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双成对（综）》浮游的蜉蝣

80、无从着力的敌人

　　实体可见的风刃瞬间密集地击向流克，有击中，有切开，但所谓的伤口却眼见着迅速合拢，没有血，没有痛楚的表情，犹如在虚空中穿过。在看不见流克的泉的视角中，只有风刃在围绕某一个范围穿梭，没有阻碍地肆意徘徊。
　　“物理攻击无效，哪怕切割头部也杀不了我。”流克解说。
　　幽将灵力灌注到风中，再次攻击，风刃依然轻巧地割裂流克的身体，灵力似乎减慢了伤口愈合的速度，但那伤口即使不愈合，从流克的表现来看仿佛也毫无影响。
　　“灵力攻击无效，以人间界的标准，我不是活着，也不算死物。”流克好心地继续指点。
　　“灵力的伤害建立在强势灵力压制弱势灵力的基础上，前提是对方有灵力气息，因为有灵力才能用灵力摧毁，但死神虽然属于这个时空，却不属于人间界的规则约束范畴，或者我该这么说，”幽抬手，一道绿光击向流克，“根本原因在于你的真正实体不在人间界。”
　　“咦，这个力量倒是有趣，”流克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绿光，“这是什么？”
　　“阿瓦达索命咒，魔法。”幽啧了声，“当然，你没有‘命’可以索。”
　　“嘿嘿，死亡是一种虚无，死神是这个时空中最接近虚无的存在，”流克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我们跟灵界的阎王他们不一样，他们接收的灵魂并没有散开，还会以同样的灵子成分聚集，也就是所谓的投胎转世，但我们，用笔记来抹杀人类的死神，给予人类的，是灵魂的破碎，灵子的分散，下一次灵子聚集时，必定不会与前一次相同，会成为完全不同的灵魂。”
　　说完，流克看向了幸村，因为水的灵力笼罩了自己，“净化也是针对灵体灵力的，包括人类死后徘徊在人间界的灵魂，过多的阴气也可以净化，但我并不是灵魂。同样的力量你们倒可以试试用在笔记上，人类可以拥有笔记，也可以毁了笔记，很简单的。”
　　“比如放火烧吗？”幸村撤销了对流克毫无作用的净化之水，同时问道。
　　“是的，很简单吧？”流克露齿笑着，使本来已经调动起密密麻麻的风刃正想开口让自家户主把笔记给她的幽顿住了。
　　“毁了笔记会有什么后果吗？”幽狐疑地问，她不记得原著中的具体描述了。
　　流克凑近了她，幽平静地后退了一步——那张脸太不符合她的审美观了——流克笑得轻快，“死亡笔记，从落到人类世界地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了人类世界的物件，拥有它的人，可以随意处理，死亡笔记，如果不使用的话，就只是连接拥有者和死神的绳索。”
　　“拥有者……并不仅仅指拿到它而已吧？”幸村问道，同时安抚着幽。
　　“前一个拥有者已经死亡，我并没有收回，所以，在你碰到笔记之前，这本笔记是无主的，”流克指着笔记，指甲尖利细长，“因此，在笔记无主状态时第一个拿到它的你，现在便是它的拥有者，如果有人想取代这个拥有者的位置，那么，就需要拿走笔记并且，杀了你。”
　　幽暴怒，幸村一把拉住她。
　　“嘿嘿，别紧张，”流克似乎很乐意看到幽的愤恨，“只有碰到笔记的人才能看见我，但即使是能看见我，如果不是拥有者我也不会详细解说，所以，能知道这个规则并会想到利用的人极少，当然，也并不是完全就不可能有。人类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常常都会带来惊喜。”
　　“哦？跟刚才那个索命咒相同的力量体系，这次是什么？”流克看着幽好奇地问道。
　　幽收回手，撇头。
　　“夺魂咒，可以操控。”幸村回答。
　　“原来如此，”流克没有任何危机感，“人类真的很有趣。”
　　幽并不相信有无法毁灭的存在，她猜自己无法对流克造成伤害只是因为力量使用的方式不对，或者是没有找到能造成伤害的关键点，也许，如果能在死神界动手的话……
　　“虽然你并不相信，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流克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并没有对你们不利的意思，我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只是想看看人类拿到笔记后会做什么，没有碰触笔记的人感知不到我，我自然也就不可能伙同他们来对付你们，我只不过是个无聊想看戏的死神而已，你们怕什么呢？”
　　“怕你把名字写上去。”幽毫不客气地回答。在她看来，流克是个智者，这样一个存在，虽然冷静理智不会任凭喜好胡为，但是，只要他手中有那么一件利器，他的冷眼旁观就让人如芒在背，至少幽无法容忍。
　　尤其，到现在为止，她都还完全找不出流克的弱点，这甚至在楚轩何曜警身上都没有发生过，对于何曜警，虽然幽知道自己对上她必然是死亡，但是幽也很清楚那只是自己的力量不够，即使二人之间的力量差距无可弥补，但至少变强的方向是明确的；而楚轩，压力更多来自于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智谋，虽然幽同样不可企及，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胜过自己的是什么。
　　可是面对流克，却只有无力，完全无从着手的感觉，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这种感觉更像是面对主神那个发光鸡蛋，不合格，抹杀，仿佛只是其手中的玩具。
　　人类与死神，二者根本没有位于同一规则下。流克看待他们，就像是四维的存在观赏三维的生物，或者，像是三维的生物在玩味二维的虚构。
　　太过渺小。
　　幽相信流克不会随意杀了他们，但是，谁又能说得清什么时候流克会无聊得决定给笔记再换个主人呢？
　　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一个死神的一念之间？
　　……可是，他们现在又能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幸村没有先一步碰触笔记，那么其所有权就会由幽取得，当初决定将死亡笔记交给幸福堂只是存着一种牵制的想法：有缘进入幸福堂的人不多，幸福堂中的道具千奇百怪，客人选中笔记的更少。幸福堂的客人多是长期求而不得，带着偏执和懦弱。偏执让他们使用笔记的范围狭窄，而懦弱决定了他们拥有笔记的时间很短，二者相加会将死亡笔记的危险度极大压制，而幸福堂的客人即使是使用其他道具也同样可以展露出各种人性来吸引流克研究人类的兴趣使他不会太在意死亡笔记的不作为。
　　可是，一旦流克在意了，一旦他将心思放回到死亡笔记上，那么无论是谁拿到这笔记，流克都能蛊惑其使用，杀伤范围扩大，是必然的结果，即使幽并不在意不认识的人的性命，她也必须考虑会不会是由与他们相关联的人拿到，然后对她认识甚至熟悉的人不利。
　　笔记上，名字一旦写下，便是无解，除非……
　　“有死亡橡皮擦吗？”幽问流克。
　　“那是什么？”流克显露出疑惑。
　　果然不是短篇设定吗，幽烦躁地挠了挠头，“就是可以擦去死亡笔记上名字让死人复活的道具，或者，”幽想了想，“在被写了名字的人死之前擦去名字阻止死亡的道具也行。”
　　“很有趣的想法，”流克赞道，“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死亡笔记，是不可逆的，只要名字写在了上面，那么哪怕你将这本笔记毁灭，那人也必然会在预定的时刻死亡，死亡笔记定下的死亡是虚无，是灵魂的消散，它可没有重新聚集灵子的能力，在死神界我也没听说过有那种我们不需要的东西。”
　　不可逆……幽阴沉地盯着流克，反正她是看出来，无论她什么态度，流克都不会介意，也是，蝼蚁之辈的态度哪需要往心里放。
　　“如果，”幸村退出了沉思的状态，淡笑地看着流克，“你想更换笔记的拥有者，而我又想保住我的小命，该怎么做呢？”
　　“你只要主动放弃笔记就行了。得到笔记拥有权的条件是笔记处于无主状态，而要让笔记无主可以是前拥有者死亡，也可以是前拥有者放弃，放弃的方式可以是主动也可以是被动，所谓被动，就是你失去笔记超过三十天。”流克丝毫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有问必答，而且幸村看得出来，答案都是真的，高高在上的死神不需要费心欺骗游戏道具。
　　“放弃笔记对我本身有影响吗？”幸村再问。
　　“如果你使用过笔记，那么放弃后你会失去关于笔记的记忆，如果你始终没有使用笔记，那么，放弃也毫无影响。”流克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幸村神情渐渐放松，“我请求，当你认为笔记由我拥有是件无聊事的时候，先给个通知，让我放弃笔记所有权，可以吗？”
　　“哦？你决定拿着笔记？”流克反问。
　　“是的。”幸村回答。
　　幽重重抿唇，但一声不吭。
　　“但你并不打算使用它？”流克再问。
　　“是的。”幸村回答不变。
　　“第一次遇到这么肯定的这种答案，嘿嘿，我很期待。”流克神情愉悦，“好，我答应你，给你放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