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It’s becuase of love （日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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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你，我的爱人
我们的相遇绝不是偶然
而是上帝的成全
知道为什么吗？
Because of love.
当谈无欲在收拾素还真遗留下来的东西时，发现了一个小本子，他坐在素还真以前最喜欢坐的那张单人沙发上静静地一页页翻看，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拥抱他，但他却浑身冰冷。
“我今天好像看到他了，但是不确定。我问了屈世途有关他的情况，他也只是说他很好。我知道他会过得很好。可是我却会忍不住地想，他没了我，会不会不习惯？他总是工作得那么晚，有没有替他泡一杯热牛奶？我既希望有这样人，又希望这样的人永远不要出现。”
“我一直在梦里与他相遇。在我的梦中，他总是微笑着，不是他平常那种嘲讽的冷笑，那笑里的含义我不愿深究。他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穿着他最常穿的衬衫，我们好像恍然回到了从前，那是大学时候，我和他一起考入了同一所大学，那时的我们意气风发，总是与对方过不去，校园就是我们决斗的战场。我当时一直肯定他是在意我的。后来也的确如此。我们在一起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太别扭了，但幸运的是，他并不抗拒我和他的肢体接触，有时候我们就这样各自静静地作坐着，看各自喜欢的书，一个午后就这么过去了。我不在乎别人对我们的看法，他也不在意，我们可以随意地牵手、拥抱，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是相爱的。那时的我多傻啊，竟然还想着，以后赚了钱，要给跟他一起在郊外买一处别墅，我们老了以后就在那里住着，早上起来一起沿着湖边散步，午后就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晒太阳，我会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抱着他，轻声哄他入睡......”
谈无欲的手轻轻地抚过平滑的页面，仿佛在抚慰笔记本中素还真那永远无法平复的心绪，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脑海里却不断地闪现出那通让他不敢再回想的电话，正是这通电话，让他所建筑起来的全部骄傲与勇气，宛若在千蚁疯狂地噬咬后摇摇欲坠，就这么土崩瓦解，瞬间轰然倒塌。耳中，还回荡着素还真最后的声音。
“你好，我是谈无欲。”
“......无欲，是我。”
“......”
“不要挂断，好吗？你先听我说......”
“Je ne sais pas comment je ne veux pas perdre ce que voir au revoir（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我不想失去的人说再见），Si je ne peux pas vous toucher, je vous souhaite une bonne matinée, l'après-midi, bonne nuit（假如再也碰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素还真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我马上通知医院......”
“Je t'aime, mon seul véritable amour（我爱你，我唯一的爱人）......”
谈无欲从可怕的回忆中惊醒，素还真的那几句法语是他们曾经法语练习的句子，是一些电影的台词，那时的素还真流利地对他说：“Je t'aime, mon seul véritable amour（同上）。”他的脸顿时泛红，但随即也回了一句：“je suis aussi（我也是）。”
但是现在呢？谈无欲随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继续看下去。
“我曾不止一次地幻想着，我和他的再相遇。他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我呢？是面无表情，还是满脸嘲讽的冷笑，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曾经我亲吻过无数遍的唇瓣吐出最恶毒的言语。我可以想象他身姿挺拔地站着，对，就是身姿挺拔，他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会保持他最得体傲人的体面。我会微笑着上前，只是跟他说一句：‘好久不见’，只是‘好久不见’啊，他会怎样回答我呢？我不愿再想。我的这点心思只能被我写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翻看，除了他。我愿意双手奉上我的一切，如果某天他看到了，我可能会大胆地上前环抱住他，抵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慢慢地看。我不会让他挣脱我的怀抱，我会不断地亲吻他，就像我心里渴求了不知多少次那样......”
“慕少艾说我的脸上戴了一副面具，那面具地下的脸只有他才能看得到。我笑了，不置可否。我知道别人对我如何评价，无非是精明圆滑、狡猾诡谲。商海沉浮了这么多年，该失去的失去了，该得到的也得到了，除了他。我走遍了我和他曾走过的地方，最后停驻在我和他经常坐着的小山丘上，那里有一个清澈的湖泊，几只水鸭正悠闲地戏水漂流。他那时曾跟我说过，‘水是最骄傲的，就算再怎样无形多变，它也不会改变它的本质。自由自在，无所畏惧’。我在那里坐了一个下午，只有我一个人。是不是他也会时常来这里坐坐？因为这里真的是个好地方。但过了一会儿，一对甜蜜的情侣手牵着手，也来到了这里。我沉默地看着他们，他们似乎正在热恋吧，面红耳赤地说着悄悄话，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幸福。我无声地笑了，瞧啊，这就是爱情，我曾经满满的一怀抱的爱情，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愚蠢地缅怀伤感，不能自拔。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向爱情的坟墓，让绝望为馆，让嘲笑成为为我送行的哀歌，谁都无法救赎我。我双手交握在胸前，静静地等待着死神带来对于我的最后的审判。”
“This is my destiny（这是我的命运）......”
谈无欲手上的笔记本悄然掉了下来，他再也抑制不住心绪的狂潮，捂着脸，无声地掉下眼泪。那眼泪太沉重了，一滴滴地在他的裤子上留下一道道绝望的痕迹，他的声音破碎脆弱，一声声地凑成断断续续的句子，“Vous êtes le tout ce que je veux（你才是我想要的一切）......”
其实他是做过准备的，那天，他刚准备好想约素还真出来吃个饭，“顺便”暗示他自己想与他像个朋友那样重新开始，但是，好像他们之间注定只能错过，就像沉入大海的任何东西那样，无法自我救赎，只能沉入海底，暗无天日。他的一切都被打乱了，突然被打入了黑暗之中，突然要承受一个故人的死亡，素还真在最后有没有想过，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为他留下一滴微小的眼泪？
那是他的罪。
几天后，谈无欲去了一趟墓园。他只带上了素还真的那本笔记本，慢慢地在一排排肃穆站立着的墓碑中寻找着熟悉的名字，终于，他找到了。
他在墓碑前缓缓蹲下，迟疑地伸手轻抚冰凉的墓碑，苍白的手指拂过素还真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神情安然，带着一丝悠然的笑意，他好像在与谈无欲对视，那么温柔。谈无欲笑了，前倾着身体，把头靠在墓碑上，低声说：“我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风拂过他的脸带来的一点小小声响，谈无欲摩挲着墓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跪在地上，低着头，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动作。
“我知道的，你一直想找我。”
“你知道你最混蛋的地方在哪里吗？就是你明知道我们各自无法割舍，却无法鼓起勇气走出这一步。”
“好吧，我也很混蛋，我失去你，算不算上天给我的报应？”
“他们连你的骨灰都不让我见，我不说什么，什么都不说。我知道他们恨死我了，恨我折磨了你这么久，最后到死念的都是我。”
“你恨我吗？不，我太愚蠢了，如果你也恨我，就不会给我打最后的那个电话了。”
“.....我想见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你从地底挖出来，我知道你想跟我在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以吗？”
“可以吧。”
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谈无欲无声地跪着，连哭泣也是沉默的，像是怕被别人发现，殊不知，年轻时的他们，最是意气风发，最不怕这些的。他不是在赎罪，根本不是。今天的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逐渐被曦日的余晖映得黄灿灿的，几只大鸟飞过，留下几声长鸣；就连风都是温柔的，像一只熟悉的温暖的手，正温柔地擦去无休无止的眼泪。
谈无欲一直没有抬头。他睡着了。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温柔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慕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和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火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上的山上它缓缓地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隐藏着脸庞）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It’s becuase of love （日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