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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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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宾馆和吴邪那地儿中间得绕过西湖,房间里窗口的朝向自然是正对着西湖,我坐在窗台上给本宅通了电话,处理了琐碎的事,那边的伙计让我放心,我刚准备挂了电话,却传来了秀秀的声音。
“花哥哥,吴邪哥哥是不是盛情款待你了?这么晚才舍得回来。手机都不开机。”
“我没去吴邪那。——手机没电了。”
那边传来秀秀一阵笑声:“骗谁呀,我可是你发小儿。”
“不信拉倒。”我夸张地叹口气,“你怎么在解家?”
“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奶奶的老朋友找到的斗,霍家伙计探了个班。找吴邪哥哥做苦力,你给说说情。”
“什么斗?吴邪会愿意下么。”
“他不愿意,那张家小哥愿意呀。你打开电脑看看,我把资料发你e-mail里了。”
我确认收到之后,秀秀就把电话挂了。
看了资料总算明白说那哑巴张愿意下那斗是个什么意思。
这斗结构简单,不过奇怪的很,一群等大的墓室,约有十来个,旁边似乎还有一些,有两个尺寸稍大的,中间大约隔了三四个墓室,秀秀在旁边标明了耳室。左右却都没有分出来。
主墓室在哪却没有指出来,大概是霍家伙计没有探到。
下面附了耳室的照片,不甚清晰,有些晃了,大概是碰上了什么机关。不过隐约可见,耳室的壁画上雕刻的全是麒麟,栩栩如生。
最后又添上一句:墓室皆聚“邪虫”,望谨慎。
第二天不知怎么起晚了,我赶去吴邪那自然是没逮到他人,一整屋子就只有哑巴张一人在睡觉,叫他也不应声,只好打俄罗斯方块消磨时间。吴邪总不至于把哑巴张饿死在这,迟早要来的。
大概十点不到吴邪就来了,看见我愣了愣:“小花?你昨晚怎么走了?”
“小三爷,你是要我陪睡么?”我说着给他抛了个媚眼。
他一脸的“当我没问”转头看向哑巴张:“小哥,你醒了么?”
哑巴张就坐起身来看着他——啧,这差距。吴邪把早饭递给他,又关照几句,之后到我面前坐下了。
“对了小花,你怎么来杭州了?出了什么事?”
“我来看我发小儿啊——能出什么事,就你这小身板,找了你也解决不了啊。”
“……小爷我她娘的也不傻,快说,来干什么的。”
我用无比怜惜的目光盯了吴邪的脑袋半晌。
“……得,小爷傻还不成么……”
我掏出拷了资料的U盘递给他:“霍家那些人精找你下斗,里边是资料,你要不乐意我就给回绝了。”
“还下斗?”吴邪脸色一变手就缩回去了,“我命都不够啊。”
“得了,你哪次是缺胳膊少腿回来的——先看了啊,不然我不好交代。”
吴邪皱了眉头,接过了手:“那行……我下午抽空看看。”说着把那U盘扔进裤兜。
我冲哑巴张撇了撇嘴:“最好和你家这小哥一块看。”
吴邪嘴上应着,面色却古怪起来——我思量着是想到了哑巴张打游戏的样子——“那中午吃了饭一起去我店里?凑巧的仨一起看了。”
我笑眯眯应了一声,就和他聊起那些小时候的趣事。没一会儿哑巴张出去了,大约是洗漱。
我又和吴邪瞎扯一会儿,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哑巴张身上引。吴邪刚开始还戒备着,但毕竟没什么经验,两三句话就基本被我套出来了。他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比我这些资料多了性格方面的认知。说得起兴,吴邪叹气道:“你是不知道这人有多闷……”说着看了看门外,见哑巴张不在,凑近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和胖子私底下都叫他闷油瓶。”
吴邪靠得我很近,一低眸子就可以从T恤领口直望下去。身上有不少伤疤,覆了层很薄的肌肉。声音带着点热气飘转到我耳内有些失真。我笑出声来——不止因为内容,更多是看到刚到门口的哑巴张。
吴邪显然也听出了我笑声里的古怪意味,身子一僵就给缩了回去:“小哥你来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去、去吃饭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哑巴张似乎眼神冷然地盯了我几秒——他定定地看着吴邪,过了很久才缓缓点头。我看吴邪冷汗都下来了,看到哑巴张点头跟如获大赦似的,招呼我一声就颠儿颠儿的跟着哑巴张出去了,那谄媚样——这打小就没出息的,老九门也没没落到这地步啊?
由吴邪领路随便找了家饭馆,点几个小菜就算是中饭了。
哑巴张只吃了没几口就望天花板发呆去了,我也没什么胃口,随意扒拉几口就跟吴邪搭话。他刚开始还应我几声,之后连“嗯嗯啊啊”的都省了,只顾埋头吃,正眼都不瞧我。我只得拿着手机打俄罗斯方块。
“吴邪。”——难得,这哑巴张还会开口,——叫得是吴邪,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
这俩人不愧为一块下过斗的,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吴邪已经站起身来,“这才几天呢,小哥就和你有共同语言了——小九爷,好好干啊。”说着晃晃悠悠到门外去了。
怎么,哑巴张找我谈话?瞥了一眼却发现他已经又把视线放到天花板上去了,我赶紧低头继续打俄罗斯方块——怎么也不能输了气势,既然哑巴张要耗,那就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眼睛发涩,伸个懒腰打算认输了,没想到哑巴张那淡然的眸子就扫向我:“别管闲事。”
之后起身似乎是要走。
这没头没脑算是哪门子事?我四处看了看妄图找到点线索——吴邪在门外把玩着U盘——一下子明白过来。
要不是花爷聪明,还真被这哑巴张唬住了。看他离桌也有几步了,于是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小哥,你倒是护着他——话说回来,你拒绝的了?”说着就学吴邪的腔调,“小哥——你帮帮我……”
见他停下来回头看我,我又想接上一句,“小哥,我——”话没说完眼前就是一花,条件反射的偏了头,心里却还觉得危险,又猛一低头。
不知什么东西擦着后脑勺过去了,抬头一看后边,两支筷子掉在地上。有一根还断成两截。对面那桌的背对我的椅背上,有两个浅浅的凹坑。
这两下要打实了不死也得老年痴呆啊。再看那哑巴张,果然又是昨晚那副杀气凛然的模样——操,昨晚是你不认识我,今儿个又想怎么着?!
哑巴张也不解释,冷声道:“吴邪不会。”转身就走。
——这么肯定,你是吴邪亲爹还亲娘啊!我可是他发小儿!!
我收了手机,靠在椅背上仰头吐出几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待差不多了,抬头就见吴邪正过来拉我,哑巴张站在门外,也没有刚才跋扈的样儿了。
路上吴邪对着我低声问:“小花你干什么了?我还没见小哥发那么大火呢……”
我笑得那一脸灿烂:“那是你们平时太惯着他了。”
吴邪的沉默让我笑得愈发灿烂和意味深长。
我最后没有跟他们去店里,一来这种事情没了我他们更好定夺,二来我面上笑得灿烂心里却着实有点堵得慌——谁知道到时候会整出什么事来。
也没事干,自然是回宾馆。在窗台上打了会儿俄罗斯方块,烦闷更甚,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
窗外西湖在阳光下是漂亮的淡金色。一片浓荫垂下,被水纹捣成暗色的斑驳。
微风下的璨若星河,美不胜收。
我想到哑巴张的话,闲事——的确是闲事。
可是……
或许我不该给吴邪人皮面具。
——或许是我害了他。
我虚眯着眸子看西子湖水光潋滟,眼前慢慢浮现的,是吴邪小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