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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我总会想起前几月碰到吴邪之后发生的事，不知怎么就会有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坐在阳台打俄罗斯方块，恍惚间会觉得有人喊我小花。这个称呼实在是让我嗤之以鼻，因为总会让我想到那“生不如死的青春期”。不过也算是一种补偿了——我到底是不该忘记吴邪的。
说起吴邪，我想不通为什么小时候那个内向又不合群的小屁孩会变成打架骗人还下斗，几乎无恶不作的小奸商。
吴家应该算是最致力于洗白的了，结果出来这么个点天灯的败家子，因果报应？也是，老九门都已逐渐没落了，而随着没落，并没有如他们所期料那般平静下来，若不是还留有些威望和底蕴，怕是这九门提督早已消失了。就如吴三省的生意，仅留个空架，实际全盘崩溃。人心险恶，老九门万般算计，还是惨淡收场。
前几日秀秀去杭州住了几天，缠着吴邪带她到处晃荡，差点让吴邪在杭州迷了路。回来后和我聊这些，末了又加上一句：“我去吴邪哥哥那铺子里，看到张家小哥也在那呢。”
“那哑巴张？”我听后皱了皱眉，“吴邪怎么还和他混一块？”
秀秀没回答我，冲我眨眨眼，丢了张纸条给我，之后就走了。
上面记了一串地址，还有明早九点去杭州的火车票。
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第二天我准时上了火车。路上的莽莽榛榛让我想到了四姑娘山，，于是又想起吴邪要去救哑巴张和王胖子的决绝来，为此甘愿假扮吴三省的胆魄着实让人胆寒。我本来以为他能撑个两三天已是不错，没想到那场“沉默中训人”简直绝了，当时我看潘子都愣了，以他的身手硬是让那珐琅彩盘粉身碎骨。
人各自散了之后，吴邪瘫倒在地似是精疲力竭，我过去看他，他朝我干笑几声，随后抬手掩住了眼。我本来还想夸他几句，看他如此，也就拍了拍他的肩，退出了门。
第二日又见到他，似乎是彻彻底底的把自己那份犹豫抛弃了。那是我想，能让吴邪做到这个地步，那哑巴张和王胖子死也该瞑目了。
夹喇嘛还算成功，靠吴三省的脸招到不少伙计，也算有本事，霍家还让秀秀跟去，那丫头看来有些不太情愿，临走前还想把我也拐去。不过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我的确想跟去。权当长见识。
秀秀回来之后有好久没恢复过来，问她，就告诉我说王胖子安全得很，哑巴张倒受挺严重的伤。再问，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我有些担心吴邪，但一谈这些，秀秀就变了脸色，也不能逼她，只好作罢。
之后我与吴邪也没有联系，只有偶尔想起，清晰的，却也只有他小时的样子。
耳边传来的喧闹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窗外没有臆想中的四姑娘山，只有阳光倾泻，投下一片阴影。动了动脖子四处看了看，就见到车厢口王胖子在和别人争论什么——我眯眼仔细看了，原来想打招呼的念头这会儿也无影无踪——竟是那消失已久的吴三省。
我和对面的乘客换了座位，靠在椅背上，用眼角的余光能瞥见吴三省递了一叠文件给王胖子，胖子随意翻了两翻就给扔了回去。
“胖爷我虽然爱明器，但是胖爷这条命都是吴邪给带出来的，就这么点货你想让我出卖你侄子？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这胖子也算讲义气，不过看来确实气着了，不说这眼尖的没看到我，连场合都不顾就发火。
之后两人又小声聊了几句，王胖子一甩头发，扔下吴三省自个儿走了，无比潇洒，就跟吴三省是被他抛弃的情妇似的。
我到杭州时暮色将至，等我安置好行李，夜色更浓，我估摸着吴邪不会把哑巴张藏自己铺子里，这地址该是哑巴张的住处。等明早去可能没人，看时间也不晚，不如先去打个招呼。
我打的去了那里，门紧闭着，二楼的窗户却大开。正想敲门，一道人影就从窗口闪了出来。
——明明已经丢失的黑金古刀横在我脖子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寒气逼人，黑色碎发下的眸子杀气凛然。哑巴张上身赤裸，肩上的绷带才绑到一半，在夜色下的麒麟纹身若隐若现。
“小哥！”吴邪从窗口探出头来，声音似有些气急败坏。看到我之后微愣，试探性的叫，“小花？”
还不待我回答，吴邪已经缩回了头。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
“小哥，这是自己人。”吴邪安慰性的拍了拍哑巴张的肩，——这个动作莫名让我想到了吴三省——哑巴张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收回了刀，上楼去了。
他转身后我才看到，哑巴张背后从左肩开始，有一道约十来厘米的伤口。他们从广西回来也有个把月了，怎么还这么新鲜？
我收回视线看向吴邪，对着哑巴张的背影指了指：“又失忆了？”
吴邪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小花，你自己到处看看，我先去给小哥上完药。”
连我为什么来都没有问——我点头：“你们这待客之道也算绝无仅有了。”
他当时正在楼梯的拐角，闻言冲我笑笑，随后几步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四周都静了下来。
我等了一阵也不见他下来，就打算离开，刚出门就碰上了王胖子。
见到我他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吴邪金屋藏娇的地儿？”随后又自言自语的接上一句，“一定是霍家那大妹子告密……他娘的居然出卖胖爷。”
“天真！别和小哥卿卿我我的了，快下来接客！！”
回答他的是哑巴张的黑金古刀，贴着他耳朵边就飞了过去，吓得胖子浑身一哆嗦，然后立刻丢下我冲上楼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他的怒吼：“小哥你舍得谋杀你出生入死的战友吗！我们的革命友谊你也不顾了吗！”后一句该是对吴邪说的，“小哥无组织无纪律惯了，天真你抽空教育教育他……”
之后似乎是胖子被什么东西砸中的声音，吴邪的声音略有些幸灾乐祸：“小哥你小心点伤——”
“操！天真你这见色忘友的……”
我最后看了一眼从窗口泻出来的明黄灯光，转身往住处去。
还是打的，车子路过西湖时，我看到灯影憧憧，闭上眼脑海里明晃晃的，是吴邪小时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