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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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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也许是你,也许是别人。然后,我看见了你。
由于半夜爬起来泡冷水,第二天起来我毫无意外地发起了低烧。
右相夫人早上进来看我,一探我额上的温度不对,立刻将小圆唤过来问罪,“你怎么照顾小姐的,不知她刚刚醒来身体虚弱吗?居然让她染上风寒?”
右相夫人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平日里知书达理,对下人也少有大小声的,这一通火,显然是怒极了。
那厢小圆早吓得跪在地上直哭,“夫人饶命,小姐夜里醒来说热,非要洗冷水,奴婢不敢违抗小姐……”
“你让她在春夜里碰冷水?”小圆的一番话,显然是火上浇油,右相夫人已经尖叫出声,“你想害死我儿吗?”
小圆吓白了脸,一个劲地拿头往地上磕,“夫人,小圆知错了……”
我的脑袋昏沉沉地,身上冷一阵热一阵,鸡皮疙瘩一片片地起,但怎么都比被那把莫名的火烧着好受一点。想到小圆已经被我折腾了一个晚上,再被右相夫人问责一阵估计就要吓死了,我于是开口替她求情,“娘,不怪小圆,是我逼她的。”
右相夫人不依,“月儿你不用为她说话……”
“娘……”我举着无力地手,泪眼朦胧地扯右相夫人的衣袖。
右相夫人果然心软,朝小圆挥了挥手,“算了,你起来,立刻去把大夫请回家。”
小圆谢过恩,立刻飞奔出去请大夫去了。
右相夫人转过来,心疼地看着我,“傻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呀?难受不难受?忍一忍,大夫很快就来了。”
我昏沉沉的脑袋被某个名词点到,心中灵光一闪,急忙抓着右相夫人的手,激动道,“我不要其他大夫,娘,你去请安夫人来!”
右相夫人有些为难,“安先生还在病中,已经好久不看病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丢开右相夫人的手,踢开身上的被子,干脆耍起了无赖,“我不要其他大夫,只要安大夫,只要安大夫!”
“好孩子,好孩子,”右相夫人急了,忙将被子扯回我身上,“娘答应你就是,你快把被子盖好,别又着了凉。”
目的达成,我也不想再闹,因为发烧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得了右相夫人的允诺,便乖乖地躺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睡得极不安稳,所以当有人进来的时候,我立刻就发觉了。
只听见右相夫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大夫,你轻些声,趁我儿还睡着,给她诊诊脉,看严不严重。”
而后,有人拿过了我的手。
我猛地睁开眼睛,用力将手抽了回来。不是妖孽。不用睁开眼睛看,从他进来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不是妖孽。
对上大夫呆滞的神情,我拥着被子往床里一缩,“我不要其他大夫!”
右相夫人见状,忙抢上来抚慰我,“月儿,你身上越来越烫,不看不行的。安大夫说他不会治风寒,不肯来。娘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我的身体越来越烫了,我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昨夜那股莫名的火焰又开始在身体里作祟,我只知道如果见不到妖孽,我就要被这身体折磨死了!
“那你就让我死在这里吧!”我撂下狠话,将被子一拉,整个人藏进被子里,任右相夫人在外面怎么苦劝都不肯出去。
右相夫人最终还是妥协,“月儿你撑着点,娘想办法,娘一定想办法。”
我不知道自己在被子里呆了多久,炎热一股一股地冲上脑门,模糊了意识。所幸身体还能感觉到一阵阵地寒意,那是风寒留在身体里症状。不管怎样,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身体的不适。
我就这么昏沉着,直到我嗅到妖孽的气息。
是的,隔着厚厚的棉被,我都可以准确无误地感知他的气息,我无法描绘那气息的征兆,只知道全身所有的细胞在感应到他的一瞬,就像沙漠里的复活草碰到雨水一样,瞬间褪去了枯槁的黄,换上了盎然的青。
我掀开被子。他已走到床边,朝我伸过来的手伸了一半。
我就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寻他的气味。
“小姐。”他轻声唤我。他的脸色有些泛白,一只手拿手绢压在唇边,压抑地轻咳了几声。我知道他身体很好,不过是将装病进行到底。
他倚近我,就在床边坐下,将我的手执过,指扣在脉上。
我只觉身上的火全都集中到脸上来了,心跳如雷,让我几乎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小姐只是受了风寒,夫人还请另请高就,安某确实不会治风寒。”妖孽下了结论,放开我的手就要走。
我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其它,扑上去将他拦腰抱住了,“不要走!”
“小姐,”妖孽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还是先把我放开。”
我不理,因为妖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身上有那一寸地方他没看过没摸过,现在授受不亲了吗?
“把我治好。”我仰头看他,希望自己的痛苦和无助能有一点半寸传进他的心里。
他却依旧那句话,“在下不会治风寒。”
我恼了,“我不是说风寒,我是说……”我在妖孽微冷的目光下,急忙收住话头,低声哀求,“我好难受,求求你……”
妖孽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上,而后一使力,将我推开了。
“小姐,要照顾好身体。”他柔声对我说。
他正对着床,拿后背对着其他人,所以只有我看见了,他眸子里的冰冷。
我被那股寒意摄住,再不敢对他做什么。
只见他有礼貌地朝右相夫人行礼,道,“在下无能,先告退了。”而后扬长而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任右相夫人将我再次扶好,而后将另一个大夫叫过来,为我把脉开药。
妖孽他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或许,他希望我身上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而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在那之前,我只能忍受。这就是他来这里,想让我明白的事情。
他是我的主人,而我,只是一个必须听命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