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双成对（综）》浮游的蜉蝣

74、伪装

　　那边大狗已经消失，小孩流着泪却含着坚定，人形师小姐收回了大狗的人偶，笑着再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对小孩已经看不见但其实还没有完全离开的大狗的最后的灵魂说：“放心吧，他正在长大，不会有事的。”
　　大狗点头，最后轻轻叫了一声，灵魂终于完全消散，等待着下一次的凝结，成为一个新的生命体，不会有这一世的记忆，但却会有某些情感存留。
　　“你对人偶外形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人形师小姐回过头再次问小鸢。
　　‘人类，成年，25岁左右，男性，没有残缺，其他就没有要求了。’小鸢立刻回道。
　　“好的。因为是特制人偶，和以往用的不一样，所以需要花些时间，”人形师小姐抱着收回的人偶对小鸢说，“做好后我会去找你。”
　　‘好。’小鸢同意，‘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问道。
　　人形师小姐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担心这个。”她说完便带着人偶凭空消失了，比生物死后灵魂消散更快捷干脆彻底，连幽也很难捕捉到其动向。

　　“怎么会想到要人类的外形？”回到家后，幽问小鸢。
　　‘别忘了，我本来就是人类的意念凝结，一开始就适应的是人类的身体，而我本身只具有操控的能力，现在的形态虽然其实也可以自由活动，但事实上，根本弱不经风。’
　　“但是，人偶跟人类的身体是不一样的，”幸村提醒小鸢，“人偶本身并没有能够让你用来操纵强化的力量，你附身在人偶上，与你附身在茶杯上没有本质区别。除非那位人形师小姐将她的力量留在人偶上借给你，但显然，她并不准备提供这个帮助，而你也并没有作这种要求。”
　　‘我知道。人形师是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一种存在，生物在即将死去时和刚刚死去时会因为愿望而产生强烈的渴求，这种渴求会呼唤人形师的到来，提供人偶，帮助他们实现愿望，有时还活着的生物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产生不输给生死之间的强烈渴求，人形师也会出现。这种渴求其实就是人形师力量的来源，所以他们提供人偶帮助愿望实现是不直接收可见回报的，他们得到的回报就是'强烈的心愿'，力量的增加。’
　　“这么说来倒是跟你很像嘛。”幽收集情报的过程比较不顺，因为她的情报收集是建立在风的基础上的，而人形师的行踪却飘渺不定，这里的风可能知道一点，但这一点过后却立刻又断了线索，只能再找其他地方的风，采取地毯式搜索，无法像平常那样找着一个线头就能拽出整颗毛线团。
　　“但你却特别提到了报酬。”幸村指出。
　　‘对，因为我的渴求并没有浓烈到能召唤来人形师的地步，只是碰巧遇到了，而且我需要的也不是通常的只能持续几天顶多几十天的临时人偶，而是可以与我本身存在同样时间长度或者最少也必须能坚持好几十年的人偶，这样一算，我不认为人形师还会'免费'出手。’
　　“你是意念凝结，时间对你的影响不大，所以不出意外你没有得罪灵术师惹来杀身之祸的话，”幽琢磨着，“存在个几百上千年完全不成问题。”
　　‘人偶毕竟是人偶，再怎么仔细保护也是会不断磨损的，即使有灵力护体要存在几百年也比较勉强，更何况，该怎么用灵力护体我还没有想到，毕竟我本身只能操纵，却并没有制造灵力的能力。’
　　他不算是生灵，只能算是执念，更倾向于死物——不是死灵，是死物——甚至连刚死去的普通人的灵魂力量都不及。
　　只是一个寄生体而已。
　　“等拿到人偶再看吧，至少操纵人偶的肢体对你而言不成问题，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好了，不过，”幸村转折，“有了人形后，身份问题怎么解决？”
　　“黑户哟～”幽笑了。
　　‘……不要先考虑那么现实的东西。’小鸢恼怒。
　　“还有住处，别忘了，你要求的外形是25岁左右的成年男性，显然家里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塞进这么一个人，”幸村在必要的时候那是相当现实，“就算我们能跟音玲这些经常来又知道灵异事件的家伙们说清楚，但是，父母那边呢？街坊邻居呢？你要是变成一只宠物狗什么的，养也就养了，但一个人，小鸢，恐怕你得搬出去。”
　　伪鸢尾花有点焉。
　　“搬出去还涉及到了经济问题～”幽插嘴。
　　‘我，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才穿人偶服。’小鸢急，他太清楚他并不具备在这个社会中生存的能力，即使他不需要吃喝，但是要连个挡风遮雨的地方都没有，那他变为人形为获得力量所做的准备就太寒碜了。
　　“可是，我不想在家里看到除我以外的非长辈成年男性长住。”幸村毫不留情地驳回。
　　“我哥算长辈吗？”幽问。
　　幸村看了她一眼，想说一般情况下其实不要提家里他在哪里都不想看到那位……兄长。
　　“好吧，当我没问。”对于自家哥哥讨人嫌程度深有体会的幽收回这个找抽的问题。

　　在人形师小姐做好人偶之前，新的学年开始了，讨人嫌的兄长也迎来了他的第二个教学年，教高三年级的国文。如果说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教师一开始就教高二比较奇怪的话，那么今年樱丘新来的一位生物老师还直接就任高三的老师同时还是一班的副班导。
　　当然，这位生物老师的履历极为优秀，优秀得就不像是该来樱丘的高端人物。
　　好吧，其实樱丘也不算差，朔夜耸肩，虽然距离正统意义上的名校也绝对是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
　　不过，“成田椿啊……”看着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某些人，朔夜端着茶杯嘀咕道，“三浦家的丫头恋爱有麻烦喽，龙矢和悠斗会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也许我该告诉他们天野是男生？”
　　“直接说会发生流血事件吧？”本学期继续兼职樱丘美术老师的黑羽竞子一边勾画着新老师的模样一边良心说道，然后皱眉，“这个骨架……难道成田老师是天野的亲戚？”
　　“这都能看出来？”朔夜有点惊讶了，他是因为看过天野真琴的转校资料并去其以前的学校晃了一圈才知道成田真以及成田道场的事情，这姑娘居然画两笔就看出来了？
　　“你怀疑我的专业？”黑羽昂头。
　　“不，”朔夜哼了哼，“岂敢。”这要是再加上莲二的情报收集能力……朔夜还是觉得这俩最适合的职业不是侦探就是狗仔，把目标定作什么艺术家学者啊，浪费人才。
　　“不过，你对天野真琴的事情很清楚嘛。”考虑到莲川一弘的人品，黑羽竞子对于其大学学弟吉良朔夜的品格一向都是持怀疑态度的，虽然很大程度上莲川一弘的变态应该是在高中也就是绿林寮里养成的。
　　“你在开玩笑？就在我眼皮底下，一个男扮女装的变态跟三浦系形影不离，我要是一点谱都没有，这万一三浦家的那对双胞胎知道了天野真琴的底细……说实话，单挑我赢悠斗不成问题，但要赢龙矢就比较勉强了，而且涉及到三浦家小公主的安危，我敬爱的师父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再加上还有虽然在三浦家地位垫底总是被兄姐欺负但其实战斗力还是有那么点的龙良……啧啧啧，”朔夜摸着下巴，“我会被修理得很惨很惨。”
　　“难道知情不报就不会被修理了？”黑羽哼笑，就她所知，吉良朔夜完全没有做过任何‘阻止女装变态接近三浦家小公主’的措施。
　　“这关我什么事？”朔夜满不在乎，“三浦系都十七了，难道连辨别友人可交与否的基本能力都没有？反正她早就知道天野是男生，还一直在帮他隐瞒，不存在被骗的问题，至于说天野真琴的人品，成田家的家风严格到苛刻的程度，容易出变态，但十恶不赦却很难制造。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底细就比较容易判断三浦家其他人什么时候会察觉，然后，我就可以在被牵连到之前便溜掉。”他一向认为，所谓情报，第一作用就是损人利己。
　　“介意我跟莲二分享以上情报吗？”黑羽问。
　　“说得好像我介意你就不会分享一样。”朔夜嗤笑。
　　“我一向先礼后兵。”黑羽并不否认她只是在装样子。
　　“随便吧，不过，天野需要保持女装扮相不被人揭穿直到高中毕业，这涉及到了他的梦想，还有三浦家小公主的，所以，”朔夜的神情依然漫不经心，但却又带着毋庸置疑的认真，“嘴下留情，请在适度的范围内分享这个情报。”
　　“你想帮他们？为了梦想？”
　　“傻子，”朔夜笑了笑，“梦想这玩意，就是因为不现实所以才显得美妙，我不是说梦想不可能实现，但是，即使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梦想，往往也会惊觉，其中充满了污浊和疲惫，跟平日的生活没有本质区别，它最美好的时候永远都会是将要实现且还未实现的瞬间。”
　　“是吗？那是因为要么你实现梦想的方式错了，要么就是你根本没有实现过真正渴求的梦想。”
　　“也许吧，”朔夜看了她一眼，若有似无地扯着嘴角，“祝你美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