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的时光》折凳

16、第一堂課

　　薛柔怔了怔。

　　她想起昨天不小心在图书馆睡着的事。落晖说是他背着自己回主宅的，或许在那个时候，莫萧给的磁片就被发现了也说不定。
　　而那磁片中的东西就足以证明自己不是序时枫眠。

　　可是换一个方面想，落晖不但没有谈到有关她身分的事情，今天就如往常一般，毫无异样之处。
　　真不晓得他是装蒜还是无知。

　　「呀……算了。在这苦恼着也不是办法嘛。」她无奈的摇摇头。
　　拉开沙发正後方的暗柜，薛柔小心翼翼的将古书收好，心想，最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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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自习课，选手们准时进入图书馆。头一次见到这间「隐藏」的教室，纷纷兴奋的讨论起来。
　　薛柔却感到挺悲哀，怎麽就没有人问这是谁准备的呢？虽然百分之七十都是副班长准备的啦……不过自己和落晖也很辛苦好不好，真是……

　　「不晓得合唱团指挥怎麽样了。」她有些沮丧的说道。看到伴奏的脸，不禁想到那个天天偷懒丶指挥力量薄弱的合唱团。

　　「没有妳，大概大家都不想练了吧。谁叫我们的指挥被比下去了。」伴奏有些漫不经心，说完还朝她灿烂的笑了下。

　　这是在怪自己半路杀出来，挡了指挥大人的前途吗……伴奏大人您欺人太甚……还笑！

　　「不过不需要担心，校长已经自动把表演时间挪到下下个月了，所以不用太自责。」她又一脸友善的拍拍薛柔的肩膀，一副「自己很慈悲」的样子，惹得薛柔有些冤枉了。

　　「我什麽时候自责过……」

　　「啊，妳爸耶。」直接忽略了她的辩解。

　　序时宸又是穿西装丶打领带，不轻不重的敲敲教室木门，嘈杂的人声瞬间消失。
　　他快步走进，熟练的挑出书架上的书，至教室最前头站定，又笑着说：「午安。我想我应该不需要介绍自己了，倒是你们，彼此应该互相认识一下才是。」他感受到教室内瞬间升起的诡异气息，顿了顿，修正道：「不过那是等会的事。我先发下一份考卷给你们写，限时二十分钟。」

　　考卷发下，中四那群人中响起了小小的抽气声。
　　等到薛柔拿到了考卷，倒是比那人还严重，被自己口水呛得厉害。

　　十二题计算，二十分钟？！这还不是普通的考卷，一般高中生根本不会写！

　　「妳确定这写得完。」她愁眉苦脸的望向隔壁的伴奏。

　　她亦是苦着脸直摇头：「我很确定写不完。」

　　「那好吧。」她握好铅笔，肾上腺素瞬间爆发，唰唰唰开始狂飙，纸都差点被她的冲劲给划破了。
　　可恶，序时宸这个家伙！难道都还没整到他，自己就注定要失败？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喂，其实写不完也不用这麽拚的……」伴奏抹了抹额上冷汗。在她暗来，序时枫眠就快烧起来了……不不不，是燃起斗志的火焰。

　　「不管，我一定要写完！」她咬牙切齿。顺手抄走伴奏手中的橡皮擦，劈哩啪啦的胡乱擦着。

　　「好好好……随妳。」

　　随着笔尖往最後一题的方向移动，她脸上早已写上了疲惫二字。

　　看来自己是不能小看朔安中学。这些考题她可是到大学时，才和同学研究出点头绪的，没想到这群高一丶高二的选手们就得学得精熟。
　　想起聚餐那天莫颜一脸精明的样子，她想，景渊中学想必是个难搞的对手。如果不认真比赛的话，也许还会不小心被打得落花流水。
　　她在心中哀怨了下，心想这世代的人怎麽都这麽不可思议又变态啊。

　　「时间到，考卷收上来。」一分不差。序时宸推推眼镜，面上表情有些期待。
　　这时他接过学生手上的考卷，随意翻了翻。翻到最後一张考卷，那是枫眠写的。看了半晌，他眼神虽无惊叹，却也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

　　「大概看了一下你们的答案，大部分都答对了一半。有些人计算错误，有些人计算过程不完整，不过没关系，我们有两个礼拜的时间改掉这些怀习惯。」他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元璟翎，元璟翎立刻将点名表拿了出来。

　　「考试结果明天会公布在公布栏上。」他道：「那麽，坐在最左边的那位……」

　　众人跟随他的目光，发现他指着的人正是薛柔旁边的伴奏。
　　伴奏愣了一下，慢慢的将手指指向自己：「我吗？」

　　序时宸点点头：「对，就是妳。妳现在站起来自我介绍，选手们必须互相认识一下。」

　　她虽然有些为难，可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
　　「呃，我今年十七岁，性别是女生……」

　　薛柔抬头看她，无言道：「难道妳天真的以为人家看不出来妳是女的吗……」

　　她也无言的想了下：「对喔。」
　　「嘿，别瞪我嘛。」她朝众人笑了笑：「我叫周舟，如果可以的话……绰号请还是叫我周舟，谢谢。」

　　僵硬的气氛中，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一名身材高挑的中四生也站了起来，说道：「周舟学姊真是个有趣的人。」

　　周舟伴奏见他替自己解围，露出了万分感激的表情。

　　「我是沈阳，学姊还记得我吗？」沈阳不冷不热的点点头，却让人觉得挺亲切。

　　「你也是我们合唱团的对吧？」她停顿几秒，忽然恍然大悟道。
　　她还在想，为什麽一个陌生人会平白无故帮助自己，结果原来他也是团员，自己这麽晚才发现，倒是有点不应该。

　　「正是。」他笑道。

　　薛柔有些暧昧的和前座的元璟翎对视一眼。
　　於是副班长颇有威严又不失清亮的声音也加入了他们：「你们两个要是想继续聊，教室外有一张长凳，我想序时老师不会反对学生之间热烈交流的。」

　　「这……」

　　「噗！」薛柔首先笑了出来，坏心眼的看着耳根子发红的周舟。
　　周舟愤怒的眼光朝她扫射，依嘴型来看，似乎是在说：「妳给我记坠。

　　「沈阳，真有你的。」坐在沈阳旁边的人揶揄道。

　　「原来周舟好这口，我明白，我明白了。」

　　来，大家一起看看咱们刚刚出场便出糗的沈阳小朋友，嗯，表情相当窘迫，脸就跟那愤怒鸟一样红呢。

　　教室内一阵喧哗。序时宸沮丧的看着八位选手闹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十分没出息的站在一旁当孤独老人。
　　薛柔偶然瞥见他可怜的样子，很有成就感的哼哼两声 。

　　第一堂课後半段由於同学们彻底乱了秩序，似乎就在这一阵欢乐中悲哀的自动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