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发小战友和伍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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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吟和徐大壮很快便办完了登记手续，领了户牌和兵服。之后他们便在一名兵勇的带领下，和十几名同样也已登记完毕的新人一起向军营内走去。
进入兵营，里面的面积很大，进门便是一片很大的操场，场地的中央垒着一个高台，可能是作为点兵号令用的。穿过这片场地，再经过两个哨卡，便来到了营地的内部，这营地内部分东西两区，东面是各级军官的营帐和议事之地，而西边就是大片的兵营了，按各个不同的区块划分，营室呈横向搭建，一排排一建造的非常整齐。
带领他们的兵勇将他们带到兵营第一排的一间房子里，然后对他们十几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许去，一会儿就会有你们各自的‘伍长’前来接你们去自己的歇处。听清了没有？”说完，也不等众人应答便转身出了屋。想来是急着去接下一批人了。
狭小的一间兵室，忽然站了十几人，屋内的空间立刻显得拥挤，有几个显然是老兵的兵士将手中的包袱向屋内唯一的通炕一扔，人便躺了上去，其中一个还大声的嚷嚷道：“妈的，这都晌午了还不供饭，老子都他妈的快饿死了。”
剩下的几个人坐到了屋中零星散放着的几条长凳上，也是接口：“是啊，这大冷的天儿，连口热饭也不给吃，是想冻死人么？”
一个长相极为喜气的圆脸小伙却在这时说道：“几位大哥忍耐一些吧，这进营的第一天难免会忙乱耽误一点时间，稍微晚点吃饭也没什么打紧的。”说完，见那些人都是神色不好的瞅他，又连忙说道：“我听说这里的霍将军治军极严，他手下的人也是厉害，若是让他们听到了此等言词，说不定我们要受罚的，那又何必呢。是吧？”
第一个说话的大个子人对着他就吐出一口浓痰，“球。”然后猛的坐起身来嚷道：“罚我？去他娘的。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娃娃，也不知道烧对了哪柱香竟当上了将军，老子听说他统共也就打过一次仗，妈的，哪来的资格。老子来这之前，大大小小的仗打过不下数十次，要不是他仗了势硬将老子弄来，老子还不来呢。敢罚我，老子就不干了！”
他这话一出，屋中的人又是一阵附合，想来和他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一时之间，屋中便满是议论愤骂之声，竟嗡嗡哄哄的吵成了一团。
沙吟本来就嫌这屋中气闷，此时又听到他们满口的粗话牢骚，便再也呆不下去，抬身走向了门口。不过却也下意识的替霍去病感到担忧，这从各军中挑选精兵强将看似有许多好处但弊端也不少，要想管好理顺这些人，恐怕是要下一番大功夫的。
徐大壮胆子不大一直亦趋亦步的跟着沙吟，这见她要出门也是跟着，不过却是说道：“沙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他们，他们不让我们出去的。”
沙吟只走到了门口便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对他答道：“我哪儿也不去，就是想找人打听一下看看和我同来的一位苏校尉现在人在哪里。我到了这里，他还不知道。”说着在门前的过道中望了望，可是外面并无一人经过。
徐大壮也站在她的身边四处的望，突然两人之间伸出一个头来，那个圆脸的小伙不知为何此时也凑了过来，还很是热情的向他两人问道：“你们二人怎么站到了这里？天气这样的冷，当心冻到。”说罢却又是忽然的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是不是听不惯他们的胡言乱语？我也是。”
徐大壮没有见过如此自来熟的人，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沙吟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
不过这小伙并不觉得尴尬，而是又接着道：“哎，你们两人是新兵还是从别处调来的？”
这个徐大壮会回答，便诚实的道：“我们俩都是新来的。那你呢？”
圆脸小伙笑了笑，“我是老兵了，原是羌部探骑营的探骑，后被霍将军看中选来了。对了，我叫素谛，你俩叫啥？”
徐大壮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防备和警惕，见别人报了姓名，也就跟着乖乖的说道：“我叫徐大壮，他叫沙吟，我们俩是一起的。”然后又有些好奇的向素谛问道：“那你是羌人？”
“嗯，我是羌人。”圆脸小伙见有人愿意与他聊，很是愉悦，话也就更多，眼睛瞄向沙吟又说道：“我看着这个小兄弟似乎也不是汉人啊，皮肤过白，头发细看呈暗红色，对了，还有他这姓也不是汉姓，不知是哪一族的？”
“不是汉人么？”徐大壮到是从来没有发现过，不过听素谛这么一说就也看向了沙吟，一边挠头一边去看她的头发：“沙吟，你，你真的不是汉人么？”
沙吟的眼睛终于瞟向素谛，这个人话多的十分让她心烦，但他的观察力却让她很惊叹，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来，能如此迅速的发现她的不同之人这还是第一个，就连霍去病那样精细的人也是在很多次之后才看出了些许。这个人的观察力真的是非同一般。
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沙吟开口第一次应了他，声音平淡的道：“不，我是汉人。但生下我的那个女人不是汉人。”
这答案听起来十分别扭，让徐大壮和素谛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发愣。可沙吟却不管他们，只向素谛提问道：“我曾听说羌人中的有个部族十分善于寻找水源，能在沙漠中寻到深藏的暗河，不知霍将军挑中你的理由可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还是很早以前沙吟曾听秦离讲过的一个野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然而当她看到素谛那惊讶的瞪睁圆了的眼睛的时候，便确定了结果。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传说中早已经因这种能力被匈奴覆灭了部族，竟还有后人留传下来。
不再多问，沙吟转回了头，只是对素谛超乎常人的观察力不再奇怪，一个能在大漠中找到暗河的人，其对事物的敏锐，对细节的把握那自是比旁人要强的多。
而素谛却是定定的盯着沙吟，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营区内走过来了几人人，他们走到沙吟等所在的房子外停下，也不进屋，只是喊了两声将屋内所有人都叫了出来，便拿出一简名册，站在门口开始点起了名。
点名结束，所有的人都分列站好。沙吟发现自己、徐大壮、素谛，还有一个瘦高的叫丁通的男子分在了一伍，一个来点名的满脸大胡子的强壮男人成了他们的伍长。
大胡子伍长似乎对他们几个很不满意，嫌弃的扫了他们一遍，就站在门口对他们开始粗声训诫起来：“你们几个，从今日起就是虎贲军探骑营下第三伍的兵士了，我就是你们的伍长，杨志刚。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争第一，所以你们给我听好了，从今儿起，我们这个伍在整个营里那必须做什么都是第一，你们要是丢了老子的脸，那么老子就对你们不客气。”
大胡子伍长一席话吼的声音老高吐沫老远。说完，又狠狠的扫了他们一眼，这才领着他们向自己的营房走去。
四个人跟着他无声无息的到了营房，大胡子伍长转身又对他们宣布了几项日常军规，然后便出了门。临走前叫几人先自行挑选铺位安放东西，等他回来再带他们几人去吃饭。
和之前的那间营房一样，这屋里也是只有一条长长的通铺，而最左边靠门的位置已放了东西，看样子是大胡子伍长选定的铺位。所以他们几个人只能在剩下的位置中选择了。
沙吟想了想正欲拉徐大壮去右边靠墙的地方，可不想素谛却是先一步将包袱扔了过去。而徐大壮早已看中了中间的那个位置，连跑带跳的就窜了过去拿包袱占住，然后用手一拍，这才回头对沙吟说道：“沙吟，你就睡这儿，这中间的位置最暖和了。”说完，自己坐到了包袱的右边，“我就睡这儿，挨着你。”又瞧见素谛正看着他笑，就对他也说了一句，“也挨着你。”
素谛也不说话，只是晃晃悠悠的走到墙边，将自己的包袱又扔到了他的身后，这才开口与他道：“嗯，你是挨着我，但是你不挨着沙吟。去，你坐的这个位置我要了，你睡最暖和的中间，沙吟睡墙边。”说着便转身向沙吟招手，“沙吟，我这个位置给你。”
竟将墙边让给了她？！
沙吟眉头一皱，直觉的素谛这种安排让她心中不安，刚想说“不用。”就见素谛已不由分说的走过来拉住她就向墙边推去，并借着两人错身的动作，将声音压到极低对她说道：“你知道我这是为你好。你的身份能睡得了中间么？”
不安终于变为了吃惊，沙吟眼角一跳直视向素谛。而素谛静静的回视着他，脸上是全是了然。
“你何时看出来的？”沙吟目光凌厉的问他。
“刚刚与你们闲聊之时。”素谛回道。许是见沙吟表情不善，叹了口气又解释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不然早就告诉他人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险到这军营里来，但是你若是真的想在这里呆下去，那最好就按我说的做。”
沙吟没有回应他，只是将眉头皱的更深，她实在没有料到素谛的这观察力竟比她想像的还要敏锐。
就这时徐大壮伸过头向他们看来，“沙吟，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你不要听他的，那个位置不好。”在徐大壮看来素谛这会儿就是在逼沙吟将好位置让给他。
沙吟没有理徐大壮。到是素谛对他回道：“啊，没什么，沙吟正在这里谢我呢，她说她很喜欢靠墙的位置，所以就按我刚才说的办。”
“是吗？”徐大壮不肯相信，继续伸头去看沙吟的脸，可沙吟的脸上虽然表情冷淡，却瞧不出反对。于是徐大壮不再怀疑，只怏怏的去看了看自己所占的好位置，长叹一声，“沙吟，你真的不睡这里要去睡那墙边？那里可是最冷的。”
到此已不能再推拒了，否则便会让其他人看出不对，沙吟终于含糊了应了一声，“是啊。”推开素谛向墙边走去。
素谛似是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便对徐大壮说道：“好了，你小子快点把我的位置让开吧，我可是要收拾东西了。”
徐大壮终于不情不愿的站起了身，“那好吧，既然你俩都这么说，那就……”只是站起来后又对素谛嘱咐道：“那你可得记着睡觉的时候往我这边睡点，千万别挤着了沙吟。”
素谛很顺从的点了点头。徐大壮这才放心的让开了位置。
而那边丁通早已在他们官司不断的时候，就在大胡子伍长旁边的位置安置好了所有的东西。
就这样，等他们全部收拾好了各自的东西，大胡子伍长也回来了，二话没说就领着他们出去吃饭。
出门时，沙吟想了想，最终还是对素谛说了一声：“谢谢！”
……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发小战友和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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