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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生离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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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绯花与臻儿进府时,穆洛川他们正好吃过晚饭,见她回来,李夕露邪邪一笑,挑眉道“侧妃娘娘这趟出门可出的真有意思,也不知是在外面做了什么,竟还换了身衣服回来。”说完抿着袖子笑了。绯花这才记起自己换了衣服,道“今天掉到水里了,白先生找了件双双以前的衣服给我了。”
“怎么游玩也能掉到水里?侧妃娘娘玩的还真尽兴啊!”李夕露穷追不舍。绯花正要开口,穆洛川站起身,对着一边的雷伯道“让厨房给倾城弄些去寒茶,天凉,别感冒了。”
“白先生给我喝过了。”绯花说着,穆洛川却坚持“再喝一些,这天水凉的很。”绯花没有再拒绝,在场的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大家看了王爷的反应心里知道多说无益。
草草喝下了去寒茶,绯花匆匆告辞就回到了自己的翠微林,等她回到翠微林时,青鸟已经在那儿等她了。“怎么样?送去了吗?”一见他,绯花急切的问,雷弈要紧不慢的点头,然后用嘴指指自己腿上的回信,绯花连忙拿下信,打开,只见一行小字跃然纸上“不见不散”。她便若有所思的笑了…
“你交代我的事我是办好了,那我交代你的事,你办的怎么样?”雷弈问道,“当然了!按你说的,带多轮达去了育龄堂,也说了你要我说的话。”绯花说着,又微皱起眉头“如果鞑靼真能与烁异和平共处就好了。”说到这里,她想起了多轮达今日所说鞑靼的议和条件,不禁心里一沉,不知接下来的议和是否能顺利进行。
待穆洛川进来时,绯花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手中摸着今日多轮达所送的鬼首面具,她放在自己脸上比一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为何这摸样会让她觉得那么熟悉?“鬼首面具?为何在你这?是多轮达给你的?”穆洛川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回过头看向他,穆洛川径直走过来拿过她手中的鬼首面具,左右打量,听过多轮达说过祖父与鬼首故事的他,当然也知道,这面具对多轮达以为着什么,他轻佻的说“不是说是他祖父的心爱之物吗?怎么舍得送给你?难不成?”他抬眼看向她,目光如炬直射她的心,想到今日多轮达的表白,绯花有些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这一闪避让穆洛川即刻肯定了自己的怀疑“那多轮达当真是那样大胆,敢动我断空王的妻子的念头!”他有些生气,眉头皱的很紧,死死的盯着她,绯花一听这话,才知道原来穆洛川一早就看出了多轮达的心思,“难怪他一来便说要我烁异答应和亲才能和谈,原来他的脑筋早就动到你身上了!今日他是使了什么手段了吧,倾城,本王告诉你,不管你们今天做了什么,你都不许离开本王的掌控范围,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说着,只听见他“砰”的一声,将手中的面具用力的扣回绯花面前的梳妆台上!
他眼里全是怒意,绯花这下却是不闪避了,她站起身子,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自己今日对多轮达坦言自己对穆洛川的情感,不知怎的,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无比的塌实,所以,当一抹笑容出现在她的嘴角时,倒让穆洛川不知所以了,绯花走近他,拿起被他扣在桌上的面具,比划着放在脸前,就这样隔着面具,只透过面具上眼的洞看着这个男人的眼“人,真的很奇怪,就像是随身戴着一个面具一样,为什么在说话的做事的时候总爱掩藏自己真实的想法,为什么不把“你去干嘛了?”直接说“我很担心你”;为什么不把“不许离开我的掌控范围”直接说“我离不开你”;为什么不把“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直接说“我喜欢你”;为什么人那么奇怪?”
绯花的问题原本是最简单的问题,却如一股清水冲刷着穆洛川的心,面对她的坦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不诚实。看着眼前的这个隔着面具的女人,虽是隔着面具,但此时他却觉得,他们彼此坦然无比,于是,他顺从了自己内心的感觉。他将绯花拢入怀中,柔声道“本王不允许你和除了本王之外的男人有任何暧昧,不是我不信任你,在心胸阔的男人也会吃醋的,更何况本王…本王是那么在乎你!”
第一次,这是穆洛川的第一次表白,让绯花的心好一阵扑通乱跳,她绯红了脸,躲在他怀中偷偷笑着。突然,她觉得心脏猛的一痛,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脑子里似乎要闪过什么画面,却什么也没闪过,她只觉得自己拿着面具靠在某个人怀里这个情景、这个感觉很是熟悉…“倾城,今夜…本王想住在你这儿”他的话轻轻在她耳边吐出,换来的却是她的沉默,有些无奈有些失落,搂着她许久他才道“倾城,为何如今你一次也不留我…”
绯花只能沉默,她无法将她的苦衷告诉面前的男人,只能看他失落而去…
第二日,断空王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今天皇上很是奇怪,似乎想把手头上的事都在傍晚前解决。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却没见到倾城“侧妃呢?”他问,“侧妃娘娘今日一天都在翠微林没有出来,中餐也在院内用的。”雷伯的回答让穆洛川抬起头,“莫不是病了?”见他眼里那一丝担忧,雷伯连忙道“中午见娘娘时气色还不错。”听雷伯这样说他才放心继续和众妻妾吃饭。
其实,这个时候,在翠微林里,绯花以头晕想休息,不让人打扰为名躲回了房间,支走了月牙。自己则从倾城的身体里出来,交代雷弈在这里守着,在太阳一落下时便从后门偷偷溜出了府邸。
郊外,黄衣公子立于亭内,怀中取出帕子,帕上的金色菖蒲显示出他尊贵的身份,帕中却躺着一支极为普通的红色发簪,目光从这簪上落入手中的字条上“彩虹亭边,日落相见。”
抬眼看着太阳一点点的落下,他的内心激动澎湃,直到身边一个声音“彩虹公子。”他转身过去,强烈的压抑着欣喜的情绪,只是微笑的看着来人“你来了…”
绯花快步走来,小脸潮红,来到穆睿硕跟前时候,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连忙拿出袖中的帕子擦着额上冒出的细汗。那帕上毅然出现的金色菖蒲正说明它就是那日穆睿硕给她擦雨水时留给她的帕子,见自己的帕子她随身带着,穆睿硕心里透露着喜悦。“等很久了吧?”由于身体的原因绯花只能等日落后才能出来,所以一路小跑赶来也晚了不少。
“朕…我也刚刚才到。”穆睿硕说着谎话,为了日落之约,他白天加班加点拉着众大臣硬是在用晚膳前将手上的事都处理完了,只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来此等她了。
“我的簪子呢?”绯花很是直接,让穆睿硕先是一楞,然后将手抬前,绯花的红簪跃然于她眼前,欣喜出现在她眼里,于是,穆睿硕将簪子从帕中拿起,轻柔的插到她的发中“看你紧张的摸样好象这簪对你很重要似的。”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换来她的一句肯定。“确实很重要!”如此正经的摸样让他看着不禁觉得可爱。想着自成年来,后宫佳丽,皆为平衡朝中势力,多方考虑后所纳,从未有过真心喜爱的女子。就算是霍冰清,也只不过…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不免有些落莫。
“怎么了?”见他的神情,绯花关切的问。
“我也曾有过这样一支重要的簪子,原本该插在我最心爱的女人的发间…”他的眼神从未从她发间的簪子上抽离,“是清妃娘娘头上戴的凤头簪吧。”想到那凤头簪绯花的心不由得一沉,穆瑞硕看着她,微微惊讶,而后也释然,她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让青鸟送信呢! “我...”他忽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道“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这问题问的傻,一点也不像是帝王的问题,显然绯花也被他的问题搞的懵然。“做朋友不分身份不论贵贱,重要的是交心!”这是雷弈教的,绯花轻易的说出来,倒是让穆睿硕觉得她的特别,他笑笑,虽说是笑,但言语里却充满着无奈“我从小便没有什么朋友,身边的人不是阿谀奉承,就是对我期望很高,什么交心不交心,都是相互利用罢了。”他说着望向绯花,却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惜,于是,他抒怀的笑笑“不过,说道交心,恐怕也唯有六弟了...”当穆睿硕提到穆洛川的时候,绯花的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抬头见他,才发觉他兄弟二人从这侧面看竟有几分相似。
“你看,今天的天空跟我们上次见到的一样,星星都那么亮!”穆睿硕的话让绯花也抬头看向天空,“你上次许的愿望实现了吗?”她问,而他轻轻摇了摇头,望着她幽声道“以后的事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的愿望依旧没有改变。”绯花听了宛然一笑,道“看来是很重要的愿望哦!”说到这里,她不自觉的心沉了一下。“怎么了?”发觉她的异常,穆睿硕关切的问,绯花垂下眼帘,如果她上次的愿望成真了,那么她就要马上回去冥界了,那么...一脸的落寞怎逃的过穆睿硕的眼,“看来你的愿望也没实现。”
听他这样一说,绯花抬眼看向他“就快实现了,可是又害怕实现,做人还真难,左右为难。”
绯花的话倒把穆睿硕逗笑了“这是什么话,好像你刚刚才做人一样。”穆睿硕的话让绯花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像是被他抓住小辫子似的,连忙别过脸害怕被眼前之人发现什么异常,而她的举动在穆瑞硕看来,似乎是刚刚的玩笑让她生气了。“这个送给你!”仿佛变魔术一般,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金色的菖蒲式样的结式挂件,而后轻轻从绯花腰间抽出她的竹笛,动作轻柔又利索的将它缠在笛尾上,然后打个结,原本一个看似无奇的竹笛在这样一个挂饰的点缀下反而显出别样气质。穆睿硕一边拿在手上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边道“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却是我亲手所做,这笛子你一直随身携带,这金菖蒲你便也随身带着了!”他似乎是脱口而出,绯花却明白,这金菖蒲是皇室的象征,而此金菖蒲又是帝王亲自所做,又何止是贵重可言。“好看吗?”他问,她笑着点点头。“为何送礼物给我?”她问,他一愣,而后道“生辰礼物!”他编着拙劣的说辞,她却若有所思,“你送我生辰礼物,我却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
百年的孤寂,绯花哪里会知道自己的生辰,更从未有过生辰的概念。当失落出现在那双眸子里的时候,穆睿硕只想付出一切只要能扫去那一片阴云。“绯花,我的生辰是腊月初六,你以后也与我同一天生辰如何?”一听他这样说,她笑了,道“那样,每年你生辰的时候就会记起我吧"那样,就算她回了冥界,起码这里还有有个人每年有个时候会想起她,那样也不错。
“既然是同一天生辰,自然是要一起过的!”穆睿硕说着将竹笛还到绯花手中,道“上次的曲子真好听,还能吹奏一次吗?”绯花接过笛子,于是那行云流水的曲子回荡在这片夜空之中,穆睿硕陶醉在这曲中,自小母亲对他的要求就甚严,一直以皇子以皇帝要求他,在这样的身份背后,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普通的想寻得心爱之人的男人…
一曲终了,“如果以后我还想见你怎么办?”幽幽的他开了口。“你若想见我,便去找落倾城,她知道我在哪儿。”绯花将笛上的金菖蒲放在手中把玩着,却突然见到青鸟的声音,随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正奋力向她飞的青鸟“绯花快回去,要出事了!”一听雷弈这样说,绯花心升不妙,该不会是倾城出什么乱子了吧!
于是,在穆睿硕眼前,只见到青鸟飞来后绯花便慌张的离去,他要跟去,却在转弯处几颗石子飞来,他三两步躲避,却失了佳人踪迹。
断空王府邸…角落处的一片竹林…翠微林的小院内…一片混乱…
晚饭后,断空王爷前来寻他的侧妃娘娘,叫了半天的门也不见人开。青鸟感觉不妙连忙飞走,月牙闻声过来,王爷才晓得,侧妃身子不适不让人打扰在房中休息,可为何叫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实在是担心老婆的身体,于是一脚将房门踢开。
只见床铺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他的侧妃,人明明在房里却死叫不开?莫不是病了?走近一看,只觉得床上之人面无血色,穆洛川的心像是跳空了几下,迈近的步子像是千斤之重,他伸出颤抖的手,俯于鼻下,毫无气息!穆洛川简直不敢相信,昨夜他二人还在这里说笑,没有任何预兆下,现下她竟没了鼻息!!半响,穆洛川吐出几个字“去请大夫”月牙一听赶紧去。穆洛川看着床上的人儿,缓缓坐到床边,终于内心的痛楚让他一把将床上之人抱入怀中,她的身体如此冰凉,他紧紧抱住她,似乎是想将他的体温传递到她身上,那样她就能活过来。心的钻痛让他想起白先生的话,她已深深在他心中。“倾城…”他呼唤着她的名字…
王妃与众家子都听到消息赶过来,只见王爷抱着已面色苍白的侧妃,泪已留下。“王爷,不要太伤心了,担心伤了身子。”王妃只能这样安慰。在王妃的安慰下,穆洛川这才抬起头,就这一抬头才毅然发现——倾城左颈的那颗红痣不见了!!
就在此时,只听见月牙的声音“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