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无法改变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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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眨眼，我已经来到窟卢塔族境外的必经路上。
昏暗的天气，乌云在慢慢聚拢，风中传来血的味道……
血！？
我浑身一僵，卯足力气我向前狂奔。
快点，再快点，但当我真正站在入口处的山坡时，入目的一切几乎将我全身的气力抽干。
这是哪里？
漫天的火光，弥漫硝烟……
阴暗苍穹下那是一番怎样凄惨的景象，突然间觉得精神开始恍惚。
这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记忆里那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美丽的土地吗？
那些躺在血泊里的人是记忆中不久前还对我亲切微笑的人吗？
明明一年前还那般繁华宁静的村子，为什么仅是一年后就变成血与火的死城？
血光冲天，血海漫地。鲜血，残肢，杀戮，毁灭……
“叭！”手中还是温暖的点心盒失去倚托从中空落下，洁白的蛋挞在瞬间泥泞。
来迟了……
全身无力地跪坐在地。
我还是来迟了……
双手无意识地抓紧腿边的野草。
为什么我终究是来迟一步？
漫天的悔意铺天盖地涌入全身。
为什么我不能改变历史！
为什么？
“不，这不是真的……”
看着眼前如同修罗场的一切，小橙几乎是无意识的低喃。
“皮卡丘，这是梦是吧？我一定是在做梦，一醒来之后他们就都好好的站在这里了是吧？”
“皮……”从未感受过身边人反应出如此强烈的情绪，皮卡丘看着它的主人已经不知道如何才能抚慰她。
我一直以为我对历史的熟悉会带领自己的思想进入全新的领域，生老病死不过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面对他们的死亡，我全身的颤抖已经否定了过去错误的认知。
心已经变成灰色，天空矮了一分又一分。
忽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几道影子，细碎或粗迈的脚步，交错在一起竟让人觉得那是无数乐器奏成的另类乐曲缺一不可的整齐。
十三个人，为首的男人手拿着带有血手印封面的书籍，象征性的逆十字架在光洁的额头上漆黑而刺眼，而他身边金发碧眼的青年手拿着一具带血的容器，里面如火的颜色鲜红美丽，那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所拥有的世上最美丽的眼睛……
幻影旅团……
每读一遍都不知是恨是喜的名字……
幻影旅团……
我以为我会恨得想要杀人，可是我的思想却格外清醒，清晰地感觉到胸膛里那颗心的痛与悲。
咬紧嘴唇，松开指节，我摇摇晃晃地从地面站起，双眼直视前方。
那些人如同风一般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又像是对地面上行走的蚂蚁一般将我视而不见。我已经失去回来的价值了,但是……
至少，至少我要做点什么吧……
“站住。”嘴里平静地吐出那两个字时，语调里的清晰与波澜不惊连我自己都暗暗吃惊。
转过身，意外地发现他们的目光全直视过来。
“有什么事吗？”逆十字架的男人向我礼貌而笑，如同华丽宴会上彬彬有礼的绅士一般，如果不是几步之遥的惨剧真真实实地发生在眼前我怎敢相信眼前人真的是个草菅人命的恶魔。
“只有一件事情。”冰冷的语气配上无感情的面孔，只可惜眸子里难掩其中的愤怒和哀伤，“放下火红眼，那并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
生活总是充满悲喜的，即使我变强了，时机不对也仍然挽救不了任何人与事。
“为什么？”真没发现团长大人对我的无礼要求会有这么大的兴趣，也或许是对我现下刻意展现出的念力很感兴趣才对。
“他们一直是对我很好的朋友，现在的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向你们复仇，但是……最起码，我要保证离开时他们的尸首是完整的。”心境过于悲凉，连吐出的话都是那样的苍白。
如果那个时候提醒他们一下……哪怕知道他们听不进去，我也该说一声啊……
玛丽阿姨，我已经没有资格替你们报仇了……
“原来如此。”手拿着火红眼容器的侠客突然开口，“可是，这位小小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从来还没有人敢从我们手中要回东西哦。如果你现在转过身去，或许……”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干脆利落的声音，“幻影旅团。”
心已经被自责的利刃刺得滴血。
这里已经没有太阳，因为阳光早已被乌云掩盖，这里已经没有幸福，因为幸福从此将被埋葬。
“皮卡……”脚后的小家伙担忧地扯了扯我的裤角。
“皮卡丘，这是我自己的战斗，请你不要插手。”朝它摇摇头，我露出这一丝苦笑，“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是有责任的。”
至少，要让我为自己赎罪。
“我要替他们拿回眼睛，即使付出性命，我也再所不惜。”拉开步子，摆出战斗的姿势，我的声音和心律一样平稳而坚定。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呢。”库洛洛的声音缓和而富有条理性，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某种基调的冷静，尽管小女孩全身散发出的强大念力已经让蜘蛛们感到威胁。
“这女孩疯了，一次性想对付十三个人。”
“不，她很强，甚至是抱上了必死的决心。但绝对赢不了我们。”
“啐，又是一个傻瓜！”
“要她消失吗？”
“小滴，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你的突眼鱼就有用场了。”
“我有预感，这小孩不是一个普通的念能力者。”
“玛琪，这个你看团长手上的秘籍就知道了。”
一群人在一边旁若无人地聊天，在他们的眼里我的定位是什么？
是一只兔子？
还是一匹狼？
都不重要了，我的目标只是火红眼，现在，只要能夺回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不知何时起，眼前孩子的气息已经由原本的绵长变得狂乱……
乌云越积越厚，风卷起一阵血腥在周围几个沉浮不见，有雨落下。
“瞬移。”
一声突兀的惊雷，泥泞的雨越下越大，水流顺着坡顶渐渐往低处流去，隐隐有血的颜色……
………………
包厢内，查渡尼只费了十分钟的时间就提前将束缚给成功解开了，二话没说迅速拨了总部的手机。
“伯特老爷么？我是查渡尼，遇到麻烦了，大小姐她现在人在窟卢塔区一个少数民族的隐居地里，请您马上派遣人手做远程空间跳跃，我有预感会有大事发生。”
“是，我知道。”
“您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把艾琳小姐带回来。”
“是。”
手机一挂断，查渡尼在包厢桌子上扔了一万戒尼后也跟着消失不见。
当他从第一时间赶到当地的时候，现场发生的一切令他终生难忘。
伯特家族虽为世界第一商政家族，可真正拥有家族血脉的分支却并不是很多，在空间操纵方面他的拿手程度远比不上从小就进行强化训练的念力操纵，但如果真的将空间操纵的能力发挥运用到极至的话即使是三星猎人站在那人面前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对于艾琳·伯特这个从小就被家族抛弃的孩子来讲，她会发现自身拥有的能力并不令人意外，但是如果她将这身能力开发到现在这种程度在查渡尼眼里看来，“天才”二字那是当之无愧，虽然她并没有真正了解操纵空间的精髓。
毫无疑问的，眼前的十三个人相当强大，每个人都是出色的念能力者，出手下杀招都相当有水准，尤其是被同伴们有意无意包围在中间的那个黑发男人，他的能力最为诡异变数也最大。
然而小女孩在念力操纵和格斗技巧上更是令他吃惊，那般惊人的技艺和操纵技巧，真不知她是如何修行而来。
………………
库洛洛和拿着火红眼的侠客被众人护在中间，芬克斯和飞坦早在我一发力时就迅速拥上来，足尖点地我借助那两人的肩膀做了个前空翻继续向前，踩在窝金的头上顺利越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富兰克林的手指机枪。
“反弹。”全不在意地轻喃了两个字，我无视那些本来朝我放出现已全数倒戈的念弹继续向前冲。
当信长的刀和小滴的突眼鱼眼看就要吻上小橙的胸膛时，只听见女孩说了声“定”持刀的武士和黑边眼镜少女的身体就再没能动过。
脚步在突然间停住，“具现化，念火！”青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雨中，隐约间可以看到玛琪如同网状的念丝被燃烧殆尽。
那不被雨水影响的火焰马上就逼得守在团长和侠客身前的剥落裂夫和库哔退开，没有丝毫犹豫我的手直朝侠客手中的容器伸去。
手已经成功解碰到那绿色的罐子，我心中一喜。
拿到了！
下一秒，只觉得自己喉头一甜咳出一口鲜血，从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飞坦的手已经直直插入我的腹腔。
和侠客相接触的视线，全都发现彼此惊愕的表情。
因为快要拿到物体就一时松懈了吗？我真大意！
但情况已经容不得我有一丝喊痛的机会，好不容易才接近这里，咬着牙我一把抢过火红眼，又以极快的速度打折飞坦还想加深伤口的左臂。
“瞬移。”身体凭空消失，我退回起初站立的地方，因为疼痛而体力不支地单膝跪地。
以上，从被打伤起所发生的一连串动作，仅仅只花却了三秒。
雨很大，伤口的血完全不能止住，腹部的剧痛一直在撕扯着我的神经，只要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足够我尖叫上半天了。
可是，现在的我，不能。
“皮！”皮卡丘看到我受了重伤，立马站到我身前有它那副可爱的外貌装出愤怒的表情挺身护住我。
“皮卡丘，退下，我没事。我说过这是我自己的战斗吧。”左手夹紧容器，我已经在用右手的手镯为自己治愈，当温暖的感觉从腹部传来时我知道自己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伤口马上就消失了？这是什么能力？”侠客惊讶地叫出声。
“不是吧？已经好了？明明是那么重的伤耶。”芬克斯也跟着大呼。
“这怎么可能，我的左手几乎已经穿透了她整个腹部。”飞坦的眼睛头一次载满那么多的不可置信。
“而且她还会凭空消失，还有信长和小滴到现在都还没能自由活动。”玛琪冷静地补充，“我猜想她除了具现化的念能力以外还有别的什么特殊能力。”
“如你们所见，凭你们现在的本事根本杀不死我，而我也已经抢到了火红眼。”在黑色森林做的那些魔鬼训练可不是白看的，我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物品，没有丝毫放松地紧盯着眼前的人，“怎么样？幻影旅团，还打算抢回来吗？”
挑衅，嚣张，以及绝对自信，女孩的声音听来让蜘蛛们觉得已经再没有抢回的余地。
从一开始我就故意做些出人意料的举动，连进攻的时间都挑在下雨视觉和听觉都受到影响之时，为的就是不让库洛洛有发作的机会，他若出手我可以拿回火红眼的机会少说也会由八成减少至五成。目光坦然迎向他探究的眼神，我相信他一定在打算要如何偷走我的念能力。
气氛出人意料地僵持了下来，两方人马任由自己站在骤雨中喝着西北风，只是小女孩的背影在雨中一直挺得很直很直。
“今天就此收手吧。”闭上眼睛，团长库洛洛下了一个同样意外的命令。
“团长？”团员里马上就有人发出惊叫，连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眼。
库洛洛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有人来了。”库洛洛只说了四个字，蜘蛛们集体一凛。
有人来了？难道……
惊讶地转过头，山坡上突然间凭空出现了几十个统一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从他们静谧却整齐的步伐就可以看出这是一群高手，更别提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随便站出一个都能与旅团相比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强大念力。
而他们胸前那像“山”字一样形状的古怪标志对此我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是伯特家族的人。
“大小姐。”有人叫我，是那个叫查渡尼的。
毫无意外地我接收到旅团们一致惊讶的目光。
“伯特家族的继承人吗？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实力。”库洛洛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团长，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们再不走被这些家伙抓住就来不及拉！”侠客急得哇哇大叫。
我想起来了，现在的他们还不是A级罪犯，四年前和四年后的实力真的相差有那么大吗？
“我们走。”只听到库洛洛一声细微的指令，山坡上突然间多了许多怆人的烟幕，等那些黑衣人完全赶到时旅团早已经不知去向。
“大小姐，你没事吧？”查渡尼已经走过来检察我有没有受伤，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想着刚匆忙离去的幻影旅团，我想到了一句成语：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大小姐，伯特老爷已经命令我们带您回去了，如果您再次拒绝的话，我们将会使出强制手段，还请您见谅。”
查渡尼的话将我一下子打入冷酷的现实当中，抱着怀中的火红眼，我看向村子内那片令人心酸的狼籍，突然间觉得：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我们走上不同的路。
我终究是要回到伯特家族。
而酷拉皮卡，也一定会踏上复仇之路。
“大小姐？”查渡尼的手在失神的我面前晃了晃，惊醒般地回神，我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来到这个世界我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再给我几天时间吧，至少，我想把他们都好好安葬了。”雨仍然未停，女孩儿的声音在其中听起来缥缈而悲凉。
……………………
找到酷拉皮卡的时候，他被藏在一口已经被坍塌房屋压住的大缸里，克利克叔叔和玛丽阿姨的遗体刚刚好就躺在附近。
那个时候的酷拉像个完全没有生命的娃娃，鲜红的瞳孔和麻木的脸庞，看着那样的他我再也无法抑制地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
那场大雨之后，向来很少生病的我发高烧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无法改变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