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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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肯起来么？”
“我......”就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似的，我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晓得要站起来。
高山远景深处，一个黑影与一个紫影闪动在竹林间，紫衣女孩速度极快，还时不时向后做着鬼脸。黑衣那人也不恼，而是甘于落后，小心翼翼地护着女孩，不让她从竹子上滑落下来。可纵使小心万分，调皮的女孩还是踩了个空：
“诶呦——”女孩的脸疼得皱在了一起，那人脸上便浮出了心疼之色。
“爹爹，抱。”女孩扭伤了脚踝，根本无法站立。
他盯着女孩哭花的脸和受伤的脚踝，默默无语了半晌，一把将女孩抱起坐在他的颈脖上，抓住了她的两只肥肥的小手道：“疼不疼？”
“疼，”女孩就着他的衣服偷偷蹭了把鼻涕，“不哭。”
“傻妞，等会爹爹上集市给你买糖吃。”
“真的？谢谢爹。”女孩吧嗒亲了那人一口，夕阳下，一家两口人显得无比幸福。
可最美的是夕阳，最残忍的也是夕阳。上天为何不愿给我一个幸福安定的生活，这种平民之乐难道就真的这么难以满足？还是早已注定了命运多桀？
“姑娘！玉姑娘！”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唤，我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
“啊......”不知所措地迎向众人疑惑的目光。
“怎么回事啊。”“多大了，还做白日梦。”“这么点大丫头片子还做护法，她这迷迷糊糊的样子怎么服众啊。”“真是有失仪态啊。”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询问，我慌乱地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这也感伤地太不是时候了。
就在延绵不绝的议论声中，聂诀挑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收起了那把菱花扇，行至我的跟前，微微倾身并伸出手，束冠的发带垂到了头发两侧：
“快些起来吧，你这么赖在地上，倒像是谁欺负了你。”
温柔的语气颇具无奈，十分温婉的性格，我拘束地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
借力起身的同时，我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恍惚中听见他笑了笑，我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听见她说：
“到底还是个女娃娃，”他转过身，好奇张望的众人立刻摆正自己的位置，“各位都去忙吧。”
像是解脱的讯号，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点点头道：“你也去忙吧。”
呼......脚底抹油的某人使用堪比雷电的速度溜去了厨房。
站在聂诀身旁的罗绮瞧着我的背影，有些无奈道：“跑得贼快。”
聂诀颇有深意地一笑道：“我正是要她去当贼。”
本来我也想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打探情报啥的，而不是当个伙夫。上次我已经因为工作分配的问题去烦过罗绮，而对方的意思是我很不识抬举，他们想快活也没地快活。
其实做馒头也不错，至少我还能快乐地过每一天，虽然生活有一点脱线。
在厨房磨蹭掉一个上午，一盘成型的馒头也顺顺利利地进了蒸笼，抹了两把脸，端着一盆面水正要泼掉，无处不在的罗绮美人晃晃悠悠地摇到了我的面前：“姑娘怎么不再房里呆着，让我好找。”
我端详着她，一成不变的慈祥笑容活像个老太婆：“姑娘找我何事？”我曾经留意过其他人对罗绮的称呼，可奇怪的是大多数都叫她“姑娘”，而聂诀叫她“微雨”，这下我可判断不出她的身份了，又不敢唐突询问“请问姑娘在天机府哪一阁当差啊。”
“公子叫姑娘上流云阁坐坐。”
“知道了，走吧。”
“姑娘不用整理仪容吗？”她奇怪地看着我。
“不用，这样甚好。”又不是去吃酒，那么讲究干嘛。
罗绮未置一词，半晌从腰际掏出一块手帕说道：“脸上有白粉，搽搽吧。”不好驳她的面子，接过手帕仔细净脸后道：“谢谢。”
流云阁是整座皓月小筑中视野最好、最为宽阔的一处所在，东窗开，便可观赏到早晨的第一缕朝阳；西窗敞，临湖景观便是同样的美不胜收。
门未闭，罗绮行至门前轻敲木框道：“公子，姑娘来了。”
房中飘来一抹暗香，屋中人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流云阁悬空于周围的其他阁楼，脚踏在地板上声响极大，旁的人就算是施展轻功也无法踏上房顶。这样精巧的设计让人不由得惊叹起了设计者的巧夺天工。
如是想着，思绪被人打断：
“你啊，怎么老走神。快点进来吧。”
越过画屏，他坐在一张凉榻上，手边还放着一本书。他一挥手道：“坐。”
我挑了一张小板凳，做到了“即使我俩都坐着，他也是居高临下。”
他有些忍俊不禁，好笑地瞧了我一眼道：“我听微雨说，你最近闲得无聊，是么？”
终于有人给我做主了？“是。”
听到扑哧的一声笑后，我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完事，他又说：“
“你这不晓人情世故的单纯样，倒真叫人羡慕。罢了，你想找事做又有何难，我这里事多得很，不过，我得先考考你。”
他翻身跃下了阁楼，示意我跟上他。二人来到了钟楼之上，他坐上木制的栏杆，玄色长袍被风吹向了一边。下巴抵着木栏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是南街的一家大院，里外四间，共有三层，门口两座石狮，是座老宅，没什么特色。
院子虽不算大，也就以前慕容家祠的三分之一，可是京城的房价比各地普遍高了十几个百分点，偏远地区还不止这么多。举个例子，在建邺城买一间牛棚的钱若是拿到了蒿州可以买下一栋豪宅，如果是男人还可以再娶个老婆，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深深地相信，聂诀带我上钟楼吹风，肯定不是来带我看房子，以我一个月两片金叶的私营工薪级别，想要住上这样的房子，少说也得奋斗到古稀之年，前提是每餐只吃一根萝卜。
木栏太硬，嗑得我下巴疼，终于还是我忍不住先出了声：“公子，这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咱回去吧，阳春三月，春风吹得太多也得感冒。”
“呵......你看我像是带你来吹风的么，你再仔细瞧瞧，那院子有什么不同？”
呃......我没法，只得瞪大了眼睛瞧着那院子。其实从第一眼开始，我便觉出了不对劲，这院子虽不大，可围墙却凭的比别的院厚了半米，莫不是这主人家财万贯，这样的格局全然是为了防贼？
“注意格局。”某人轻飘飘地提点了一句。
那便是了，除了显得突凸的围墙，就算再在这坐上一年，我也不一定能发现什么别的特点。我说这聂诀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说要考我么？难道是考我建筑学？拜托，这两年除了舞刀弄枪，旁的我可一点也不会。
“那围墙是否太厚了些。”
他笑而未语。诶？难道不是这样么？
一撩袍，他翻身下了栏杆道：“有些东西的外在，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这样吧，我给你一月时间，你要弄清楚这座院子格局的巧妙，能做到么？”
这怎么弄清楚，难道要我去到那人家里将墙壁砸开看看究竟有什么乾坤吗？这么说貌似也有些道理，可这院子与四周相连，我就算是要去他家砸墙也要先想办法进去才是真的，连进去都是问题啊。我为了难：“公子，我如何进得去？”
“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他未再多语，转身欲下钟楼，在我愣神之际却又问了一句，“对了，从今以后，你就叫烟云，记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