这番话说出来带着几分苍凉，本是不该当着恩客的面讲的。只是平日里两人也是常来的，所以三人在一起也算随意。说得出这番话，青燕也是个通透的女子，只可惜身在此间。
在这百香楼受人人追捧，看似荣光无限，可出了这楼又有多少人会高看这里的人一分呢？
秦尤许故意调侃道：“哟，那听姑娘您这意思，我们两这是在姑娘这儿演戏来了，您也是顺便敷衍一下喽？”
“唉，小王爷您这是说的哪的话，青燕可是日日盼着您来的，您这样可是负了奴家一片心意了。”说着还真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双瞳水光盈盈的我见犹怜。
方轻鸿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机锋你来我往，也不加入，每次与他都是扮演这种可有可无的角色。私心里他还是觉得自己一中年人和这些小年轻有什么共同话题？
方轻鸿，你要让他整日和一堆中年人待一块闲话家常，他怕是也吃不消吧。让他选，估计他还得跟他以为的小孩儿玩一块儿，该不该说他其实还是有几分幼稚呢？
注：青燕唱词来自薛涛《春望》四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青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