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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俘虏的处理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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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过去,一日后凌晨,匈奴俘虏被送到了祁连山守军的必经之路上。这些人均被喂下了特制的迷药,又在身上增加了许多的伤口,然后被扔在路边。沙吟所带领的三十名汉军混迹其中,为求逼真,也在身上也都不同程度的加了一些不妨碍行动的伤口。
伪装完毕后汉军大部队撤离,霍去病骑马不断的回首望向草丛中那个让他放心不下的身影,内心的歉疚更深。就在刚刚沙吟的后背也被划了一剑,鲜血溢出的样子让他心痛不以。
赵破奴瞧见霍去病恋恋不舍的样子就上前劝道:“将军,时间不早了咱们快些走吧。”然后也瞧了沙吟一眼说道:“沙吟他没事的,刚刚是我亲自动的手,绝无大碍只是稍稍伤了些皮肉,所以现在我们得赶快赶到伏击点去了。”
霍去病没有吭声,好半晌才转回了头,回首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赵破奴顿时呆了一呆,心道,“好吗,看来这还是怨上我了。”心下立即委屈的不行,“看来什么事一遇上沙吟将军就是彻底的没有原则了,虽然嘴上说着一定要做的逼真些,可真到了沙吟的身上,那就怎么做都是错了。”不过此时的赵破奴可不敢再惹毛霍去病了,哑了半天只好用别的话题来转移霍去病的注意力,说道:“那个,那个,将军,我,我其实还有个事要向你汇报一下,那就是咱们,咱们好像有不少兵士病了,拉肚子、咳嗽还有发热什么的,我已让军医看了并且用了药,不过眼见着大仗马上在即,我想着这些兵士是不是要给他们调换一下位置,单独编到一队去,省得到时影响战事。”
果然赵破奴这话一出,霍去病再没了别的情绪只是盯着他认真的问道:“这是何时的事?有多少兵士染病?军医怎么说?”
具体的情形赵破奴也还弄不太清楚,只得答道:“是昨日下午才发现的,人数到不算太多,大约只有几十人,军医看过后也没说清到底是何缘由,只猜测应该是风寒所致先吃几剂药看看。是我觉着马上就要大战了,这些生病的兵士仍放在原来的队中恐怕不妥,一来恐有拖累战事之忧,二来也怕有牵染漫延的情形,所以才想同你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该给他们调换调换位置。”
赵破奴这事考虑的周详,霍去病听后立即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在是关键时刻绝不能出了差子,所以——”想了想霍去病安排道:“这样,你让军医密切关注这些生了病的兵士并尽量医治,同时也制出一些预防风寒的药让其他兵士都服下以防止被染。至于调整生病兵士的事你就全权安排就是,只是要记住一条,尽量低调处理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而耽误了战事。”
“诺。”赵破奴应道,然后和霍去病一同驱马赶上前面的大部队,之后便向伏击之地飞奔而去。
……
汉军的踪迹很快也消失不见了,草原上又一次安静了下来,沙吟在草丛中趴了一会儿,只觉得背上的伤处很是有些刺痒,于是便缓缓了翻了一下身仰躺下来,看向了天空。此时四周仍是灰蒙蒙的,天空中除了偶而能看到流动过的暗色云团还有低翔过头顶的飞鸟再无它物。沙吟不禁在心里算着,“时间应该还早。祁连山的匈奴守军要赶过来应该怎么也要到晌午时分才行。”
突然——“茉儿,你背上有伤,这样躺着对伤口不利,还是翻过来吧,翻过来的好。”不知何时苏直竟凑到了她的身边小声的对她说道。
沙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说实话她真不知道苏直怎么会也加入到了她带的这支队伍中来,霍去病没有向她说明,她也没有问,可现在——
沙吟有些不想说话,可思量了一下还是冷淡的应道:“不是什么大事,苏校尉就不必挂心了。”说完也不看苏直,依然是仰视着天空。沙吟其实是怕自己若不答苏直的话,他就会一直的纠缠追问下去。
然而沙吟的应话和冷淡却一点也没能阻止苏直对她的继续关心。见沙吟不肯听自己的话,苏直想了想又伸手向自己的怀中摸去,不久从衣襟里掏出个袋子来倒出一颗药丸递向沙吟,“那茉儿,你把这个吃了吧。我想你肯定是伤口疼才翻身想要压着的,这个是我从军医那里要来的药丸,据说是行气止痛的,这样你便不必压着伤口止痛了。”
沙吟的眉蹙的更深,转头看向苏直,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结束他这种自顾自的关怀?然而乌黑的药丸就伸在她的面前,苏直热切的眼神一直围绕着她:“茉儿,我知道你嫌我烦,可是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你乖乖的吃了这颗药,只要你吃了它,我就不再烦你了。”
良久的沉默,暗暗的叹息,最终沙吟败下阵来,因为她实在是无法忽视那双眼中真切的关怀和浓重的祈求。沙吟承认自己的无用,只有接过了那枚药丸放进了嘴里。而苏直的神色却一下亮了起来,高兴的什么似的,以至于离他不远的素谛看到了都忍不住的低问道:“苏校尉,发生了什么事啊?你怎的这般高兴?”
苏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反到是沙吟低喝了一声:“都给我安静下来,这是说话的地方么?”吓的素谛一个哆嗦,低头再不敢吱声了。
草丛中再次安静了下来,沙吟心中却依然烦乱,嘴里药味的苦涩也渐渐漫延开来,她告诉自己这次大战过后一定要跟苏直好好的谈一次,即便不能说明实情也要让他清楚他的女儿真的不是自己,而现在,现在她必须要专注于战事不能再分心了。
渐渐的天色由灰暗转为明亮,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沙吟又在心里算了算,看来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前方应该就会有动静了。
气温开始不断的升高,艳阳也在时间中逐渐的爬到了当空,就在此时地面终于传来了细微的振动,沙吟贴地谨慎的细听了一会儿,之后发出了一声虫鸣,随后草丛中的汉军便都进入了战时状态。
敌人应该就在三里之外了,沙吟转头向素谛使了一个眼色,见素谛微微的点了点头后,沙吟二话没说一个刀掌劈向了自己的喉部。一声闷响后,让苏直惊红了眼眶,也让素谛一脸惊诧。
当然,这一掌其实是之前便定下的,为的是防止沙吟说不好匈奴语露出麻脚,所以要做成咽部受伤的样子,而素谛的主要任务也是帮助配合沙吟做好掩护和翻译。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沙吟竟下了这么重的手,看那脖子肿起的高度恐怕有半个月不仅说不了话就连吞咽也会困难了。
苏直心疼的嘴唇直颤,可也无奈,半晌只有狠狠的瞪向素谛。素谛缩着脖子向苏直打手势,表示自己一定会贴身照顾好沙吟。然而地面的震颤越来越强,谁也无法再说什么了,在沙吟的怒视下两人也都趴了下去,做好行动前的最后准备。
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马蹄声到了近前。根据响动的判断这支过来的队伍规模并不大,像是匈奴军队的先遣斥候。很明显的在接近这片草地时这支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十分谨慎的在慢慢的接近着草地上倒着的这些人。
落马声和脚步声在随后响起,有人用刀尖开始翻动起地上倒着的人,然后抽气声开始响起,再之后便有更多的人下马翻动地上的人,并且开始了不断的交谈。可能是在把所有倒着的人都几乎翻看了一遍之后,这支所来的队伍中终于有人下令让人回去报信了。于是闭目躺在草丛中的沙吟心中露出了暗喜。
……
而此时正在五里之外的酋涂王四人也正在等着前方的探报,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了,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很快,前方有了回音,只是斥候所带回的消息却让他们大为讶异——前方有大量的匈奴士兵倒在路边,疑似之前左贤王被俘虏的人员。
吃惊之余,酋涂王立刻问道:“你们如何知道他们是左贤王的人?”
斥候便将所看到的状况都如实的汇报了一下:“我们下马小心的翻看过那些人,里面有不少我们都认识。后来我们也救醒了几个问了情况,据他们说,是汉军将他俘虏后又嫌带着他们累赘行动不便,所以便给他们吃下了迷药,将他们迷昏后就扔在了路边。”
“那汉军现在的去向他们可知道?”单恒王听到此处立刻插话问道。
斥候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也问过了,可他们昏迷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并不清楚汉军的去向。”
单恒王一听眉头深深的皱起了来,酋涂王更是气的拍了大腿,“他娘的,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然后望向单恒王说道:“这些汉军不是听到我们要来的消息又跑了吧?娘的,这可是已经跑了三支的汉军了,要是再让这一支也跑了,那我们的脸要往哪搁?”
单恒王缓缓的松开眉心,低叹道:“我现在担心的到不是这个,而是怕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来对付我们。据我观察,这个霍去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相反的,他的心计很深心也很大,所以我想他此刻更可能的是在谋划的着什么,想要设计我们,所以我们绝不可大意,必须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以防中了他的圈套。”
“嗤。”酋涂王显然不以为然,将嘴撇了撇不在意的道:“设计我们?我还怕他的什么设计不成?说白了那家伙总共也就才一万来人,不管他使什么鬼主意也无法与我们抗衡,怕就怕他也耗子一样的跑了,让我他娘的又找不着人。”
单恒王当然了解酋涂王的性格,所以便不想再与他讨论此事,于是便转头又向那斥候继续问道:“我再问你,那些被喂下迷药的兵士有多少?现在大概状况何?是否还都能够自主行动?”
斥候想了想回道:“具体未清查过人数,不过挺多,据醒来的那几人说基本上被俘的人都在了,看样子行动应该没有大碍,虽然所有的人多少都受了伤,但据我们目前的查看受重伤的人数并不多。”
单恒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不过酋涂王却是惊讶的看向了单恒王:“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难不成你是想将这些人一起带着走吧?”
单恒王略略沉思了一下,点头道:“是的,我考虑了一下,这些人我们不能放着不管,所以唯今之际只有带上他们同行了。”
“不会吧!”酋涂王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妥,急忙连道:“可,可,可我们带着他们同行必然拖累?虽说他们尚能行动但毕竟都有伤在身,又哪里能够协同我们大战?更何况,更何况——”说着酋涂王想起了更重要的一件事大叫道:“更何况万一他们之中混有汉军的探子那可怎么办?”
单恒王一笑,这个酋涂王终于也有想对的一次,便答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才要将他们全都带回来严加甄别和监视。如果其中真的有汉军的探子话,那正好也可将他们全都找出来,然后依靠他们去找寻汉军的踪迹。”
酋涂王眨了眨眼似有了些明了,单恒王那边已经提了声音开始对身后的左将军下令道: “左将军扎布尔出列,你这就带上一些人马立即赶到前方出事地点去,将在那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带回来。”
“诺。”扎布尔闻声立刻上前。单恒王于是盯着他的眼睛再说道:“你给我记清楚了,一定要将他们的军牌和身份都仔仔细细的给我查清楚了,一旦发现可疑之人,不许杀掉,而是秘密的监视起来回来向我报告。听明白了没有?”
扎布尔抱拳回道:“属下明白。”然后见单恒王再无其他吩咐,遂领命而去。
待左将军扎布尔走远,酋涂王又向单恒王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这样看来汉军的影子一时半刻恐怕找不到,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单恒王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回道:“我看我们今日就在前方的合谷泽扎营好了,然后再多增派出些探子去四处查探,我想只要汉军还没有出境,我们就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酋涂王想了想点头道:“看来现在也只有先这样了。”说着又骂道:“娘的,那些汉军耗子整日里东躲西藏的,害的老子也不得安生。”骂完,气仍是未出,回身看向正在后面带领后队的浑邪王和休屠王极不客气的又道:“还有,后面那两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怎么办?也要同我们一起驻扎么?”
“怎么,你不想和他们驻扎在一起?”单恒王问道。
“当然。”酋涂王丝毫不隐晦自己的厌恶,“一瞧见他们那副窝囊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一路上只要听到霍去病三个字他们就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缩在后面拖拖拉拉的,真是越瞧越让人火大。”
单恒王这次对浑邪王与休屠王的表现也没什么好感,再一回头看见他们正如酋涂王所说走的极为拖拉,也不免一阵厌弃,便出声回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便与他们分开驻扎就是了。”
说罢招来了副将:“你这就去通知浑邪王和休屠王吧,就说我们拟定让他们越过合谷泽到前面的合紧山口去驻扎,以防汉军从那里逃出河西。”
“诺。”副将得令,正准备去通传却又被单恒王叫住,嘱咐道:“还有,告诉两王,让他们只带走本部即可,将稽且王等五个小王的兵力全部留下。”
“诺。”副将再次领命,这才离开。
这下酋涂王的心里终于高兴了些,一抽马臀道:“这下总算是可以眼见心不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