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雨》云梦川

8、噩耗

　　　　 一回到家黎叔和张姨就迎了出来，还有从没见过面的姑妈，但却不见老头。难道他很忙，或者他在那个女人那，说真的，他们已经差不多一年没见了，以前也有过疑惑，可是明明理智告诉自己老头不会不要我，但是，但是我还是不免会去胡思乱想，
　　“哥，爸爸他很忙吗！”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我刚说完，大家的脸色全都变了，一个个虽然都极力掩饰，但那眼里深深的担忧却骗不了人。难道老头真的不要我了，要娶那个女人，不，不可能啊!哥哥在呢，乱了，倒是怎么了？
　　“哥？”只希望哥哥能告诉我真相。
　　“小宇，累吗？我们先休息下，后天哥哥带你去看爸爸好吗。”方谨第一次感觉左右为难，真的。不说，怕弟弟胡思乱想，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他安心，别胡思乱想稳定他的情绪。说了，又怕他受刺激，哎，先拖着，明天和他谈谈有个心理准备。

　　晚上张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说是全部我爱吃的，其实是这个身体爱吃的，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带着些许愧疚。
　　“小宇，给，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大肠，姑妈亲自下厨的哦。”方蔚雯女士今天难得的很高兴，看着自己瘦得不成样的小侄子心疼的不得了。

　　看着那几块油光鲜亮的大肠夹到碗里让他吃，真想吐，我从来都不吃动物内脏的，内脏的味道让他能立马恶心的想吐。怎么办？好像红烧大肠的汤有点渗到饭里了，看来这碗饭大部分都不能碰了。

　　“小宇快吃啊！” 方蔚雯女士说着又给方宇夹了几样他以前最爱吃的菜。见方宇还不动筷，看看他打着石膏的右手，以为是他不方便，连忙叫张姨给方宇拿了个小饭勺。
　　“小宇，看姑妈糊涂的，左手不方便吧，要姑妈帮忙吗。” 方蔚雯女士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小侄子。
　　方谨知道自己弟弟病情，知道现在的他和以前是不一样了，特别是和他相处的那些日子里，知道他的一些习惯和性格和过去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了，知道现在的弟弟其实是左撇子，或许是说左右手一样灵活。现在看着还不动手吃饭的弟弟，见他看看那盆红烧大肠，又看看自己的饭碗，皱着眉头微嘟着嘴，一脸大难临头的样子，方谨就想笑，这样子太可爱了。
　　“张姨你给小宇换碗饭吧。”方谨吩咐完和坐在姑妈解释道：“姑妈，小宇现在的口味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小宇的身体还是吃些清淡点好。”
　　方蔚雯女士这才想起以前大哥和她大略的谈过小宇的病情，只觉得又尴尬，又难受心疼，现在大哥却又那样，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勉强的对大家撤了个笑容。

　　方谨接过张姨手中新盛的饭，舀了两勺鸡汤，拌了拌，又夹了几样清淡的菜端给方宇：“快吃吧！”
　　方宇看看姑妈和哥哥，又看看自己面前的的饭，拿起小饭勺给每人都舀了四喜丸子，冲大家笑笑就低头吃自己的饭了。
　　吃完晚饭大家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其实真的蛮尴尬的，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也不想说什么，看哥哥样也知道他是那种话不多的人，所以就只有姑妈一人在那说。说我和哥哥小时候糗事，说表姐表哥的近况，哥哥有时会应答几句。终于熬到8点，吃了药就上楼了。

　　“睡了？”方蔚雯女士见方谨下楼来便轻声问道。
　　“没，在听音乐呢。”有些疲惫的捏捏鼻梁戴好眼镜。
　　“小宇他的情况？” 方蔚雯女士有些犹豫但又担心的问道。
　　“去书房谈吧！姑妈”
　　“好。”

　　方谨随手关上门，在柜子里随手拿了瓶红酒倒了两杯，递给姑妈，抿了口酝酿了半天才开口道：“姑妈，小宇这病啊，怎么说呢！解离性人格症，就是打击过大为了保护自己而分裂出完全不同的人格，两个人格有各自的记忆、情绪、行为模式、态度等，而且差异通常很大。通俗的说就是双重人格，现在通过治疗两个人格是完全融合了，但您也看到了是后继人格在主导，虽然小宇现在已经记得过去的全部，但是他现在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小宇现在有严重的抑郁症，还有些自闭。”
　　“那，那小宇的右手怎么了？” 方蔚雯女士难受的有些受不大了，鼻音很重，双眼通红。
　　“自杀！”方谨犹豫了半天呢喃的说道。
　　方蔚雯女士终于控制不住，双手捂住嘴痛哭起来。
　　方谨听着姑妈那压抑的哭声，难受的又闷了口酒，似对自己说又好像在对姑妈解释道：“他说，他很痛苦，他要回家。 -----谁不痛苦啊！家？回不去了，早回不去了。”早TM八百年前就回不去了，老头当年背叛时就没家了！真够狗血八点档的！
　　“大哥，现在病成这样，现在小宇却，却这个样子，到底遭什么孽啊！我说了叫大哥收收心，收收心的。 阿谨告诉姑妈，小宇还治得好吗？”
　　“姑妈，我不是医生，我只知道我是小宇的大哥，现在小宇这样我摊上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医药上能治尽一切办法给他治，这心里的毛病啊，还是得心药医。”

　　“咚咚咚……”方谨敲了敲方宇的房门便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环绕着柔美安逸的音乐。打开地灯，走到床前，却见弟弟根本没睡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还没睡！”方谨随手摸了下弟弟的额头。
　　“······”方宇毫无反应。
　　“吃安眠药了吗？”
　　“嗯！”
　　“还睡不着？”
　　“嗯！”
　　方宇转头看了看自己哥哥，往右边移了移，左手拍拍床铺。
　　方谨见了柔柔的笑笑，起身走到另一边钻到被窝里。
　　“这曲子叫什么？”方谨五指扣牢方宇刚才伸过来的手，放在胸口。
　　“《来听铃铛树唱歌》”
　　方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是让身边的异样弄醒的。原来是小宇做恶魔了，全身都是汗，表情痛苦，不断的摇头踢被子。
　　“小宇，小宇醒醒，醒醒！”方谨拍拍弟弟的脸，却见根本没什么反应醒不过来，想了下坐起避开方宇的右手把他抱在怀里轻拍着后背，果然方宇没多久就安稳下来了。

　　方宇早上醒来时发现方谨还没醒，厚厚的窗帘看不清天色 ，拿起床头的时钟一看居然才6点半不到。既然醒了睡不下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穿衣起床，洗漱完下楼，见没人，自己的手也不方便做早餐就出门逛起了这个小庭院。前前后后逛了一圈，只要一句话能形容，有钱人真奢华，真漂亮啊！。
　　你看看现如今房价一年比一年高，当初记得他到市里时那时的房租是五六百一月，现在涨价到三千左右一月。记得04年时市区一般地段房价每平方最低两千八，前世死前房价每平方居然飙升到五千左右。想想我们县级市都这样疯涨了，何况现在都两年过去了还是这样的大都市，可想而知现在的房价到了什么样疯狂的地步了。
　　你看看方家，哦！现在应该是我家了，这么大的一个缩小版的江南园林，那得多少钱啊！虽然是远离了市中心，但是别墅嘛，特别是这样的原生态别墅区，环境越好，越值钱啊！
　　方谨早上醒来一看身边没人，以为方宇下楼了，可待他下楼却没见到人，园林里寻了一圈也没见着人，立马急了问黎叔，问姑妈，问王姨，都说没见着人。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找了一圈，方谨终于在顶房阁楼上找到了方宇。一个人坐在窗前隐在窗帘后，吹着晨风，撩起丝丝长发。
　　从任何一角度看这都是一副安静纯美的画面，但方谨根本没那心情看，找到方宇的那瞬间他的心一下落地了，随之而来的是怒火。想着真该好好的打一顿，都那么大了还一大早让大家担心，都忙着找他一个人。但看到弟弟那无神的眼神和那忧郁的气息，方谨只能无奈地探了口气，但心情难免有些不耐。
　　“小宇，下去吧，大家都找你。”说完就拉起方宇下楼。
　　方宇一下楼见大家那送了口气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肯定给大家填麻烦了更加抑郁的要把自己缩小影响，一吃完早饭就躲回自己的房间。
　　方谨见弟弟这样习以为常，倒是让方蔚雯女士见到难免又是伤心难过。
　　方谨上楼和方宇嘱咐了几句就去了公司，有的他忙的了。工作虽忙但方谨还是提早下班回来了。
　　“王姨，小宇呢？”
　　“在楼上房间呢，就中午下楼来吃个饭，一直呆在房间里呢！”
　　“是，知道了，你忙吧。”方谨说完，就直接上楼向方宇的房间走去。敲了三下，打开房门只见方宇听着音乐坐在阳台上发呆。
　　方谨走近忍不住把方宇的肩膀揽到自己怀里，却没想到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方宇吓了一跳，整个人弹了起来，脸色青白惊慌的瞪着他拼命的喘息。
　　“别怕，是哥，是哥，别慌，来，慢慢来，慢慢来。”方谨见方宇呼吸急促，知道情况有些严重了，忙把方宇抱里，拍着后背，给他顺气，希望能缓解一下他过快的心跳及呼吸。
　　给方宇吃了颗镇静剂才放下心来，陪着他小歇了下。这样安静的环境舒缓的音乐，不禁让他有些想述说的冲动。想起医生说的，平时多和方宇多交流，让他忙起来，别让他太空了，这样他容易胡思乱想。
　　躺在方宇身边，方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当年留学的事情。直到黎叔来敲门，才发现天色早已黑透了。
　　方谨知道今天不大适合和方宇说老头子的事情，但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他已经成年了，有这权利知道。方谨隐去那个女人的事情，只是告诉方宇老头子是因为年纪大了，才中风的。
　　方宇情绪很激动，边哭边嚷着要去医院看老头子，方谨安抚了许久，答应明天一定带他去老头子，方宇才算稍微安静下来，乘机让他吃了加量的安眠药，因为方谨知道如果不让方宇安静的睡下，他可能会胡思乱想到天亮，一整夜都无法休息。

作者有话说

　　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