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事》亦无心

5、上学

　　时间的车轮又往前滚了几周，如果快六岁了。这几年如果过得相当充实，也相当忙。每一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早上起来得在家后面的操场跑上两圈，做做运动，然后到隔壁张老师家学习英语与俄语。等张老师上班去，再回家练习写字，看看书，写写练习。中午帮助妈妈做饭，打打下手。现在的如果已经能够独自做饭了，若大人没空，她便站在小板凳上面炒菜做饭。下午睡过午觉，醒来后便会做做缝补活计，或者织织小物品。前不久妈妈已经开始教如果织东西了。然后继续练字，或者看书。晚饭后会去林老师家学习电子琴。而周末她会去谢老师家学画画。谢老师书画都很厉害，所以现在书法也是由他指导的。在寒暑假期间，学校都会开办特训班，而如果也会背着画板参加美术班。
　　要问搬家后得到的最大益处是什么，如果倒不认为是住的地方大了，而是周围住的全部是老师，教各个科目的都有，这无疑给如果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这还真得庆幸父亲的单位是当地这所还算出名的大中专院校，师资力量非常强大。如果凭着自己嘴甜人聪明，十分招左右邻居老师们的喜爱，都愿意主动教她东西。所以，从两年前如果便跟着这些老师学习。
　　要学的东西太多，所以总是忙忙碌碌的。现在爷爷如安禄对如果的态度也改变许多，虽然没有像孙儿那般宠爱，但任谁也会喜欢这个努力又安静的孙女。所以，只要如果想学，如安禄便会亲自带着如果去拜师。看着孩子辛苦，大人们其实是心疼的。但如果却乐在其中，要知道技不压身呀，可能的情况下真是多多益善。
　　姐姐努力，弟弟有样学样，也似模似样地跟着学。本来早该去上幼儿园了，但是如果不喜欢，便一直没去。看着这样的情形，家人想着让如果早点入学。虽然根据相关规定是得满七岁才能读一年级的，但不是还得上学前班嘛。读完学前班差不多就满七岁了，正好读一年级。
　　如果还真的不太想上小学，不管自己表面有多小，可实际还是个成年人，真不想跟着一群小孩子读书，每天吵吵嚷嚷的。可惜没有办法，自己人微言轻，说的不算数，在还即将满六岁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九月，如果成为了一名青葱灿烂的小学生。
　　站在树下，如果看着不远处只有两层高的教室楼前面，一群或兴奋或害怕的小萝卜头正闹得不可开交，不是追逐打闹，就是大声交谈，胆小点儿的就在哇哇大哭。在小萝卜头的身边还围着好些陪同来的家长们，一边聊着天互相认识，一边或叮嘱或安慰着自家的孩子。乍一看去，就没有个安静的人。
　　这会儿，如果可是庆幸非常，还好她早早见势不妙远远的躲在了这棵大树下面，更庆幸的是，她有先见之明，坚决而强硬地告别了请假来帮她办入学手续的爸爸，在办好手续的第一时间同爸爸说了再见，而她自己继续呆着等待班主任的安排。抬头望天，如果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杯具。
　　上学是上学了，但是如果每天的外语课与电子琴课都没有停下来，周末的书画也继续学着。除了白天在学校里呆着，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如果反而觉得更自由了。
　　“上课就要认真听讲，不可以开小差，不可以讲小话。大家开始做课后练习。”数学老师蔡老师又用教鞭敲了敲讲台。而如果仍埋头看着书。
　　“练习必须在下课前完成，交给我检查。”数学老师开始慢慢巡视，“有些同学还没有开始做，呆会完不成，可得留校做完的。”她走到如果身边，手指在如果桌上敲了敲，没反应，再敲，仍被无视了。
　　“如果，你做完了吗？”
　　如果抬起头，看了看她，扬起笑脸：“蔡老师，我做完了。”
　　“哦，拿给我检查一下。”
　　“好。”如果拿起被自己放在桌面左上角的数学练习册，然后恭敬地双手递给她。
　　蔡老师仔细翻看起来，越看到后面，眉头皱得越紧。原来这整整一本练习册都已经工工整整地做完了，正确无误。而且在某些练习的旁边还写着清晰的笔记与心得，有多种解题方法的也全部写上了。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学生，蔡老师真有点头疼。本来学生聪明是件好事，可是若这个学生聪明却不听话，可真叫人为难。你说她不听话吧，但又尊敬师长，友爱同学，爱学习守纪律，可就是上课总不听课，只是埋头看自己的书。你想让她好好听课吧，但课堂上面讲的内容她都懂，就算自己都不好强求让她听这些她已经懂的课。
　　蔡老师踌躇许久，还是放柔了表情，轻声说道：“如果呀，老师知道你聪明，但是上课还是要听课的。你这样会影响其他同学的。”说着拿起如果正看着的书，原来是一本俄语课本。“现在继续上课，放学后你去办公室找下班主任王老师。”
　　说完放下书，蔡老师便走开了。而如果却紧紧地皱起了眉，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说服这两位老师，可千万别让请家长呀。
　　老师的办公室在楼梯口的房间里。不大的房间里，整齐地摆放着数张办公桌，而桌子上面堆满了教案与一打打的作业本。王老师是一个老老师，慈祥可敬，教书非常有一套自己独特的方法，更重要的是，她与如果家住得并不远。这时，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
　　“报告！”
　　“进来！”王老师停下笔，招呼如果在自己旁边坐下。
　　“如果，老师想与你好好谈谈，了解一下你的想法。只是聊天，你不用紧张。”如果点头。
　　“如果，现在上课是不是很无聊？”
　　“王老师，并不是无聊，只是课堂上讲的内容我都已经提前学会了，所以我想把时间用来看其他书。”
　　“嗯，我看过你的课本与练习册，都全部做好了笔记。听蔡老师说，数学也是这样，而且比老师教的还要细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我自己有学，还有就是问爸爸还有爷爷，还有姐姐，老师。我学的比较早，一直用的都是姐姐们的课本。然后，老师那里也有好多书，上学之前便有在看的。”
　　“你的情况其实我也有问过你家里，还有你的其他辅导老师。我知道你是个爱学习的孩子。你父母爷爷有没有想过给你跳级？依你的水平，可以与高年级的学生一起学习，也不会吃力的。”
　　如果猛摇头，她可不想太招摇，更何况，小学才是最该利用的时期呀。“王老师，我不想跳级。我有好多东西要学，我担心跳级后，会跟不上。”
　　“但是，你上课看其他书，若其他同学也学你这样，可会有不好的影响。”看着眼前锁着眉头的学生，王老师心里真是感叹不已，“要不这样，我替你把座位换到后面，你单独坐，这样就能少点影响其他同学。不过，你得保证，自己本职的学习不会丢。你办得到吗？”
　　“我办得到。”这下可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看其他书了。
　　“另外，我与蔡老师都发现你的练习写得非常详细清楚，而且很干净，爱护得很好。不知道你是否有其他用途？”顺手翻着桌上之前交上来的语文练习册，里面解题详细得就像平时老师们的版书，某些题上面还做着特别的记号。
　　“王老师，这些书本，我想着以后还能留给弟弟用。若弟弟有不明白的地方，一看我的笔记便能懂了。而且我还标了重点，难点，这样他学习起来便能事半功倍。”
　　“很好，你这种想法非常好。如果，除了帮助弟弟，你也得多多帮助同学才好。大家需要共同进步。所以，可千万别只顾着埋头苦干。在课后，或自习的时候，你可得当当同学们的小老师啊。”
　　“我会的。”如果郑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如果便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扎根了，那里俨然成了她的后花园，自由自在，或学习，或者思考，又抑或发呆，都可以自己决定。做学生就有这点好，只要你学习好，其他的事情，只要不太出格，老师家长都不会管的。而如果更是把这一个“优越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