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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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绝楼，当今武林的第一杀手组织。
听说只要出得起银子，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武林泰斗，都逃不过被诛杀的命运。无论你怎么逃，怎么重兵防守，一过子时，必定身首异处。
只不过，其实，并不是出得起银子就能让他们做事的，还要……还要她想杀人。
“属下该死，让玉生烟给逃脱了，还望楼主降罪！”在金碧辉煌的主座下面，跪着几排黑衣人。他们正是追丢了人的黑衣杀手。
主座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款式分不出男女，只是飘逸灵秀非常，更加衬托出他的倾国倾城，绝色天香。
挥了挥手，白衣女子像是心情极好，并没有苛责属下的办事不利，反而一反常态的眉开眼笑。
“算了，下去吧。”她习惯性的摸了摸左耳边上的红玉耳环，忽重忽轻。一会儿好似要捏碎它，一会儿又好象把它当成稀世珍宝，宠爱异常。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这个红玉耳环并未成双。
“是！”得了特赦令，黑衣人才吁了一口气，殊不知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楼主一向喜怒无常，身手又极为诡异，杀他们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顷刻之间，诺大的风绝楼，只剩下白衣女子一人。
只见她低着头沉思，想到高兴处，忽而露齿一笑，她眉眼细长，微微一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又说不出的邪佞狂放；想到不如意处，又蹙紧眉头，贝齿咬得咯咯格响，仿佛要啖人肉喝人血。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在那里阴晴不定，手掌也因用力地拽紧而渗出血来，可是他丝毫未觉，反而喃喃道：“七年了，七年了，老天你不负我！终不负我！”
×××
“玉姑娘，谢谢你。”水无月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是，却比以往少了一种漠然。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运气……。”运气虽不伤身，可是他的身体却会自动吸收别人的功力，不管那个人有多么连绵不绝的内力，不消一刻钟，便会乏力。这就是玉生烟为什么昨天早上会出现在他床上的原因吧……而他居然说她举止轻佻，不合礼教，实在是不该，不该。
“嗯哼。”玉生烟没有回他，对于别人的谢意，她一向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闷吃面前的午膳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玉姑娘…….。”他似乎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她悄悄给他的饭上添了豆芽菜。几日的行程，她已经摸清了他的饮食习惯，而自己也仿佛把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当成了生活的一部份，那样的自然毫不突兀。
“我想起昨日醒来，口中居然有血腥啖味，玉姑娘知道为何？”他的病发作的时候，经常会做出癫狂的事情了，是不是他伤了她？心中又不免泛起淡淡的自责。
玉生烟摸了摸自己的肩头，她因为长久外敷内用各种珍贵药物，所以对于外伤都会在几个时辰内自动结痂，一天内痂便可脱落，且不留一丝伤疤，可是水无月的齿印却深深的留在上面，不能消去——唉！离殇之毒果然霸道啊。
“玉姑娘？”
“没什么，我只不过受了点皮肉之伤，而这些血正好做了药引，不然光运功疗伤是不够的。”
“玉姑娘！”他不禁有些动容，她尽然做到了如此这般。“多谢！”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两字。
唉呀！又来了！
玉生烟红了脸。就说她讨厌帮助别人嘛，被人谢谢的滋味真不好受，所以无影殿为人做事之前都会收取昂贵的佣金，一场交易，自然可以免去别人的千恩万谢。
正当他们谈话间，门口传来骚动。
而那股骚动，就如玉生烟入店时那般，或许还要更甚。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全身素白装扮的姑娘。
那白衣姑娘有着狭长的凤眼，挺直的瑶鼻，菱形的薄唇，一颦一笑，娇柔万分，一举一动，风情万种。就连春日耀眼的阳光也敌不过她身上的万丈光芒。
白衣姑娘，并不是真的全身素白，她的身上，有一抹唯一的红色——左耳上的一枚红玉耳环。
“好热！”白衣姑娘的手不停的扇着风，明明才初春的天气，却被她形容得好似已经三伏夏日了。
“姑娘，我们这里已经客满了，请你找别间吧。”
“可是，除了这里，都没有好的客店啊？况且我又累又饿有渴，一点都走不动拉，掌柜的你行行好啊。”白衣姑娘的面上好像被“烈日”晒出红晕，越发娇弱迷人起来。
“这……。”掌柜的是个地道的男人，如何能受得了姑娘的一再恳求，更何况面前的是一个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的人间绝色。
“诺，那边桌子不是还有两个空位么？”见掌柜有些犹豫，白衣姑娘纤纤玉手一指——正是玉生烟和水无月的座位。
“可是那边的姑娘花了双倍的价钱，包下了那桌啊。”
“可是我真的很累，走不动了，能不能麻烦掌柜的和那个姑娘说一声呢？那姑娘长那么好看，肯定会可怜可怜我的。”白衣姑娘抖动着双肩，泫然欲泣。
“那……好吧。”掌柜的终于心软了。于是快步走到玉生烟身旁，询问道：“这位姑娘，你看门口的白衣姑娘也怪可怜的，能否通融一下？”
玉生烟轻瞥了掌柜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慢悠悠地吃着眼前的糖醋鲈鱼。
生烟很美，和白衣姑娘的柔媚相比，她是一种纯净的无瑕之美，另人如沐春风，不禁想要亲近一番。可是，她的眼神很凌厉，有股不怒而威的气质，仿佛有着高贵血统的帝王睥睨地看着自己的臣民。
掌柜的被这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站在旁边，不敢多说一句，刚想向门口的白衣姑娘投去无能为力的一瞥，却发现门口早没了踪影。
可是她却不请自来地坐在了玉生烟的旁边。
低头闻了闻菜，真香……西湖有名的糖醋鲈鱼啊，居然在这里也能吃到，她自顾自地拾起筷子，夹起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嗯，肉质棉柔，酸甜适中，端地是好菜！”白衣姑娘闭起眼，一脸享受。也不忘催店小二，“给我来份白米饭。”
玉生烟继续以眼杀人!不过旁边的姑娘根本无视，一个人吃得欢快。
没用？可是旁边的掌柜明明吓出一身冷汗了呀。
“喂！我没叫你坐下。”她终于沉不住气地叫道。
怎么？一下就生气拉？离儿就是好玩。
白衣姑娘嘴角上扬，笑的极为无害。
“笑什么笑！”玉生烟拍了拍桌子！别以为笑容可以魅惑男人，就可以连女人也一并通吃了。
“我笑是因为太好吃了嘛！”白衣姑娘有点委屈。“而且我也好几天没吃饭了，见你点了这么多菜，不忍浪费，就……。”
邻桌的客人都有点为之侧目，纷纷邀请她同桌。
“哼！苦肉计！”玉生烟冷哼一声，不再理她，自己吃自己菜，只不过当白衣姑娘再伸出筷子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抢着她的菜。
几次下筷都无功而返，白衣姑娘委屈得眼眶红红，转眼间就要垂下泪来。
“公子……。”她转向水无月求助。
水无月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继续喝自己的茶。
他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明明是个男儿身，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当他是女子呢？
最直接观察人的，是眼睛。可是眼睛却很容易被迷惑，就像眼前的男子，轻易的骗过了在场除他之外的所有人。正因为他是瞎子，所以他能保持内心的清明，用心去看人，感觉人……而他有预感，面前这人不会太简单。
见两人都没有留自己吃饭的意思，白衣姑娘识相的另找了一桌慢悠悠吃了起来，早已没了刚刚狼吞虎咽的状态，反而时不时地朝水无月他们瞥去一眼。笑意甚浓。
×××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今天是农历的二月初二，春龙节。
为了祈祷春天雨水充分，为秋天的丰收打下基础，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办得热热闹闹。
“水无月。”玉生烟显然有些兴奋。“听说今天有集会，还有一年才能见一次的耍龙灯，你陪我去吧。”
水无月暗叹一口气，她难道忘了他是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么？
见他沉默，玉生烟有些愤愤道：“不去就算了，我一个人去。”
“嗯，早去早回。”水无月永远是那么波澜不惊。
“不行，放你在这里不安全，被黑衣人抓去怎么办？”玉生烟绝对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她既然来询问他是否去，就是已经替他做了安排，哪有让他拒绝的理？说完，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跑去。
水无月不禁莞尔，他就知道，她只是问问他而已，并不是真的寻求的他的意见。
外面人潮涌动，玉生烟自然而然地牵起水无月的手，美其名曰：为了防止被人流冲散，鬼才知道是否有吃人家豆腐的嫌疑在内。
“啊！龙须糖，我要买。”玉生烟右手拉着水无月，左手捧着爆米花，嘴里塞着炒糖豆，还叫嚣着往龙须糖的摊子前行进。
唉！水无月又叹了口气，玉生烟，再怎么武功高强，身负巨责，毕竟也只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而已。
“拿着！”把两包龙须糖塞他手中，“我拿不下了，你帮我端着。”
看看，拖他一个瞎子来集会，果然不是为看耍龙灯，约莫是当他搬运工使吧。
忍不住又逸出一声叹息，只不过或许其中还带着些当事人都拒绝承认的妥协以及……迁就！
“这个龙灯好好看！”玉生烟对于集会的印象只截止到五岁为止，而大约六、七岁的时候就跟着无影殿的前任殿主古衍学习，当中1－2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却是空白，每次用力去想的时候脑子便像要炸开来似的，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坚持这1、2年的记忆了。
“嗯。”他不愿意扰她的兴，于是轻轻地应答。
“嗯什么，你又看不见。”她不悦，可是接着却描述起龙灯来。她说的极细致，也很生动，一点点的细节都能说上几分钟，偶尔说得烦了，就摊开他的手心，慢慢地一笔一划地画出来。水无月虽然看不见，却能想象，渐渐的脑子里一幅幅的图片生动的跳跃出来，就仿佛亲眼看着眼前灯光闪耀的美景。
终于——他平稳而拒人千里的脸上，覆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来。
那样的丰神俊朗，仿佛湖中的睡莲都要荡漾出花朵来。玉生烟不禁看呆了。
水无月其实长得并不特别俊秀，或许也只是比普通略好看一些。但是他的笑，却有着动人心魄的吸引力，另人不敢逼视，却又舍不得不看。
“你笑得真好看，真该多笑笑。”玉生烟望着他，真诚地说道。
“你是第二个这么说我的人。”他突然反握住她的手，闭起眼，像是在回忆过往。
“还有谁？”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非常重要。”
“是你喜欢的人吗？”不知为何，问到这句的时候，她的心有点隐隐地作痛。
“嗯，喜欢，很喜欢。”
果然！玉生烟原本灿烂的小脸顿时乌云密布，黯黯淡淡。
“救命，救命！”不合时宜地，突然传来几声呼叫声。一个清秀的少女向水无月的方向跑去，却被后面猥琐的家丁们围住。
“公子你就放了我吧。”清秀的小姑娘哭着向面前的猪头男子求道。
“放了你？嘿嘿嘿。”那男子□□道：“小美人你不是说卖身葬父么？我给你银子了，你为什么还要逃跑？”说完，双手便不安分地朝少女身上摸去。少女躲闪着跑到水无月旁边，跪下哭道：“公子，小姐，行行好，救救我吧！”说完，便砰砰砰磕起头来，额头也因此渗出血来。
玉生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于是她拎起长长的裙摆，向后退了一步，表示置身度外。
“公子，公子，救救我。”清秀少女抓住水无月的衣角，急切地求道。
“玉姑娘……你看……。”
“不救。”她冷冷的回答，江湖上不平之事到处都有，事事都管，又如何管得过来？况且管得越多，也只是徒惹麻烦罢了。
“玉……。”
她别开头，闷哼一声。心情不好，懒得救人，谁让他刚刚说他有很喜欢的人的。
可是，她不救人不惹麻烦并不一定意味着麻烦不找上她。
“哎哟！这里还有这么个标志的小美人啊！”猪头男子见到玉生烟后，只差没流下一桶哈喇子。
“这位公子，请你自重！”见猪头男子把目标转移到玉生烟身上，水无月自然而然的把她拉往身后。
他能感觉到前面男人的淫亵目光，不喜欢，他不喜欢她被人如此瞧着。
而身后的玉生烟终于荡漾开了笑脸。
“不识好歹，一个瞎子也想英雄救美——。”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寒光一闪，顿时血流飞溅。
“啊——啊——！我的手！”猪头男子惨白着脸看着自己已被削平的手指，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能骂他瞎子的人只能是我！”她冷酷的脸庞，像是战场上的修罗，让人浑身发抖，不寒而栗。“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得远远的！”
一旁的路人见这仗势谁还敢挡在她面前？忙齐刷刷地向后几步，顿时空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无视猪头男子在那里叫嚣着报仇，玉生烟拉起水无月的手，就向前走去，仿佛刚发生的事与她无关，又仿佛周围都没了人，而浩然天地之间，只剩下她和他。
他们离开后，有一个小姑娘悄悄跟了上去。
小姑娘抹了抹犹自挂在脸上的泪珠儿，露出了算计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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