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陵(大唐同人)》装果汁的杯子

17、林中遇袭

　　回了客栈，寇仲和徐子陵素素一起吃了他从街上买来的吃食，不过是些最为普通的包子馒头，三个人说说笑笑就着茶水吃起来，居然也像是吃着山珍美味一般。
　　素素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寇仲的油嘴滑舌把他们以前过的生活里一点儿小事都说的天花乱坠，听起来有总觉还真的有几分道理，徐子陵比他直白多了，时不时插两句话就能把寇仲梗得苦了脸。这样快乐的日子，是她在瓦岗寨从没有感受过的。

　　寇仲被徐子陵堵的多了，心里憋屈，还有点儿莫名的酸溜溜，就觉得徐子陵太不够兄弟，来了如花似玉的素素姐就不要他这个风里来雨里去的糟糠发小……
　　心理不平衡的结果，就是寇仲一伸脖子，直接把努力逗着素素笑的徐子陵手里那半个馒头叼过来，梗着脖子强咽了下去，然后对着面无表情的徐子陵得意地一仰头。

　　于是，素素就看着两个半大小子在不大的客栈房间里上蹿下跳打打闹闹，捏着自己手里撕了一小半的白胖馒头，笑得花枝乱颤。

　　吃完饭，寇仲付了房钱，把身上还带着伤的素素小心地扶上了骡车，和徐子陵一左一右坐在车架上，一甩鞭子，吁的一声向着县门踢踢踏踏地去了。
　　这个时候出县城的人不少，寇仲甩了下鞭子，把骡车赶到一大群车队之中，先前总有些不安的心稍稍定了定，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没有消失。面上不显，如同往常一般地同徐子陵闲侃胡诌，握着鞭子的手却是慢慢收紧，连带着小臂上的肌肉也是绷紧了起来。
　　徐子陵看了寇仲一眼，虽然不清楚他是在紧张些什么，但是多年的默契仍然让他下意识地甩了鞭子促着拉车的骡子走快了一点。
　　只有素素半靠着车壁，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之后该如何，想着想着，心里的念头就是偏向了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刚认识不久的弟弟，看了挡在自己前面的两个背影，低下头微笑了起来。

　　很顺利地出了县门，寇仲松了一口气，放慢了速度，把鞭子往身下一压，伸了个懒腰，悠闲地转过身去看素素。
　　“素素姐，骡车颠簸，赶了一上午的路你身子可还好？待会儿寻块舒坦地儿咱们就停下来，到时候让你尝尝我和小陵的手艺。嘿，保管你吃得舌头都想吞下去~”
　　说着，对了仍然很认真地架着车的徐子陵挤眉弄眼。

　　徐子陵不动如山。
　　“仲少，你带盐了吗？”

　　“……”
　　寇仲没了声音，七手八脚地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那么点希望也破灭了。
　　斜瞥了徐子陵半天，寇仲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那张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爱又恨，嗷的一声怪叫扑上去，在他身上胡乱摸了起来。

　　素素看着他两又闹了起来，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徐子陵不堪其扰，一脚把寇仲踹到了车子里，看着他装模作样地翻了几个滚，四仰八叉地躺倒在素素姐身边。
　　踢踢踏踏拉扯的那只黑骡子也回过头，冲着寇仲喷了一个响鼻，一甩尾巴，雄纠纠气昂昂地加快了一点儿速度。
　　徐子陵一挑眉，正要说声什么，目光忽然一凛，似有所觉地向不远处看去。那是一个地势较高的小山丘，植被茂密，一片绿色中隐隐绰绰地现出几个人影，而吸引徐子陵视线的，却是那几个人手中长弓弦上之箭，蓄势待发，透着森森的杀气。
　　箭尖所向，正是他们这辆骡车。

　　骡车依旧哒哒地向前跑。渐渐接近那个小丘。

　　“他、娘、的，还是被发现了。”
　　寇仲低低地啐了一声，看了下面上略露出丝紧张之色的素素，点点头。
　　“素素姐，你怕不怕？”

　　素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苦笑着开口。
　　“我只怕……素素带伤之身，会拖累你们……”

　　“哪会有弟弟嫌弃姐姐的，”
　　徐子陵转过头回了个笑容，动作自然地如同之前三人笑闹的时候一样。
　　“仲少，你可认识他们？”

　　寇仲自然认得，那个站在弓箭手之后目光炯炯看来的，面容普通到放到人群里决计寻不到的男人，正是先前在街上不过一瞥的杜伏威身旁之人。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大约把前因后果想了个七七八八。
　　定不会是因为长生诀，不然来的决不会是杜伏威手下之人，而是他自己。
　　又想到杜伏威之前那副与百姓无差的打扮，怕是想要悄悄地收复这个县城，或者说，杜伏威攻下历阳之后，并没有其他人想的那般无力，虽是不足以强、攻下丹阳，却是可以徐徐图之蚕食鲸吞。
　　而这样子在暗中进行的计划，自然是见不得光的。偏偏寇仲知道，他先前看到杜伏威时候的那一愣，绝对是被杜伏威发现，并且已经被他自己理解为是被人认了出来，从而决定当时按兵不动不打草惊蛇，随后派人潜伏在这个县城的各个出入口，彻底诛杀以绝后患。
　　这一想，又觉得实在是委屈的紧，寇仲忍不住握了握拳，在车棚上锤了锤。
　　“是杜伏威的人。”

　　“他怎会在此，不是说杜伏威攻下历阳之后……呀……”
　　素素低低地唤了一声，有些愧疚地看了徐子陵和寇仲。
　　“这次真是姐姐连累你们了……他定是认出了我，以为我是要去向老爷告密坏他好事的……”

　　“……”
　　徐子陵是真的不明白，听了素素那么说，他也就信了，给在一旁被素素的话堵的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的寇仲抛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安慰下貌似在钻牛角尖的素素姐。
　　“仲少，待会儿箭雨下来的时候，我们运功抵挡，挡完之后兵分两路，你护着素素姐速速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说到后面的时候，徐子陵的声音里面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温和，空洞洞的还带着金属的机械。握着鞭子的手攥的很紧，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那些箭尖的寒光在徐子陵眼中慢慢放到，连成一片冷银的光芒。
　　徐子陵知道，自己在害怕。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到了极致，先前铺天盖地的银芒慢慢退了下去，在徐子陵的眼中，重又恢复了弦上之箭，拉弓的人手臂绷得紧，箭尖顺着自己这辆骡车的前进移动了紧锁着。
　　古井深潭，波澜不惊，星空浩然，亘古不变。

　　寇仲却没有徐子陵现在诡异的淡定，他已经愣了，盯着徐子陵的脸，像是仍然在思索着他先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半晌，才回过神了，也顾不得素素，矮着身子干脆一膝行到徐子陵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哑声蹦出来一句。
　　“……若你死了，我怎么办！？”

　　“……”
　　徐子陵沉默了，移开视线，看到山丘之上的人举起手，比出三个手指，然后慢慢放下一个。
　　“你好好护着素素姐……和自己。”

　　“……小陵！！”

　　“一。”

　　“徐子陵！！你停下！”

　　“二。”

　　“三！”

　　一连阵的破空之声，那匹先前还嘲笑过寇仲的黑骡子哀鸣一声，轰然倒地，依着惯性向前滑了一段的车子停了下来，被一阵箭雨扎了个通透。
　　站立于小丘之上的男人手已落下，看着被扎成刺猬的马车笑了笑，虽不知这三人究竟是不是如大总管说的那样恐为瓦岗寨的人，但是，小心点毕竟是好的。
　　说到小心，本来已经准备要走的男人脚步微顿，带了几名兵士向山丘下的‘刺猬’那里走了去。

　　方才走到面前，车棚忽然四裂开来，纷纷落下的草屑和木头渣子模糊了视线。男人眯了眯眼睛，心中一凛，拔刀架住了迎面而来的刀势。
　　徐子陵一击不中，借力退后了几米，一手持刀，稳稳站住身形。

　　男人看了身旁兵士腰间空了的刀鞘，再看向徐子陵的目光中杀意顿显，面上，却是勾起了一个轻蔑的笑意。

　　在另一边，寇仲背着素素，在林中奔跑，面无表情，心中却是火烧火燎的一般难受。

　　——“……我一定死不了的，你到南边一里许处等我。”

　　小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