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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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号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实在是躺睡不下去了就只得起床了，见大家都没醒，又回房开灯看书去了。
对于老头子的生病我真的一点都没想到，以前老头子不来看我，我以为他忙，只要我等等老头子会来的。等了时间长了，老是胡思乱想，认为他发现我不是他真的儿子，但又害怕，所以就借我病了的原因把我扔在异国他乡。后来哥哥方谨来看我后，我突然一下轻松了，原来我没有被发现，但有免不了想到底老头子为什么不来？记忆一点点复苏后想着老头子可能重新组建家庭了，不要我这生病的假儿子。但是真的，我真的一点都没想到是老头子生病了，老头子生病很明显是因为我的原因，看看无论是前世和现在我都免不了给大家带来麻烦，让大家失望。
虽然昨天晚上哥哥方谨大致的说了下老头子的病情，但我还能明白老头子病得多严重的。记得前世我爷爷也是高血压突发，只是熬了两个月就去世了。
吃完早饭哥哥方谨就带着我去了医院。老头子的病房在8楼的特需病房，特需病房就是好听点得名字，其实就是有钱人住的单间。
早上的医院显得特别的安静，或许还要是特需病房楼层的问题。耳边回响着只是哥哥方谨的前行的脚步声，突然间发现我那从早上醒来就有些慌乱而紧张的心情居然慢慢的安稳了许多。
这让我想起了前世，记得小时候每天天一黑下来就蹲在门前等爸爸，只要老远老远听到脚步声没见到人就知道是爸爸回来了，然后蹬蹬的跑到厨房告诉妈妈爸爸回来了。不知道是幼时天性单纯还是听力好，居然能靠着微弱的脚步声就能辨认出爸爸的脚步声，这种感觉我一直认为这是很奇妙的，是出自心灵的感应。后来我长大，有天突然发现，我听不出爸爸的脚步声了，这种感应没了，或许也标志着我不需要依赖爸爸了，我长大了。但也免不了我们间交流少了，感情虽在有时候你却能发现父子关系就像很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怎么交流，怎么表达我们对对方的爱，用句现代人常说话‘我们之间横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小宇！小宇！到了，进去吧。”方谨担心的唤了唤还处于发呆中得弟弟，见弟弟终于反应过来，才伸手揉揉弟弟的脑袋牵起他的手推门走进病房。
病房装修得很不错一眼看去就感觉很温馨，还要个小客厅，走进病房里面发现护工正在给老头子做按摩，见我们来了，就起身打招呼。
我连忙走带床前，看着老头子，不由自主的轻声唤着他。老头子显然一点反应都没，他瘦了，由于生病他的左手不能正常弯曲发直，只能捏着拳头横在胸前，嘴好像也有点歪斜，过一下就不自主的抽动几下。
哥哥方谨低身靠着老头子叫了一声，见没反应就靠近老头子的耳边大声的说：“爸爸，爸爸，”见老头子终于有反应了，继续大声说：“小宇，是小宇，他来看你了，小宇来看你了。”
“呃~呃~”老头子看了半天我，却不能说话，只是喉咙里发出像失语者努力说话的声音。看了我半天老头子突然笑了，努力的想起身拉我。我知道老头子是认出我了，立马坐到病床上拉着老头子的手，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哭了，一下扑到在老头子的怀里。心里太难受了，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感觉委屈死了。
老头子见我哭了，急着想表达什么，但却只能发出简单的音符，但我知道老头子是在安慰我。最后我是让哥哥方谨强行带回家的，后来想想如果我继续在医院确实不怎么好。那时的我明显情绪有些失控了，老头子肯定也会跟着心里难过，心情一激动血压特定什高，老头子的病最忌情绪激动血压升高了。
日子照样过，只是我每天早上或下午抽出两个小时去医院看老头子，虽然我很想很想去前世的老家去见见爸爸妈妈，但是老头子现在的情况，我实在不能太没良心就这样跑出去让他们担心啊！而且哥哥方谨和姑妈看我又看的那么牢，实在不方便啊。如果是我自己告诉他们要出去几天，那他们肯定要询问要担心的，那时我怎么回答！而且我这情况他们肯定不肯我单独出门几天的。
老头子的情况一直那样，没什么好转迹象，半个多月后的一天，下午我去看老头子顺便右手拆石膏。老头子今天却奇迹般的头脑清醒了很多，居然开口清晰的叫出了我的名字，我高兴极了这是多好的兆头啊，老头子一定能康复的。
有时候我们的梦想的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我当天晚上做了梦，梦见老头子病好了，他带着我去看了前世的父母，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高兴的很，最后我和老头子离开的时候父母还笑着叫我经常回家看看。
噩耗总是在我们毫无准备时突然袭来，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却被告知老头子在凌晨3点多时去世了。我突然感觉心脏让冬日里屋檐下得冰凌狠狠的钉穿了。冷的我打了个寒战，痛的我眼前发黑一下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医院，想了半天才想起，老头子去世了。摸摸心脏突然发现除了有点麻木，心内居然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
按计划是老头子死后三天出殡的，但后来三天后刚好农历二七，逢七了，所以往后推了两天。这天我和哥哥方谨披麻戴孝和姑妈等几个近亲一大早就去了殡仪馆。是哥哥方谨和我一起老头子入殓的，化妆师给老头子化了一个完美妆，看上去很安详。
快9点时，亲朋好友陆陆续续来了，我感觉心很痛，痛的多我敢大力气的呼吸，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不是怕老头子，而是感觉失去了一些东西而使我害怕，心里空空的，我只能顺着心内的感觉拽紧哥哥方谨的衣角安静的跟在他身边。接受着亲朋好友的哀悼慰问，灵堂里断断续续的哭泣没有停过，
连哥哥方谨也免不了几次落泪，特别是姑妈几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晕倒，那是她的亲弟弟，从小就疼爱得紧的弟弟，就这么去了，你让她怎么接受。好像只有我没有哭泣，只是那么安静的站着，人群里免不了有些人偷偷瞄了瞄怪异我有小声的和旁边的人嘀咕几句。
人们总是豪门是非多这不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子带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身穿黑色紧身裙，一头自然卷的棕色长发，戴着墨镜。站在老头子的遗体前鞠躬。哥哥方谨好像从那个女人一进来就脸色凝重，黑着张脸，但又极力控制着。年轻女子正准备鞠第二个躬时，姑妈立马上前一把拽住她，大声的呵斥她让她离开，年轻女子不怒反而笑嘻嘻叫了声姑妈，而姑妈显然更加生气。这时哥哥方谨有些紧张的看看我抱了下我，就直接几步跨前一脸严厉的叫那年轻女子离开，但那女子显然有备而来，笑嘻嘻不搭理哥哥，反而扬声询问亲朋好友为什么她你能祭拜老头子，年轻女子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让姑妈扇了一耳光骂了句贱人。女人冲动起来确实很可怕，你看那年轻女子火气一上来，噼里啪啦的把该说的不该说得全部都一股脑的全部发泄出来了。其实啊说来说去，眼泪流了半升只为一个意思，那就是：我给你们方家生了个儿子，现在老头子去了那家产也得有我的一份。
其实这个年轻女子我认识的，她刚进来时我就感觉心脏被刀刺了一下，痛啊！无数的记忆画面在眼前回放：年轻女子和老头子的亲密举止，年轻女子和母亲间的互相谩骂扭打，老头子的绝情，母亲苦苦的哀求和挽留，母亲的心碎的眼泪。
我感觉内心的怨气，火气，悲伤，痛苦等等负面的情绪腾腾的往上窜，让我感到心内痛苦的无法再承受。我知道这些情感这具身体的和记忆，我无力排除和抵抗。我感觉无法呼吸，拼命的张嘴，脑中有个声音拼命的呼喊着：让她滚，让她滚的远远的，应该给她一板凳，拖出去，拖出去。
全身无力的想要抓住点什么依靠着，可是却发现现在场面混乱的很，自己的身边根本没人了，只能让自己慢慢的滑坐而下，突然一双手撑住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皮想看看是谁，却让喉咙内的腥咸呛得双眼发黑，想咽下想吐出，却发现喉咙内的腥咸一个劲的往口腔里冒，只能张着拼命呼吸任由温热的夜里往脖颈里流，看不清谁在我的眼前晃，也听不清谁在喊什么，我现在只是很想叫哥哥来，我头晕得慌，任由黑暗将我掩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