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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同去拜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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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停着驷马高车。马匹昂着首,神态高贵,身上的毛发锃亮。
宁王府大门洞开。小林狗腿地迎向宁王。祁见颜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小林。纪迟看着偷乐,面上倒是装得一脸严肃。
祁见颜自顾自地上了马车,见纪迟要往后面走去,忙问到:“你去哪儿?”
纪迟指了指后面的侍卫队道:“自然到那边去。”
“可惜,王府已经没有多余的马匹了。”祁见颜为难地看着她。
纪迟一退,无奈道:“王爷莫不是耍我。这叫我如何是好?”
“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祁见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含着淡淡的得意。微眯的凤目如同狐狸的双眸一般,满眼的算计。
纪迟觉得祁见颜的小算盘打得太可恶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到:“王爷打算安排我去哪?”其实此时纪迟也已猜出了何处。
“你可是我贴身侍卫。自然是与我一处。”祁见颜面色一冷,一本正经地说。
“是。小人遵命。”纪迟无奈,上了马车。
祁见颜暗中观察,见其体态轻盈,落到马车之上,马车纹丝不动。足见其武功之深。此时有些担忧,若是在这马车中,纪迟行刺杀之事,自己岂不一命呜呼。如此想着,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但见纪迟垂首,乖巧地坐在角落。祁见颜心道若是纪迟想暗算自己,昨日沐浴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然而纪迟并未下手,是其真无此意,还是别有他图。
“纪迟,把那桂花酥递给我。”祁见颜打算试探一番。抱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思想,祁见颜已经想好了纪迟背叛的下场。
“是。”纪迟捧着食盒,递到了祁见颜的跟前。这宁王的脾气真是不好琢磨,就像老天爷一般,爱晴天就艳阳高照,爱阴天就乌云密布,哪日爱上了雨天该不会来个雷电交加吧。
祁见颜慵懒地靠在车壁上,捏捏这块,点点那块。
纪迟腹诽不已:倘若将大事交付于这人,恐怕事情都黄了。所谓大业,就是有些人眼中的一盘菜,需要早早地下手,否则等到人走茶凉之时,菜也馊了。
祁见颜好不容易挑出一块完美无瑕的桂花酥,示意纪迟将食盒放回原处。纪迟放下了食盒,依旧坐在角落。
祁见颜瞅着她,红唇微启:“过来。”
纪迟无奈,走到祁见颜身前,跪在他脚边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唔——”桂花酥塞了一嘴。
“好不好吃。”祁见颜微笑地看着他。凤目中淌着笑意。
纪迟被迫吃了祁见颜给的桂花酥,明明心中怒火滔天,但是脸上依旧笑容明媚地道:“多谢王爷。”
祁见颜脸色一变,俯下身子,附耳道:“我给你吃的可是二哥送来的。你难道不心慌吗?”
“晋王与王爷您交好,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祁见颜见她说得如此从容,不禁摇头:“我不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不过,你若是背叛我,我定叫你身不如死!”最后几个字,咬得分外之中,听得纪迟心惊。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准你异心。”祁见颜将手搭在纪迟的肩膀上。双眸含着浓重的警告看着纪迟。既然收了纪迟,他的心中也放下了芥蒂,可以压下原先心中的不快,大方地接触纪迟。
纪迟微微耸肩,想甩去祁见颜白玉般高贵无暇的手。奈何祁见颜这厮狠狠地抓住不放。祁见颜抚摸着纪迟小巧的耳垂,轻声道:“从今以后,不要叫我王爷,叫我三爷。你只要尽你的职责,什么红粉佳人,什么金银珠宝,都有你的份。”
“三爷说笑的。三爷如此朴素,做下人的,怎么好比三爷阔绰。”
祁见颜环顾这马车,宽敞明亮,问道:“你看这马车,阔绰吗?”
“这是遵循礼制。三爷是王爷之尊,自然不能用平常的马车出行。这会灭了皇家的威仪。”。
登时,纪迟头上吃了个爆栗。
纪迟捂着额头,看着祁见颜,无辜道:“三爷,小人又哪里得罪你了?”
“油腔滑调。该罚。”
千年古刹藏于青山之中。碧空如洗,天际飞过几只小雀,和煦的阳光从枝杈见流泻而下。青石板铺就的石阶迤逦而上,尽头隐于繁复枝杈之中。仰头望去,山尖云雾缭绕,不似人间。只听此时古刹中的铜钟敲响,浑厚悠远的声音层层激荡。
祁见颜下了马车,嘱咐车夫在原地等待,遂带着纪迟上了山。
耳边不乏声声鸟鸣,祁见颜如玉的面上不觉多了几分笑意。
“三爷,这是什么古刹?”纪迟小心地跟在祁见颜身后。她的心中有些许紧张,除了暗卫之外,祁见颜带的随从只有自己的,天知道他会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纪迟前前后后地思索了番,似乎没有露马脚的地方。
“这叫静悟寺,里头住着几位高僧和一些弟子。因为这地实在偏远,这山实在太高,所以山上的香客极少。在寺中,可以使心静如止水。”祁见颜解释到。
纪迟一边听着,一边盘算着如何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祁见颜。倏地,祁见颜停了下来。纪迟愣是撞上了他的后背,重心不稳,正要向后倒去。祁见颜无奈地抓住纪迟的腕子,拉住了她,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在想事情?”
“没。”纪迟忙不迭地否认。
祁见颜摸着纪迟的头:“你还小,玩心还重,但你跟了我,就要收敛了些。”
“王爷,我已十五了。”纪迟忙摆出了自己的年龄。她已经不小了,否则师父怎么会放她出来去担起兴旺民族的重任。
祁见颜掐了掐纪迟的脸,忽而觉得这干瘪的皮肤掐起来还是蛮有弹性。“我长你五岁,但这五年完全是天壤之别。”
“哪有这么严重?”纪迟摸着自己的脸。
祁见颜淡笑,指着天空,道:“听。”
微风吹过树隙,一阵阵的刮擦声就像刮着人的心。鸟鸣声声,纪迟不由地叹到:“真美。”抬头,见祁见颜眸中露出欣赏的神情。他的唇角微微划出一个小弯,如同一勾弦月,清冷却能触碰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就说我直觉不会错的,我们是一样的人。”他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纪迟的额上,双手抓着纪迟的肩膀:“倾盖如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就在纪迟要陶醉在他温软的话语之中时,她猛然醒悟。这也许只是宁王笼络人心的手段之一。她不能被假象骗了!
“三爷。我们还是走吧。”
祁见颜盯着纪迟的面颊,问道:“你脸上擦过药粉了?”
纪迟心一惊,面上平淡地道:“怎么会呢?”这手易容的功夫是顾易亲手交的,就是阎王来了,也是会认错的。
祁见颜修长的手指划过纪迟的面颊,缓缓地道:“看似枯竭,摸起来甚是粗糙,但颇有弹性,这种弹力是来自皮肤之下的。而且无论怎么捏都不会红肿,不是上过什么药粉又是什么?”
纪迟垂首,片刻之后,低声道:“三爷,不瞒你说,小时候,家父用祖传的药方擦拭过我的面,导致今日有这等神效。因为是祖传的,不方便告诉三爷,适才说了不该的话。”
“嗯。欺骗之罪,该罚。”祁见颜立身,抱臂看着纪迟,一副我要处决你的样子。
纪迟忙跪下:“望王爷开恩啊。”
“呵呵。”头顶忽而传来爽朗的笑声。祁见颜扶起纪迟:“逗你的。下不为例。走吧。”纪迟看见祁见颜突然而至的云开雨霁,真是一头雾水。
山顶,云雾腾腾,冷气沁入骨髓。
“冷吗?”祁见颜问到。
“三爷,小人不冷。不知三爷冷不冷?”
“哦?”祁见颜回了身道,“我若是冷,你这衣服就给我了?”
“不,不,当然不是。”纪迟略略后退,手上摆着。她可没这意思,是三爷你会错意了。
“那是石阶,会摔的。”祁见颜好心地提醒到。他束手望着纪迟,心在此时泛起一丝的担忧。
纪迟无奈地站在原地,许久,细若蚊声地道:“三爷如果真冷,小人愿意贡献自己的衣服。”
“你呀。”祁见颜戳着她的额头道,“你也不看看你的身板,我想穿你衣服也无能为力。何况三爷我一点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