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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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只有南次郎躺在客厅看杂志，懒散地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将鞋帽脱下，胧乐连个招呼都不打，逃也似的飞奔上楼。
活像见了鬼。
南次郎听见声响，从客厅走出来，堵在门口向楼梯上方望去，“真是的……没礼貌。”不过是要那熊孩子帮忙两本杂志，用得着这么诚惶诚恐？南次郎腹诽着。想起胧乐当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南次郎便直想磨牙。
“让开，挡路。”龙马拎着购物袋站在南次郎面前，头也不抬。
南次郎让开道。当龙马把将袋子放在了水池里，南次郎就一脸古怪地翻了翻买回来的东西，郁闷地发现似乎没有为自己买的东西。龙马瞥了南次郎一眼，“记得把东西冲下水。”
都是些瓜果蔬菜，没有不能浸水的东西……大概唯一不能进水的就是那个nano了。
“……今天御间家那小子来过，还有比赛报名表要交给少年。”声音含糊不清，南次郎在冰箱里翻，发现只橙子了。
“……哦，”龙马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购物袋，“记得把菜什么的放冰箱里。”
“不在意？那我把报名表给少年去……”南次郎欠揍样地从衣服里拿出那张报名表在龙马面前晃呀晃的，拐角的地方有点褶皱。报名表的颜色被御间扬弄得相当恶俗，浅红色的，像结婚证，
“不用你多事。”龙马走过去拿过报名表，顺便从冰箱里顺走两个橙子。
“ma da ma da de ne……”南次郎拖长了尾音，看着龙马走出厨房，转身就发现……“混小子把还给我！最后两个了啊可恶！！！”
龙马边上楼边将报名表上的信息浏览了一遍，听见浴室的水声，龙马便回到卧室。
龙马将橙子放在了书桌上，果皮的色泽还很漂亮，伦子昨天才买回来的。外面的雨依旧很大，一拨一拨地砸下来只不过气势不足。报名表被收在了抽屉里，龙马顺便把nano也放了进去。浅红和大红挤兑在了一起，也挺热闹。龙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胧乐一年前因为御间扬就再也没有去过道馆，相安无事至今。两人虽然一直很熟悉很热络，御间扬却从来没有提出比赛的邀请……不过还是再等等，时间足够，帮那家伙考虑好了再跟那家伙说。龙马这么想着，合上抽屉，搁下桌布。
龙马自是不会弄什么桌布来装点，以前胧乐占用龙马房间捣鼓化学实验，手忙脚乱地打翻了溶液，台面被腐蚀了不小一块。胧乐作贼心虚地拉着龙马去商场买了桌布和玻璃板，美曰其名：装饰空间。
特意买了两份，一份墨绿一份墨蓝，墨绿的压在龙马桌下，墨蓝的胧乐拿了去……胧乐觉得只买一份的话伦子妈妈一定会起疑心。
“你是笨蛋么？明明买了不少东西的还跟爸爸抢……”胧乐拿着切了缝的葡萄柚进来。
胧乐盘腿坐到床上，把肩头搭着的浴巾放在腿上垫着。利落地将葡萄柚按照切缝掰开，递给龙马一半。
“……你下次干脆一次喝一瓶好了，”龙马皱着眉，嫌弃胧乐身上花露水的味道太呛人，“省事省力。”
“就算被熏死也好过被蚊子叮！”胧乐伸出右胳膊，指着上面一个红点，白皙的皮肤上任何痕迹都会格外显眼，准确的说红点已经被挠破，结了痂，“被叮了多痒啊……我忍不住就会挠，一挠就破了……”胧乐亮了亮指甲，修剪圆润的指甲边缘也没有丝毫毛糙，似乎证明不是自己的错。
龙马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忍受着过分浓郁的味道——这绝对是受罪。
“有点酸……”胧乐咬了一口果肉橙红的葡萄柚，手捂着腮帮。
这叫有点酸？？龙马纠结了。
“明天是星期天对吧……你明天有事没？”胧乐似乎是适应了酸味，解决了手上的柚子将果皮扔进桌边的垃圾桶里。龙马适时地递过去另外半个，他还是不尝不冒险了。
“怎么？”
“不，没事。”胧乐不情不愿地答应，拿过柚子继续咬，催眠自己：酸的是牙不是我自己，“那你现在有没有空？”
本以为没有下文的龙马一愣，“嗯？”
“去帮卡鲁宾洗澡……我累了，借床给我睡一会……”说着将手上的果皮扔掉，用浴巾随便擦了擦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背对着龙马，眼睛也紧紧闭上。浴巾被丢在床头。
龙马其实非常想拒绝，不过……最后只是拿起潮湿的浴巾放在椅背上。认命地抓卡鲁宾去了。
关上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胧乐睁开了眼眸，眉眼弯弯，那么像座桥。他满意地蹭了蹭枕头，放任自己沉入黑甜的梦乡。
龙马在浴室里熟练地为卡鲁宾抹沐浴露，弯着腰，样子看起来有点辛苦。卡鲁宾不停地挣扎扭动，洗澡仿佛可以要了它的命，它的叫声又嘶哑又奋力。
洗干净之后卡鲁宾瘦了一大圈一般，毛都簌簌地耷拉下来贴着身子。龙马拿过卡鲁宾的毛巾罩在它的身上细细的擦拭，好不容易挨完了被来回搓揉的阶段，卡鲁宾讨好地用下巴轻轻磨蹭龙马的手腕。
猫的竖瞳清澈干净地注视着龙马的眼晴，龙马安抚地摸摸卡鲁宾的小脑袋，笑容温柔。
“等一下就好了……乖……”
龙马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卡鲁宾不比小时候挣扎的劲道大了很多，帮它洗澡简直是受罪。
用吹风机吹干，拿梳子梳理毛发。
一个小时后，龙马抱着卡鲁宾进到房间里时，屋内的冷气无孔不入。
龙马觉得冷。胧乐向来把温度调的很低，房间像是一个冰窖。
看到某人窝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想也不想把卡鲁宾丢到了地上。卡鲁宾自是跟自家主人心有灵犀，它自发自觉地跳上床钻进被窝里搅扰胧乐的好梦。
胧乐在睡梦中只觉得毛茸茸、还有些软的东西挥到了自己的脸上，眼前漆黑的一片也被开了个缺口透了些光进来。卡鲁宾看一爪子胧乐还没醒来，上去给了第二爪，直直地挥上胧乐的鼻梁。人的鼻梁是很脆弱的部位，冲击不大却也会有疼痛的感觉。胧乐捂着鼻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原本踩在胧乐胸口的卡鲁宾被迫滚了下来。
胧乐瞪圆了眼睛，看向卡鲁宾……
卡鲁宾调整好位置，坐定，对着胧乐喵了两声，蓬松柔软的尾巴左右来回摇地谄媚不已。
“……卡鲁宾！下次不许打脸！”胧乐气势不足地对着卡鲁宾吼。
卡鲁宾歪着脑袋喵了一声，天蓝色的眸子清澈得无遮无拦。
胧乐苦恼得抓抓头，对卡鲁宾他气不起来，只能作罢。刚回过头，就对上龙马的视线，琥珀色的眼眸有时平静得像是一面镜子，胧乐乱心虚一把。
胧乐讪讪地笑着，想着怎么把龙马忽悠过去，“帮卡鲁宾洗完澡了？？”
“嗯。”
“辛苦！……那好，我继续睡……”说完便又睡回被窝里。被窝的温度舒服得让胧乐叹了一口气。
其实胧乐一直都没有睡。
隔天早晨。
越前南次郎坐在长廊上看着杂志，良久地投入之后觉得需要找点东西来填肚子，他一大早起来还没吃饭呢。南次郎摸着肚子砸着嘴，刚起身回头就发现自家小儿子越前胧乐鬼鬼祟祟地往门口走。
呀咧？？这小子偷偷摸摸干啥去？南次郎一个劲儿地瞎猜。
于是南次郎扯着嗓子，“咳咳——！！”闻声，胧乐身子一僵，背对着自己，僵持了半秒钟，站直，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全然没有刚才微微躬着脊背一副做贼的样子。
“少年，你出去约会？？”南次郎利落地把杂志塞进衣兜里，凑了上去。
胧乐立马跳脚，“……才不是！！”声音虽格外的大，明显底气不足，反倒是把凑到跟前的南次郎唬了一跳。胧乐喊完，自觉也有点不对劲，头一扭，走到门口蹲下身子穿鞋，不再理睬南次郎。
南次郎估摸着里面真的有猫腻，摸摸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再度开口猜测，“去吧去吧，哪家姑娘？”末了，感慨一句，“青春真好——！”
“……唔，御间家的……”胧乐略微沉吟一会，答道。
“怎么又是他！不过也没有……”关系。
“‘又’？”南次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胧乐打断。他抬头看着南次郎，眼睛睁得很大，看起来颇有些无辜好奇的意味。
“爸爸难道不知道么？”胧乐眨了眨眼，“坏人姻缘是要穷三代的……特别是像爸爸这样不务正业的，万一闹穷了怎么办？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也要小心嘛……”
“喂喂……！”
胧乐没有理睬南次郎的不满，只是穿好鞋子，站起来顺手整了整下衣服，对着南次郎撂下一句“爸爸，再见！”拉开纸门便出去了，南次郎愣了一下，刚准备套上鞋子跟上，眼前的门又拉开，胧乐探出脑袋，神色认真，“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哦爸爸，哥哥只不过陪教练的孙女出去一趟……就被你说的整条街都知道了。”
“说了不是我！”南次郎气结。
“嗨……嗨……不是就不是……”胧乐一脸‘反正我就是不信你’的表情，弄得南次郎颇为恼怒。
胧乐再次仰着头，望着南次郎，挥手告别。那样子，认真严肃得像是送别仪式。
南次郎这次耐心地看着眼前的纸门被合上，确定胧乐没有再回来之后，手摸下巴点点头。
忽然想起来胧乐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胧乐总是担心长不高，每天自发自动地拽着龙马去超市进行他的‘搬运牛奶大业’，临走之前，也是这么仰着头跟自己说再见的。
还那么那么小，那么那么矮。
表情却那么那么的认真。仿佛离开家乡的战士，带着一种不可亵渎的肃穆。好像这一别，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面。
不过，龙马也是那时候被闹腾的对牛奶深恶痛绝，个头倒是没有长多少。看着自家哥哥——胧乐再也不相信喝奶长个是真理。
“切，我的牛奶钱啊……”南次郎嘀咕着，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