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十七》月海妖后

10、10

　　清晨，城外早早有人叫阵：“萧燕然你要是死了，赶紧发丧省得臭在城里。要是没死就别装缩头乌龟，出来与本将军大战三百回合。”有人通传之后，萧燕然默默叹口气：“病假都不让休的安生。这才辰时二刻，叫什么叫。”李诚在一边道：“待末将出去，杀他个痛快。”萧燕然点了兵马给他，随着城门洞开，兵士涌出。李诚骑在马上，长戟一挥：“哪个鸟嘴扰人清梦，还不出来受死。”甘将军见是他，冷笑道：“萧燕然那厮已经停床等埋了？让你小小副将领兵出来送死？”李诚催马向前：“要打便打，跟个娘们儿似的说什么屁话。”
　　混战开始，武将单挑，打着打着，李诚忽的拍马便跑，甘将军哪肯放过，立时去追。到了密林深处，李诚将马停下，回头看着他，甘将军道：“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李诚拱手道：“在下隶属兰岳成大人所辖影杀，见过甘将军。”听闻此言，甘将军奇道：“你也是影杀？可有信物？”李诚道：“腰牌失在泥石流中，刻着‘潜润’二字。”甘将军猛地一震，那杜书彦的腰牌上正刻着这两个字，这两人……他想了想：“既然已失，如何证明身份？”李诚解了腰带，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锁骨下纹着一只蝙蝠，正是影杀标志。甘将军摇头道：“这纹身人人可纹得，不知还有什么可做证明？”李诚道：“将军去岁六月掌兵，出征前一夜，对夫人说‘若生男子，可名永兴，若生女子，但随夫人做主。’不知是也不是？”甘将军大惊：“你？”李诚道：“失礼，在下奉命巡查出征武将。不知甘将军现在可信了？”素知影杀为皇帝直属的探子，此时不由得他不信，甘将军只得道：“即是如此，不知阁下有何贵干？”李诚道：“萧燕然未死，王爷那边已将赈灾不力，灾民暴动之事禀知南朝皇帝，相信很快便有回音。将军近日不必徒耗人力，只要等就可以了。”甘将军点点头，李诚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将军说‘也是影杀’，不知将军是遇到在下哪位同僚了？”
　　虽有犹疑，甘将军还是将杜书彦的事情说了一遍，李诚心中透亮，并未点破，笑道：“即是如此，影杀也可为将军所用，不如将军请他相助，刺杀萧燕然？”甘将军道：“可他受伤未愈……”
　　“若这点小伤便不能行动，兰大人早就引咎辞职了。”李诚笑道：“将军莫小瞧了影杀。”
　　甘将军点头：“如此甚好，只是若他不愿也没办法。”
　　李诚亮出一样东西，笑道：“他若不愿，将军就将此物给他，他必然愿意。”
　　恐众人起疑，两人将身上弄的脏污破烂，似是经过激烈厮杀，又从密林闯了出来，各自被士兵团团护住。甘将军道：“有种你别跑。”李诚冷笑道：“有种你站着不动给爷捅一戟。”口水战没个完，此时天色已晚，两边俱响起锣声，各自收兵。
　　杜书彦被请进了大帐，甘将军说明想法，杜书彦沉吟半晌：“这……”甘将军拿出一物，放在杜书彦面前，是枚三角形铁片，上有些花纹，他开口道：“影杀大人，拜托了。”杜书彦看着心里“咯登”一下，此物为影杀令，若有不从，视为反叛，格杀勿论。若非灵楼消息灵通，还真不知这是什么。他倒不是觉得甘将军的要求有什么问题，只是突然出现影杀令，必有人在背后支招，而且这人绝对跟自己是敌非友。只是，为什么不说破身份，却要自己去刺杀萧燕然，难道这人不怕他回去之后，正好虎入丛林龙归深海？还是说，这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正目的，那可就棘手了。
　　接过影杀令，杜书彦拱手道：“在下这就回去准备，今夜就动手。”甘将军很高兴：“那本将军就等待阁下凯旋了。”
　　那厢萧燕然打了个喷嚏，牵动伤口，微微倒抽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语道：“下回轻一点。”
　　“还想有下回啊？你这么想被捅？”金璜把茶水喝干以后，站起身：“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去蜀中了，你家那干妹子欠我东西太多，不讨点回来，我全身不舒服。”萧燕然问道：“现在？何不等天亮再走？”
　　“天黑行路方便，不用送了。下回记得还我鸡蛋。”话音未落，人已在远处。
　　“下回？下回再说下回的事吧。”轻声细语，几不可闻。
　　风，骤然袭入房间，一个黑衣蒙面人逆光站在窗边，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