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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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夺
当日在韶华庄见到陈墨辛的时候，沈云歌以为人已经死了。
他瘫伏在担架上，眼睛紧闭，任凭裴鸿羽呼唤也叫不醒。不复生气的头发垂落在灰败的脸颊上，唯有嘴唇又紫又肿，呼吸几不可闻。那一刻，他真的以为陈墨辛死了。那一刻，他心中涌起的不是怒火，而是浓重的悲凉，只想将陈墨辛抢过来，带着他找地方躲起来。
他几乎不记得裴鸿羽令人作呕的言辞和惺惺作态的关怀，他只觉得，再让裴鸿羽多触碰一下陈墨辛都令他难以忍受。但是，他要忍，他不但要忍下去，还得将裴鸿羽、孟韶华一网打尽，因而，他微笑道：“任凭你们心思费尽，又能动得我分毫！”
也许是他的演技太好，裴鸿羽震怒道：“若非因为你，墨辛怎会执迷不悟，一错再错？！”说到后来，声音略微动摇，想是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这样的言辞。沈云歌回以冷笑，暗暗庆幸陈墨辛昏迷着，不需亲眼看到青梅竹马的背叛。
而后他们二人又是一阵言语对决，自然免不了要着落在单挑上，想是孟韶华也知，即便以他全庄之力也是无法与圣教相抗的。
眼见裴鸿羽命人将陈墨辛送下去，沈云歌暗松口气，心道，便为了你这一点点善举，今日我必会允你速死。
继而，蹂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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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影扶紧背后之人，不敢停留，迅速腾身离去，好在陈墨辛所居院落甚是偏僻，而且庄中人马大多被派驻在前厅，围着教主和邢真，所以承影很轻易的就将人救出带走。只是……他心中不禁担心，这人活得下来么？
且不说那一身的内伤外伤，就是现下浑身的高热便很伤脑筋。罢了，他也不是医师，这会儿想破脑袋也没用，不如赶紧回圣岛才是正经，耳听见后方有叫嚣声，想是有人发现陈墨辛被劫走，他愈发加快了脚步。
疾奔近十里地，终于到了码头，承影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将陈墨辛交托出去，脚下踉跄，几乎跌倒在船舷上，好在一手将他托住，他抬头看去，却是易骁，奇道：“你怎么在此？”
易骁佯怒道：“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叫上我！”
承影实在没心情跟他开玩笑，道：“你照看他，我回去为教主掠阵。”
易骁将他一把拉住，笑道：“别忙，看你这样子能帮上多少？放心吧，续命去了。”
承影一惊，见易骁点点头，登时放下心来。
若是续命出手，这一战，就有十足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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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歌踉跄上前欲揭开伤者后背的盖覆，边老头阻止他，沉声道：“别看，你……你会受不了。”
他哪里肯听，猛地将盖覆掀开，陈墨辛赤裸的后背触目惊心，那几乎没有哪处皮肤是好的！他眦目欲狂，将那盖覆攥烂在手心里。
“外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后背还好些，前面，唉……”他是头一回见到老边这副悲天悯人的医者模样。“现下先得给他退烧，你回去吧，等他好些了，我自遣人来唤你。”
沈云歌心中悲苦，道：“我要在这里陪着他！你治你的。”
边老头见他神情坚定，目光里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也知劝导无用，只得吩咐童子动手治伤。他与童子忙乎半个多时辰才将陈墨辛后背的伤处清理干净，那童子虽跟着边老头见多了古怪伤病，这会儿却也是苍白着脸。
边老头命那童子下去，又向沈云歌道：“轮到你帮忙了。”他拿起个顶端紧扎着厚实棉球的器具，沾了药水，一面道：“裤子除下。”沈云歌一愣，明白他所指，登感心中一痛，轻轻替陈墨辛褪下长裤，后者全无知觉。
“我给他喝了麻沸散，这药水也有镇痛之效，但他这处伤得很重，可能会痛醒，你要帮我按住他。”这样说着，他将那器具用轻柔的手法慢慢送入陈墨辛□□伤处。
沈云歌见那伤口又肿又红，还凝着血痂，心中大痛，忽闻陈墨辛一声痛呼，竟真的醒过来了。沈云歌喜后还惊，回头去看陈墨辛，制约着他身体的手不禁松了。
那边，边老头还在仔细替陈墨辛清理□□伤口，后者吃痛欲躲，身上没了制约，登时动弹起来，边老头手上的器具险险断在伤口中，好在那器具是细竹所制，极有韧性，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些微断刺刺入那伤口周边，陈墨辛又是一声惨叫，边老头大怒吼道：“叫你给按住了！你发什么病！”
沈云歌自知有愧，不敢回嘴，连忙好生安抚着陈墨辛，一面使着暗劲将人按在塌上。边老头小心翼翼的将器具退出伤处，见陈墨辛已昏沉睡去，才大松口气，瘫倒在椅中。
“后面好了，还有前面的。”他挡着沈云歌欲替陈墨辛翻身的手，道：“你还是请吧，在这儿尽帮倒忙！”一面唤童子进来。
沈云歌争辩不过，只得懊恼退出，边老头在里头叫道：“我不叫你，你不许来！”
这一等就是三天，沈云歌再次见到陈墨辛时，他的烧已经退了，但人还是没清醒过来，且后面的伤口略有恶化，只得俯卧在塌上。沈云歌坐到塌边，抚开陈墨辛耳边的头发，看他脸色比前几日好些，心中大慰。又看到后颈那块曾经被他烙上印章的皮肤，已被裴鸿羽残忍削去，只余血红色的伤口触目惊心，心中又悔又痛，当初若非他任性，陈墨辛也不必吃这些苦头！
沈云歌就这么静静的陪他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边老头在外头叫道：“你搞完了没有？别耽误我事，赶紧出来！”
又过了三天，陈墨辛才第一次清醒的坐起来，吃下第一碗粥水。沈云歌喂他喝完，柔声问他是否还要，陈墨辛却是毫无回应，神情木然，目光如死。
沈云歌想他必定心中难过，也不来勉强他，悄声和边老头商量将人挪到听溪楼去疗养。边老头道：“我自是巴不得你们赶紧挪窝，但他现下情况还不好，伤口都还没合口，而且他脖子后面那块伤，老是不好，我还得再想点办法。”
沈云歌点头答应，出来见到承影在等着，见他出来，低声道：“续命说人已经拿住了，问教主要如何处理。”
沈云歌一声冷笑，道：“先关着，别让人死了。哼，他的烂摊子要我来替他收拾！”承影又道：“五刑司那边说，裴鸿羽不肯交代，问是否能动大刑。”
“暂时不必。”沈云歌打断，“墨辛好起来必要问裴鸿羽下落的。告诉他们，只要不伤筋骨，不留疤痕，其他随意。”承影应声而去。如果说之前沈云歌还对裴鸿羽留着一丝情面，待了解墨辛的伤势后，那一丝情面也不复存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