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妖精尾巴的艾露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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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令我们——「妖精的尾巴」骄傲的魔导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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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露莎来到最上层的房间时，看见的是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站在房间中央那丛魔水晶旁，闻声回头看向她。
“杰拉尔——！”
女骑士高喊着他的名字，跃起来将手中没有损伤的另一柄“妖刀红樱”挥向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子。
杰拉尔的手中闪过一道施放魔法时的红光，轻易挡开了艾露莎的攻势。
当艾露莎回过神时，已经因为反作用力往后飞了出去，她连忙调整姿势在空中后翻，压低重心稳稳地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不要一上来就那么激动，艾露莎。”杰拉尔摘下了黑色大衣上的兜帽，较之艾露莎童年记忆中的男孩，已经变得更成熟的脸庞出现在房间里暧昧的光影下，“我们还有时间。”
红发女子手中长刀在身前一横，摆足敌视姿态，没有理会他故作亲昵的语气。
“看你这悠闲的态度，艾迪利欧会落下果然只是虚张声势吗？”
“不，那是真的……”杰拉尔勾起嘴角，露出艾露莎无法理解的微笑，“艾迪利欧会落下，十分钟，到时候大家都会一起死。”
“你这家伙——”艾露莎出声喊道，但话语全都哽咽在喉咙口。越是像这样，与杰拉尔面对面，她就越是无法理解杰拉尔的想法。
当初那个温柔的蓝发男孩儿的消失，经历了八年的光阴与在这座塔中的重重战斗后，她已经逐渐能够接受；为了复活杰尔夫，达成他与众不同的理想的邪恶青年形象，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但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多年的艰辛努力即将毁于一旦却依旧无动于衷——这时的杰拉尔究竟是怎样考虑的，艾露莎无论怎么思考都无法明白。
艾露莎深呼吸，将红樱稳稳地横于身前，再睁开眼时眸中一片澄澈，“那么话就好说了，只要将你拖住十分钟，一切都会结束。”
“想与我同归于尽吗，艾露莎？”
杰拉尔低声嘲笑着。
“你现在所做的又与同归于尽有什么区别！”
女骑士回答着杰拉尔，一边冲向他将红樱毫不含糊挥出，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发出阵阵清冽的鸣叫。
仿佛是艾露莎在妖精的尾巴中磨练出的坚强意志与她的决意帮助了她，在几番来回后，红发剑士一刀挥出，攻击的冲击力将蓝发男子甩出数米远。
她持刀上前，跨坐在杰拉尔身上，妖刀沿着杰拉尔颊侧的鲜红花纹竖直插入地面。
“还有一会儿就结束了，杰拉尔……”
艾露莎用冷然得难以形容的语气轻声说道。
描绘着波浪花纹的刀刃上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比不远处那丛还未注入魔力的魔水晶更耀眼，刺痛了杰拉尔的瞳孔。
蓝发青年微微合起眼，脸上忽然浮现出与先前不同的平静笑容。
那温和的微笑令艾露莎有一瞬间错乱，仿佛又一次看见了少时蓝发男孩向自己伸出手时，嘴角牵起的温柔而沉稳的弧度。
“R系统无法完成，杰尔夫复活不了，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杰拉尔躺在地上，黑褐色的眼眸中目光柔和，声色轻柔地对艾露莎说道，“我耗费八年所做的一切没有意义，明知道这点，但杰尔夫的亡灵不肯放过我，无法停止，我如同坏掉的车头……事到如今，走到这一步，我终于能得到解脱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自由……乐园与自由，哪里都没有。解决我吧，艾露莎。”
“杰拉尔……”红发剑士产生了动摇。
——对于她来说，杰拉尔永远是最初的憧憬。
当初那个男孩的眼眸充满了希望，握紧双拳对她说“我们会得到自由、梦想、还有未来”；而眼前的青年却无奈而苦涩地笑着，将一切都放弃似的说“这世上没有自由”。
男孩与青年的面容在明灭的光晕中重叠在一起，令艾露莎一瞬间几乎窒息。
红发女子沉默许久，在天空中传来卫星魔法阵展开的轰鸣时，将红樱从地上拔出扔到一旁，伸出双臂拥住了蓝发青年。
“艾露莎？”
“已经不用我动手了。”面对有些诧异的杰拉尔，艾露莎在他耳边说道，“你也算是杰尔夫的受害者啊。”
“艾露莎……”
青年用双臂轻轻环过红发女子的腰背，释然一般地叹息着。
他们像是回到了那个毫无隔阂的童年一般，互相拥抱着迎接从天而降的惩戒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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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园之塔上方天空中展开的巨大古金色魔法阵，随着时间推移缓缓凝聚起由强大魔力构成的白色光耀，那光越来越明亮，将整片海域照得仿佛一面反光的巨大镜子。
“姐姐！西蒙！”
“艾露莎！”
“纳兹——！！”
庞大的魔力光束落下，海面波涛汹涌，几乎快要翻覆的小船上响起了撤离塔附近的格雷等人急切的呼喊声。
“纳兹……纳兹……纳兹……”
哈比坐在船头不断喊着樱发少年的名字，泪水从眼眶里流淌了下来，惹得坐在船尾的米莉安娜也忍不住一起哭起来。
然而不论再怎样叫喊，乐园之塔的影子被浓重的烟雾笼罩了起来，看不清塔的状况和塔内人们的生死。在那样庞大的融合魔力扭曲下，谁也分辨不出那座塔里的魔导士的魔力是否还作为个体存在着。
蓝毛的猫泪眼汪汪地回过头，下意识地想从其他人那里获得一点安慰，却意外得发现坐在自己身后的金发少女虽然也有些着急，神色却依然平静。
“露西……你不担心吗？不担心纳兹吗？不担心艾露莎吗？”
脸上沾满泪水的哈比连续地问，虽然听起来像是逼问一样的句式，但这只心里被不安充斥的猫，大概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吧。
哈比的问题将小船上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露西身上，而露西只是弯下腰，轻轻抱住了哈比，手掌摸着它的脑袋轻声道：“没问题，杰尔也还在塔里，你们忘记了吗？”
“杰尔他……？！”格雷惊讶地叫道，随后一脸懊恼地将拳头砸在船沿上，“可恶！没有感觉到杰尔的魔力，我还以为他已经提前撤离了呢！”
“不会有事的。”
艾迪利欧的光芒已经散去，混沌的夜色下，金发少女的眼眸明亮——没有任何委曲求全而勉强安慰的意思，她是真真正正如此坚信着。
“有杰尔在，纳兹也好、艾露莎也好，一定都能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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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利欧落下时，在庞大的浓缩融合魔力掩盖下，杰拉尔与评议院都没有察觉到乐园之塔中有一股魔力正在运转。
立于R系统核心前的少年，在核心被注入魔力、开始发光的第一时间伸出了手，他的手心里浮现出一个手掌大的黑色魔法阵。
杰尔夫将手毫无阻碍地伸进了瞬间液化的魔水晶中，在埋没到手肘前时猛地将手臂抽回——
他手中的黑色魔法阵上，吸附着另一个刻画着咒文的暗红色法阵。
这是杰拉尔亲手在R系统的中心部分里设下的魔法阵，R系统至关重要的部分之一——向这个不合理的邪道魔法献上祭品、姑且可以称之为“祭台”的构成部分。
安然取出了这一部分后，杰尔夫稍稍松了口气。
即使艾露莎不小心被杰拉尔虏获，没有将祭品与R系统融合的媒介魔法阵存在于核心内，短时间内就不必担心艾露莎的安危。
魔水晶将艾迪利欧的魔力全部吸收，超时空破坏魔法发射时的强烈光线逐渐减弱下去。塔没有毁灭，却发出了仿佛摇摇欲坠的声响。
在轰鸣中，乐园之塔褪去了它古朴的外壳，露出内部实质的耀眼的魔水晶。
强光渐渐湮灭，露出一片冰色魔水晶构成的房间里，静静站立的黑色少年。
到现在为止还无人知道，从此刻起，能够启动R系统的人改变了，即使是杰拉尔本人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权发动R系统。
——此时正将掌中的魔法阵随意纳入手心中的深青色发的少年，才是真正握有发动R系统钥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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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刺眼的强光散去后，艾露莎支起背茫然地看着四周俨然换了一副样子的乐园之塔，还未等女骑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觉得怀里一空，原本与自己相拥的青年飞快地站了起来。
“哈哈哈——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乐园之塔——R系统完成了！！”
杰拉尔张开双臂，放声大笑，笑声肆虐而疯狂。
“什……么？”S级魔导士的实力与经验两者兼具的女剑士很快反应了过来，凌厉的眼神射向杰拉尔，“——被你骗了吗？”
“你还真是可爱呢，艾露莎。”从高耸的魔水晶丛后响起与杰拉尔一模一样的声音，白衣男子缓步迈到艾露莎面前。
“正是因为无法使出真正的力量，杰拉尔才不得不骗你，因为确实遭遇险境了啊——相对那时候而言的。”
“齐克雷因！”
艾露莎喊出他的名字。
这个容貌与杰拉尔如出一辙的男子是魔法评议院ERA中，地位最高的十人之一，与其他担任文职重视秩序与理论的评议员不同，齐克雷因年纪轻轻、却不仅仅身居高位，甚至拥有象征实力的称号“圣十大魔导士”。
也许在评议院几百年的历史中，齐克并不是最年轻的“圣十”，但至少在现在，他是拥有圣十大魔导士称号中最年轻的一个，却又并非是这号称最强的十人中垫底的那个。他的天赋、广博的知识面与看不见底的潜力令他十分出名，甚至在一些娱乐杂志的不靠谱排名中都名列前茅。
第一次在评议院见到齐克雷因时，艾露莎因他的容貌而对他发起攻击。即使后来知道了齐克雷因和杰拉尔是失散的双胞胎，艾露莎也对他没有好脸色。
——身为兄长却不阻止杰拉尔干傻事，是齐克的失职。
这八年来，艾露莎不曾忘却的不仅仅是休这些幼时同伴，还有杰拉尔的性格突变时，他眼神里的黑暗，与束手无措的自己的狼狈。
这一切，都是艾露莎一开始想要变强的动力，懊悔与痛苦占据了她近一年的时光。
“整体由巨大的魔水晶构成，在吸收了艾迪利欧的魔力后，R系统此刻才算是完成了。”杰拉尔低下头，怜悯地看着艾露莎，“刚才向你妥协是因为魔力不足，而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顾虑了。”
“还没明白过来吗，艾露莎？齐克雷因和杰拉尔——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相只是齐克雷因与杰拉尔联手，艾露莎还能克制住自己。然而当齐克雷因的身形模糊挪移，在魔力的收缩中与杰拉尔融合在一起时，艾露莎终究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紫红色的魔法阵展开，艾露莎从换装空间中抽出一把接一把的大剑，愤怒地向杰拉尔挥舞。
一开始杰拉尔躲得游刃有余，还轻松地嘲讽艾露莎是否在与斑鸠一战中耗尽了魔力，而在艾露莎的回敬中，却也不得不开始谨慎。
在与斑鸠一战中，艾露莎确实损坏了不少铠甲，但每套铠甲对应的武器却不是唯一的。炎帝、炼狱、巨人……女骑士不断更换手中挥舞的剑，在飞速闪烁的魔法阵中，各色长剑在空中泛着金属冷光跳起杀意之舞，层出不穷的攻击方式让杰拉尔一时间也应付不过来。
“喝——！”
艾露莎又一次更换了手中的武器，杰拉尔只辨认出她右手雷光闪烁的长枪变成了剑却还未分辨出剑的种类，就忽然被一道狠厉的剑风勾住手臂甩了出去。
当杰拉尔飞出去撞上一块魔水晶时，艾露莎自己也忍不住惊讶地低头。
“这是——”
她手中的长剑剑身呈现纯粹的白色，是“妖精之铠”双剑中的一柄，冠以公会之名、艾露莎所拥有的最强铠甲。事实上她还未能适应这套铠甲的性能，不能发挥出全力——艾露莎认为不能因此辱没公会之名，因此之前的战斗中从不使用。刚才的换装速度太快，几乎是不加考虑地交替着双手的武器，艾露莎自己也没有留意究竟拿出了哪套铠甲的配件。
艾露莎输入魔力之后，剑身上浮现出繁复的黑色咒文，这种文字在之前的人生中她从未见过——即使还没有和妖精之铠完全同步，艾露莎也清楚地知道这套铠甲的强大之处在哪里，至少这铠甲的双剑上并没有会产生此刻这种效果的机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剑士皱眉，头一次产生了扔下手中的剑的冲动，但随即就理智地制止了自己。
【“艾露莎，你有多余的剑吗？”】
与幽鬼一战时，在魔导巨人内，同伴中几乎没有出过手的魔导士少年曾举起手中爆裂粉碎的剑的残骸，无奈地向自己询问，他的身后躺着传闻中摘下眼罩后就不能战胜的大空阿里亚——而阿里亚的眼罩已然飘落在铺设地面的瓷砖上。
【“我也想为了公会而战，借我一把不用的剑吧。”】
艾露莎记得当时自己递给杰尔的就是妖精之铠的配剑，在战斗结束后杰尔很快就将剑还了回来。
——当时少年似乎微微牵着嘴角，说了一句：“稍微动了一点手脚，不用在意，跟平时一样自然地使用就好。”
——啊啊，又是从同伴那里得来了力量啊。
艾露莎感叹着，提起剑想要追击杰拉尔，身躯却猛地一僵，加持着魔法符文力量的妖精之剑脱手掉落，与脚边的魔水晶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
“这是——！”红色的咒文从后背蔓延到手臂上，像蛇一样缠绕着艾露莎赤|裸的皮肤。
“拘束之蛇，趁刚才抱你时设下的。”杰拉尔从破碎的魔水晶瓦砾中站起，一边拍着衣角的灰尘一边回到艾露莎跟前，“不愧是号称最强的公会的S级魔导士，还是稍微有点棘手的。虽然乌鲁蒂娅那个笨女人正牺牲自己让评议院的机能完全停止，但还是早点将仪式完成，让杰尔夫复活比较保险。”
“啊啊啊啊啊——！！！”
艾露莎受到拘束之蛇的束缚，身不由己地固定在杰拉尔身前。
“这是我输给自己软弱的罪孽，面对理想与现实过大的差距，我的内心无法接受。”
“填补自己内心的脆弱和不足的部分，不正是所谓的‘同伴’应做的事吗？”
“——我……得到救赎了。”
光芒降下之前的对话在脑海中回响。
——你对我所说的话中有几句话才是真的呢？
——你活的这八年间，到底欺骗了多少人！
——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充满正义感、带领着我们，说出“我们会得到自由、梦想与未来”的那个男孩，究竟消失到哪里去了？
杰拉尔……
回答我啊！杰拉尔——！！！
拥有着熟悉的容貌、却已经完全变得陌生的蓝发青年将地上的白色长剑一脚踢开，冠以妖精之名的剑沿着光滑的水晶地面滑了出去，撞到一块大型魔水晶后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弹飞起来，尖锐的剑刃飞舞着，直到插入一丛魔水晶中才停止下来。
“我一直很爱你哦，艾露莎。”
杰拉尔像是童话中魔女对迷失的王子温柔地耳语般、嗓音柔和地低语着。他伸出手，将艾露莎推进了她身后竖立的魔水晶中。
“该死……该死！！杰拉尔——！！！”
不断向液化的魔水晶中下陷的艾露莎，用尽全力地挣扎着，却仍像被吸入一面镜子一样，渐渐融入充满浓郁魔力的魔水晶中。而杰拉尔却充耳不闻地面向天空，张开双臂，神情肃穆地宣誓着——
“伟大的杰尔夫啊，现在在这里，将这个女人的□□献给你！”
“杰拉尔——！！！！！”
如同陷入泥沼一般沉重的身体忽然一轻——艾露莎撕心裂肺的呼喊换来的不是杰拉尔的回心转意，而是听觉超灵敏的灭龙魔导士少年。
樱发少年由下往上环住艾露莎的双臂，将红发女剑士从魔水晶中一把拖出！
“可不会交给你——”
纳兹从后搂着艾露莎的肩背，冲杰拉尔挑衅地笑。
“艾露莎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妖精尾巴的艾露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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