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微凉》姬染

11、第 11 章

　　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她埋头看着手里的资料，“经理，关于辞职的事，我想跟您谈谈。”
　　经理抬头定定地看着我，“进来吧。”
　　在电梯前安静地等电梯，经理说去和幕涵好好地谈谈吧。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淡化了沧桑。第一次见到经理，苏幕涵轻柔地说，“这是我姑姑。”我以为会见到一个冷艳美人，看过去，却是一个头发有些斑白，眼角淡淡皱纹的女子。事后苏幕涵说，姑姑当年为了姑父跟家里断绝了联系，直到最近才联系上。
　　闭上眼，如果电梯里人数是单数，就回去，如果是双数，就上去。“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睁开眼睛，然后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电梯里的人是苏幕涵......
　　“不进来吗？”电梯快关上的时候苏幕涵开口了。
　　我慌忙冲进去，抬头看苏幕涵一眼，他也正看着我，气氛有些尴尬，我没话找话，“韩雨呢？”说完，空气有些冷。
　　“下班了，”苏幕涵淡淡地回，然后转开眼睛。
　　这是韩雨回来之后我们第一次聊天，聊的话题还是韩雨，承认吧，韩雨是我心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软伤。
　　“我们谈谈吧，”苏幕涵开口。
　　我一个激灵，谈分手吗？会不会给青春损失费，分手费之类的，貌似有钱人分手的时候一定要大方地给张支票，说数字你自己填，不然显得瞧不起他。
　　到停车场，发现这厮换车了，苏幕涵打开车门，“车前两天送去护理了，所以暂时用这个。”
　　这是在跟我解释吗？转头看他，正弯身坐进车里，话说我跟苏幕涵的交流有严重阻滞现象，除非必要他除了恩，啊，哦外似乎很少用其他的字，话又说回来了，有这个几字在生活中已经足够了。我要出去了，哦。饭吃了没？恩。今天忙吗？恩。要休息不？恩。然后继续恩、啊、哦就可以到天亮了。
　　下班时间，路上有些堵，沉闷的鸣笛声不时传来，侧过头看苏幕涵，似乎有些消瘦了，也是最近公司一直忙着重组的事，经理都经常要加班熬夜到很晚，更何况是他呢。
　　“饭有按时吃吗？”话一出口，我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MD，我这是在跟他求和，我有必要吗？
　　苏幕涵愣了下，转过头来，嘴角轻扬，“我以为你要一直这样到下车呢？”
　　我默，你丫的，给你台阶就赶紧滚下来，还在那装大爷，空气沉闷，压抑着呼吸，深深吸口气，苏幕涵轻轻地叹口气，“夏末。”
　　猛地转头，在苏幕涵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紧缩的瞳孔，那里雾气朦胧，轻嘲，“分手不用这么文艺腔的。”
　　苏幕涵的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韩雨不想半夜三更她爸妈担心才叫我去接机的，当时我看你在休息，就......”我看着他不说话，终于他说不下去，“韩雨只是我的妹妹。”
　　“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和韩雨从小一起长大，并且父母一直撮合我们，在我的想法中我们会顺风顺水的走到结婚，所以她决定离开时，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潇洒淡然。”
　　“现在呢？”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夏末，我已经变了，”苏幕涵深深地看着我。这是苏幕涵对我说的最煽情的一句话。
　　以前我和苏幕涵一人一台电脑，他看报表，我玩游戏，偶尔抽风了就问他“苏幕涵，你爱我吗？”他从电脑里头也不抬，“恩。”我对他的满意不回答，“如果你爱我就来陪我玩游戏。”自从我们两个开始恋爱后，这厮就不玩游戏了。我每每追问他，他总淡然一笑，“游戏浪费生命。”我靠，那你以前每天都当明天是世纪末日一样的玩。这厮轻飘飘地来一句，“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要吃夜市林。”
　　“下车吧，已经到了，”苏幕涵驾轻就熟地找地方停车。
　　我狠狠地盯着他，“说，最近是什么时候来的？”
　　“恩，”苏幕涵皱着眉头想了想，“一个月之前陪你来的。”
　　“不错，死守着不要说出韩雨两个字来。”
　　苏幕涵笑，“我说的是真的。”
　　想想，决定相信他的话，这厮跟韩雨两个13门的教主估计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他们两个要约会也是去个灯光昏暗迷离，搞个七分熟和五分熟的牛排，呷着红酒，来一句，“为了我们的重逢干杯。”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半天，苏幕涵问，“你早上脸没洗干净，有眼屎。”韩雨用手指抠下眼角，“靠，灯光这么暗，你也能看得到，你眼睛250的吗？”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路人看我一眼，然后匆匆地走过。苏幕涵也看我一眼，然后淡定地走过。
　　路上嘈杂，到处是小吃，从街头走到街尾，我左手一串烤肠右手两串烤肉，拿不下的就堆在苏幕涵手里，苏幕涵皱着眉头，倒也没说什么。不知道谁的手机在唱，“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这么长。”于是我咬着烤肠，当场石化了,咱们的淫民也太奔放了。
　　犹豫了下，还是吐了出来，吃烤肉，咬一口，手机？我的手机呢，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竟然有三个未接来电，季栩的。刚拿出手机，手机就嘀铃铃地感应起来，手一抖，差点扔了手机。颤巍巍地纠结着接还是一会再打回去，苏幕涵见我久久不跟上去，回过头来，“在做什么？”他一出声，我手一激动，手机啪地摔到地上，赶紧将手机捡了起来，按下接听键，“在哪呢？”
　　“啊，我在和子初逛街呢，可能要晚会回去，哈哈，忘了给你电话,晚饭.......”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一阵嘟嘟声。
　　这人怎么了，嘟囔一声。苏幕涵站在那路边，我赶上去，“走吧。”
　　苏幕涵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我也懒得理他，他这一天已经将他贫乏的语言透支了许多。夜市热闹，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我拉着苏幕涵在人群里冲撞，买许多的零食塞在他的手里，偶尔在他哀求的时候喂他吃点东西，将刚刚的插曲都抛到九霄云外。有些事，他假装不存在，我假装忘记，我们又回到那些云淡风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