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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Chapter thirty-eight. ...

  •   “去哪儿?”雨果问,“下午不做作业吗?”
      “这几天交上去的作业都是空白,”非利亚耸了耸肩,“没有老师会说我的,但你们得好好做,否则要罚抄格兰芬多守则一百遍。”
      “那不公平!”阿不思抱怨说。
      “没什么不公平的,你能每次魔咒都打满分吗?”雨果说。
      “但是你要去哪儿,非利亚?”阿不思问。
      “知道出事了吗?”非利亚问。
      “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雨果惊讶地说。
      非利亚扬起神秘的笑容,轻描淡写地把话题一把带过,终于在“晚饭见”的结束语中转身而去。
      *
      “斯科皮?”托尼惊疑地问,“你还不多睡会儿觉要去哪里?”
      斯科皮没有回答,匆匆地套上外袍走出寝室。
      他拧开有求必应屋的门,看到非利亚波特正站在实验台旁,稍稍地垂着眼帘摆弄着什么,看上去很认真。
      “过来。”非利亚抬起目光展开笑容。
      斯科皮走近几步,看到他面前的坩埚里是橙金色的液体。
      “把戒指给我。”非利亚说。
      斯科皮摘下戒指,手指上突然一空变得极不习惯。他把戒指递给非利亚。
      非利亚把它放进了坩埚里。
      斯科皮望着他伸出食指划了一下手腕,新鲜的血液顺着腕络流淌下来滴入金色的液体,液体翻滚起来,终于变得清澈透明。
      手腕白皙的皮肤自动愈合。
      “把你的手给我。”非利亚说。
      斯科皮把手递给非利亚,非利亚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指尖,斯科皮甚至没有感到疼痛。
      伤口愈合的同时血液落入清澈的液体,坩埚中的液体瞬间变成了纯粹的银白。
      非利亚往坩埚里放了一块透明的石头。
      “魔晶石,”他解释说,“时空魔法的主要载体。”
      银白液体里的戒指开始不断变换着七彩的颜色,在液体中跳跃翻滚,仿佛有生命一般。
      *
      “临终魔法的解除途径只有三种,”赫敏说,“第一,找到施法者的血液或者尸骨完成咒法消除;第二,复生施法者;第三,收归施法者怨灵。幸好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使用临终魔法,只有少部分的黑魔法师而已。”
      “但是这三种办法,”罗恩喃喃地说,“没一种是可行的。”
      “堕天使肯定已经把他们的尸骨毁了,不会留下血液什么的——就算留下来,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到?死而复生本来就几乎不可能——就和收归灵魂一样!”哈利绝望地说。
      麦格校长脸色沉重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赫敏问。
      “开始了,霍格沃茨外部,幻境开始出现。”麦格说。
      *
      非利亚把戒指重新戴在斯科皮的手上。
      “它能改变你身体的时间,”非利亚说,“只要念这个咒语,看到它闪过橙色,你的身体休眠了十分钟,但其实外界才过了一分钟。”
      斯科皮点点头。
      非利亚稍稍地垂下眼帘,似乎在感觉什么。
      “出现了。”他说。
      斯科皮抬头看了一眼,非利亚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神情,只稍稍地收敛了笑意。
      斯科皮安静着没有多问,和非利亚面对面坐在硕大的实验桌上,静静地欣赏他过于完美的面容——就像是家里用作装饰的水晶艺术品,若是不去关注而忽略了倒也罢了,只要目光少许停留就会赞叹不已。
      “斯科皮,如果想完美地解决这件事情,我可能要到魔法森林去一趟。”非利亚说。
      “但是你不能,”斯科皮说,“别忘了堕天使在哪里,你去不是送死吗?”
      “就算真的遇到,他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成型,”非利亚说,“而我提前经历了第一次蜕变,两个人实力就算不能说相当,也不会相差太远。”
      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就这么面对面安静地坐在那里。
      “你决定了吗?”斯科皮问。
      “是的。”非利亚说。
      “什么时候去?”斯科皮问。
      “等你的魔药顺利完成。”非利亚说。
      “你不用担心我,这本来就是我的选择,我愿意冒这个风险。”斯科皮说。
      “那你希望我现在去吗?”非利亚问。
      斯科皮张了张口,然后垂下了眼帘。
      “没必要冒这个风险,”非利亚说,“我不仅是在帮你,等你完成禁忌魔药,对我来说是一个坚实的后盾,我自己也会安全一些。但是我没资格替你选择,如果你说不需要我,我明天就去森林。”
      “不,”斯科皮说,“留下来吧。”
      “不管结果怎么样,哪怕真的出不来,”非利亚说,“也已经尽到了身为被选中的人的责任,有些结果没有办法强求。”
      “你是战斗的中心,如果你死了就没有继续的意义了。”斯科皮说,“难道非去不可吗?”
      “不,你和我一样站在中心,你知道吗?”非利亚笑了,“也许并不是非去不可,但那是我的选择,我愿意冒这个风险。”
      斯科皮望着非利亚的纤长的睫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们实在非常相像。
      “其实你在担心我,”非利亚笑起来,“斯科皮,也许我们不是朋友,但我们之间有一种牵系,是一种和魔法无关的东西,比朋友之间的友情更加难以割舍。所以就算我真的没有办法从魔法森林出来,你也要引导人们做最后的努力,就算明知没有结果也必须要做。”
      “如果你出事我会知道的,是吗?”斯科皮问。
      “是的,”非利亚说,“但即便你感觉到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斯科皮,你要帮助我稳定整个霍格沃茨,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
      *
      “父亲,你看这样好吗?”非利亚说,“我先用一个结界暂时遮挡这些幻境,这样它们就无法在媒体拍出来的照片上显示出来。”
      麦格校长和前格兰芬多三人组对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这大概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虽然只是暂时。”罗恩说。
      “但是没事吗,非利亚,做这种结界?”哈利问。
      非利亚转过头望着哈利,扬起一贯的笑容。
      “不会有事的。”他说,“而且现在稳定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和非利亚一同步出霍格沃茨,一眼就看到灰白色的场景——满地腐烂的尸骨,睁大的诉说着怨念的眼睛,面无表情朝他们爬过来的小小的婴孩,死气沉沉地扯起嘴角,发出尖声哭喊。
      罗恩瑟缩了一下,紧紧地靠着赫敏才没有摔倒。赫敏死死地扒着罗恩的手臂,哈利忍不住抓住了非利亚的肩膀。
      从非利亚的手指间张开透明的结界把整个霍格沃茨连同这些场景都包围起来,在他们面前仍旧是一派晴明的霍格沃茨,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你不害怕吗?”赫敏忍不住开口问道,“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非利亚放下了手,稍许地沉默了片刻。
      “人们恐惧这些,其实是害怕将来自己也成为它们中的一部分——被这个世界遗忘和抛弃,只能在怨念和绝望中度过漫长没有尽头的时间。”他说,“追根究底,这些充斥着腐烂和死亡的东西其实曾经都在阳光下面生活过,但是连他们自己都抛弃了自己而被这个时代淹没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们,包括我自己——都不会被时间遗忘,因为我们从未抛弃过自己。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他的神色恬静澄明,在阳光下微微垂着眼帘,深秋季节的清透蓝天下显得格外温柔,仿佛真能驱散了那些可怕的残影一般。
      哈利想,也许非利亚之所以被选中,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的魔法天赋,更重要的是这样一种力量。让人只要站在他身边望着他,就能感到宁静安心。
      但这个男孩十二岁的小小身体上承载着太多的重量,而哈利是他的父亲。
      *
      “整个下午!”雨果愤愤地说,“我们做了整个下午的作业!”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非利亚说。
      “如果你在的话,我们不用做这么久……”阿不思委屈地说,“我们会多出很多时间来玩别的。”
      “你竟然能用这种语气说出这句话来,阿不思,你被雨果带坏了。”非利亚说。
      “这是他的本性,非利亚,和我没有关系。”雨果说。
      “你们两个没有我是不是过不下去?”非利亚笑起来,调侃地说。
      “世界人民没有你都活不下去,亲爱的救世主。”雨果讽刺说,“要我跪下来膜拜你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当然更加不会介意。”非利亚扬起笑容,稍稍地偏过头接住了斯科皮的目光。
      “马尔福最近看你的眼神好像温和多了,”雨果同时发现了两个人的交流,好奇地说,“你给他吃了什么药吗?”
      “有什么药能达到这个效果?”非利亚问。
      “迷情剂?”雨果猜测着说,“也许能,像马尔福这种心灵防护很强——说穿了就是傲慢冷漠的人大概最多也就是眼神温柔点儿,总不可能扑上来亲你吧。”
      非利亚轻声地笑起来,眉目弯起来眼神明亮:“我倒是很想看看。”
      阿不思把嘴里的一口蜂蜜奶酪蛋糕喷了出来。
      “我好像看到莉莉在朝他偷看。”雨果说,“自从上次马尔福接住了她之后,这种事情好像经常发生。非利亚,你失宠了。”
      “是吗?”非利亚转过头去,果然看到莉莉抬起目光不时飞快地看斯科皮一眼,同时萝丝转过头朝他看来,和他目光相碰。非利亚稍稍地垂下眼帘避开了这次眼神交流,“难道你没有看到昨天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她是怎么爬到我的身上来的吗?”
      “也对,”雨果说,“如果不知道你的抗攻击能力,我差点担心你被勒死了。”
      “非利亚,我要吃奶油布丁。”阿不思眨巴眨巴眼睛朝非利亚看过来。
      非利亚认命地站起来去端离得很远的一盘奶油布丁。
      “哥哥当得挺有样子的,非利亚。”雨果笑得有些奸诈,“就是不知道以后情人当得怎么样?”
      “你要不要试试?”非利亚把盘子推倒阿不思面前,目光在雨果身上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圈,“我可以勉强将就一下的。”
      雨果被一口南瓜汁噎住,眉毛拧的好像吃了苍蝇一样。
      “我宁愿和阿不思试试也不要和你试试。”雨果说。
      “真的吗?”非利亚扬起眉毛,朝吃得不亦乐乎的阿不思看了一眼,“是的,你们很般配。”
      *
      “你看上去很担心。”托尼说,“是魔药出了什么问题吗?”
      斯科皮摇摇头。
      “说真的,什么禁忌魔药是不是太夸张了?”托尼喃喃地说,“你看上去和平时一样精力充沛,至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病怏怏的。”
      斯科皮瞪了托尼一眼。
      “非利亚波特给你施了什么魔咒吗?”托尼夸张地耸了耸肩,“你今天一个晚上不停地朝他那里看,而且一点挑衅的意思都没有。”
      “你能不能闭嘴?”斯科皮问,“你这张嘴一整个晚上既要吃东西还要罗嗦,而且都没有停过!”
      “原来根本就没有转性。”托尼抱怨说,“我太天真了。斯科皮,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儿吗?”
      斯科皮看到非利亚波特稍稍地垂下眼帘微笑起来,神色一如往常,好像不久以后要走进秘魔森林去会见可怕的命定对手,而且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的男孩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如果说是一种遮掩,是不能这样仍干净从容得这样自然而然的。
      大概是从没有担心过,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都只是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按着自己的心意,不论结果如何都能够坦然接受。
      ——“从没有担心过走不出来——尽管不是没有可能。”非利亚那时扬起唇角,颀长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拍拍他的手腕,双瞳明亮,不经意间仿佛披着柔和的光环,“因为如果真的走不出来,那就不需要我担心了。”
      他身上即使压着沉重的负担,但从来都不成为一种束缚。斯科皮想,他仍旧是按着他自己的步伐在朝前走。
      而他信任斯科皮,那意味着他所卸去的重量都交由斯科皮来背负。
      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有觉得累赘生气苦恼或者埋怨厌烦,就好像这些负担原本就应该是他的一样——他甚至有点儿喜欢非利亚波特对他的这份与众不同的信任。
      冥冥之中的确有什么魔法以外的东西把他们牵系在一起,已经没有办法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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