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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远走柳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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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云迟墨此刻算是深有体会。
一贯来按时起床的他居然误了时辰,窗外已经一片透亮,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却不想动弹。忆起昨晚的放浪形骸,血气上涌,脸上泛起红潮。枕边人此刻犹自熟睡,显然是累得狠了,一点也没有要转醒的意思。初尘白皙的脖子上还有深色的吻痕,勾得人直想扑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看他尚面带倦色,云迟墨不由有些羞愧。昨晚也太不节制了点,没有考虑到他是否能承受,居然要了好几次,真是不该!
云迟墨不忍吵醒他,只躺了回去,面对面望着初尘的睡颜怔怔出神。
无论什么时候都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看上去是如此的纯净,没有沾染人间的烟火气。说是狐狸,偏偏不带一丝狐媚,举手投足间却自有风流,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样美好的人啊,居然会看上这样一个长得不够出众,并无一丝长处的平凡人,也不知是他云迟墨几世修来的福气!
正想得出神,不自觉的凑过去覆住那红肿未消的唇瓣,淡淡的暖意透进心底。冷不防初尘突然睁开眼,对方一脸的愕然,随即失笑。云迟墨恨不得墙上有条缝隙,好让自己钻进去!偷看人家还被逮个正着,实在是太丢脸了!被那双流光溢彩的淡金色美眸一瞧,这会子连话都说不利索,只一张脸被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我……”云迟墨连忙移开唇,吞吞吐吐的,羞涩难当。
初尘“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打趣道:“呆子,你怎么一紧张就结巴?”
蓦地想起两人此刻赤身相对,昨夜的旖旎春情还历历在目,不禁也是面上一红,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他。云迟墨见此,心中一动,一直揽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收了收。紧贴在一起的身躯带着着人的温度,下腹业已升腾的火焰顶在初尘的身后,竟是不能自已。
“我起床了。”手像被烫到一般从初尘身上拿开,云迟墨慌张的坐了起来,伸出手去就要拿零落的衣衫。
“呆子,不要勉强自己。你想要,就来要吧,我受得住。”初尘只听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教人羞躁的话脱口而出,一说完才觉得不够矜持,忙添了一句,“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我可是不会逼你的啊!”
血气方刚的云迟墨哪里还受得了这般挑弄,将初尘猛地拉了上来,热火朝天的吻了起来。
外边是冬日艳阳高照,屋内是活色生香。
缠绵缱绻。
云收雨歇不过片刻,初尘的肚子却很破坏气氛的叫了起来。满脸的初潮尚未褪去,水灵灵的眸子含情脉脉,嘴上却说“我饿了”,简直是大煞风景。
云迟墨亦觉得腹中空空,宠溺的让初尘先休息一会,兀自出去让厨房准备一下吃食,顺便再吩咐旺福送一桶沐语用水过来。
很快,厨房将饭食送了过来。用过餐,浑身酸软的初尘才觉得有了一丝力气。
“少爷,水来啦!”旺福手脚麻利,又过了不一会儿便带着几个小厮将水提到了云迟墨屋内,倒进宽大的浴桶里。这大冬天的,竟然也出了一身汗。
随手用袖子擦了擦,旺福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般的从怀里掏出一封变得皱皱巴巴的信来,道:“昨天棋玉公子来过,但见少爷和初尘公子都睡下了所以把这个给了我,让我转交给少爷。”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云迟墨接过来,困惑的问道。
“我没太注意看时辰,不过当时天完全黑了下来,府上已经掌灯有一会儿了。”旺福抓了抓后脑勺,仔细的想了一会回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云迟墨点了点头,当时想必是在屋内荒唐,没注意到棋玉也正常得很,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听到里面的声音了?脸不由红了红,怕旺福看出些什么,忙让他走。
“是。”旺福一向乖巧,见情况不大对劲,顺了主子的话就退了出来。
等清理完欢爱留下的痕迹,云迟墨这才与初尘拆开那封信来。
“多谢云兄几个月来的招待,我走了,好好照顾初尘。——棋玉”
字迹刚劲有力,锋芒尽显,与棋玉本人的气质倒是格格不入。不过无可否认,那字十分漂亮,极有大家风范。
寥寥数语,棋玉只留书一封走得干净。
而那几个字,是唯一证明他在此存在过的证据。
“哎,怎么就这样走了?我还没好好谢他的。”初尘懊恼的拈起那张薄薄的纸,无论桑落的过往,还是他的今生,这个总是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心下难免戚戚,怅然若失。
“那,我们去找找?”云迟墨讷讷的问,说不上为什么,棋玉这一走他心里有一口气便松了下来。大抵是因为那人虽然总是笑着,但从来都看不清深浅,并不是表面上那样极好相处的人物。再者,他与初尘两次和好如初都离不开棋玉,就是再蠢,他也明白棋玉对初尘是有多偏袒爱护,若不是因为喜欢,何故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不过云迟墨虽然不太情愿,但出于对棋玉的感激还有初尘的态度,他不得不这样说。
“那倒不必。他本就是闲云野鹤,在柳城呆了这么久早该腻了。大不了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谢过便是,不用再特意找寻啦!”初尘释然,自从明白了棋玉跟自己的联系以后,对于以前发生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想必是以前受了桑落照顾,如今是打算还恩于他,眼下见自己终于跟云迟墨修成正果,这才放下心来远走他乡吧!撇开那高深莫测的笑容来说,其实棋玉还是个挺不错的人。
“那也好。”云迟墨沉吟着,将信塞回信封里,对上初尘的眼,“棋玉想必也不是凡人吧?”怕他生气,连忙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他跟你一样,都那么好看,而且他还有那么一头银色的长发,实在不太可能是普通人吧。”
“呆子,你还记得你的白玉棋盘吗?”初尘闻言,淡淡一笑,调皮的用手抓住他的头发在脖子上打着圈,弄得云迟墨直呼痒。
“你,你别弄了。我记得。”云迟墨一把捉住那只捣蛋的手,死死抓着不放,点了点头。
“棋玉就是那个白玉棋盘啦!”初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果然是个呆子,我都这样提示了还非得说出来才明白啊!”
“啊,原来如此。”云迟墨对初尘话语中的戏谑浑不在意,只恍然大悟,喃喃道,“难怪老觉得有点熟悉,是因为我们早就见过的缘故。”
“不想他拉,有缘总会再见的。”初尘撇撇嘴,眼珠子一转,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紧张兮兮的望着云迟墨,“那个,莫知府家的小姐怎么办?我虽然不强求你把我带回去见你的父母,但是决计不能看着你娶别人的。”
“你放心,自从上回明明白白的说过以后,莫小姐便再也没有登门过了。如今虽没有传出退亲的消息,想必她也不会再嫁给我了。毕竟是大家闺秀,也不大可能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吧。”云迟墨老实的说。
却不想初尘一个枕头拍了下来,正砸在脑门上,不痛,但也弄得云迟墨眼前一花。诧异的看着突然变得气鼓鼓的少年,握在一起的手被狠狠的甩开来,撇过脸去,只看得见耳根处泛起的淡淡粉色,显然情绪十分激动。云迟墨不知所措,拉了拉初尘的手指,没有任何回应,只得厚着脸皮将他的脸扳过来,那双眼眸中的火苗几乎要窜到一丈高,而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云迟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刚才到底怎么就得罪他了,竟惹得他这样大发脾气。
“对不起,我错了。”低下头,十二分无奈的道歉,云迟墨只盼望着那凶恶的目光不要把自己给烧穿。
“你错在哪了?”初尘眯缝着眼,咄咄逼人,锋芒毕露。
“我……我……”云迟墨一下子傻了眼,他若是知道错在哪里怎么会惹得他生气呢?苦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初尘,摇头。
“你!呆子,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气死!”初尘真恨不得一巴掌拍上他脑门好让他便聪明一下,终究下不去手,只冷着脸道,“什么叫不可能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我在你眼里就是男宠么?是娈童么?呆子,我告诉你,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若是你不能平等的看待我们的身份,那我也没必要跟你继续下去。我不是个会犯贱的人。”话虽严厉,初尘眼中却有一线精光闪过。
“啊?”云迟墨呆呆的张着嘴,回想着刚才说的话,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拼命解释,“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男宠娈童什么的,我此生只爱过一个人,就是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刚才我说错话,你要怎样惩罚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初尘脸色好转了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云迟墨使劲的点头。
“那,陪我走一趟吧!”初尘“奸计”得逞,笑靥如花,拉过云迟墨。
眨眼,屋内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