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见闻录》爱情抗体

18、田园无小事

　　重庆是中国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古称江州，后又称巴郡、楚州、渝州、恭州。南北朝时，巴郡改为楚州。公元581年隋文帝改楚州为渝州，重庆始简称“渝”。公元1189年，宋光宗先封恭王，后即帝位，自诩“双重喜庆”，升恭州为重庆府，重庆由此得名，距今已有800余年。

　　纵观历史重庆曾经三次建都，分别为巴国都、大夏国都、民国陪都，自此重庆又有“三都之地”之称。1929年重庆从巴县分离，正式建市，编制为国民政府二级乙等省辖市，正式建市.

　　可谁都不会想道，这个二级乙等省辖市却在1937年到1945年成为中国抗日战争和反法西斯的最高的指挥部。中国大后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另外，国民革命军空军的作战飞机，美国志愿飞行团“飞虎队”都曾经驻扎在重庆。

　　1937年11月20日，中华民国政府发布《国民政府移驻重庆宣言》，12月1日正式在重庆办公，重庆成为中华民国战时首都。1940年9月6日国民政府明确规定重庆为中华民国陪都。

　　我闲时漫步在重庆街头，看着这番话喧闹，无法想象，这座美丽的城市是如何在密集的轰炸中坚强矗立下来的的，据不完全统计，在长达5年半的轰炸中，一万多人被炸死，一万多栋房屋被毁，因轰炸造成的损失不计。

　　每当想起我身边的重庆人，有可能是那一万人中的一个，我温暖的家有可能变成残垣断瓦，心里顿时难受的不得了。我知道历史的走向，可膨胀野心的侵略者不会因此而收手，贫穷积弱的祖国不会因此强大到有能力抵御外侮。我只有扇着蝴蝶的翅膀，努力改变身边人的境况。

　　无力，在庞大历史车轮的面前，我感到彻底无力。

　　我曾试图漠视身边的人，觉得不投入感情，就不会伤心。可你真正在这个时代活着，和这个时代的人一起生活过，你就无法拒绝那些活生生的人，那些活生生的感觉，因为你不能永远一个人无情无义地生活着。

　　至少，我做不到。

　　这和圣母是两码事。

　　散步的时候，我常常拉着仲文的手，慢慢告诉他这座城市的历史，细细描述它的美丽，带着他看周围的山河，指着那些很快就消失的景致。任何人都该了解自己家乡的美丽，越了解，你就越爱她; 越爱她，才能豁出命来保护她.

　　祖国，亦然！

　　我的诊所越来越忙，护士学校招收的3个女孩子已经满足不了业务发展的需要了。考虑到正骨和治疗跌打需要相当的力气，我决定招几个男护士。红纸一贴出去，报名的人差点踩烂了瘦掌柜的门槛。---没办法，瘦掌柜已经兼任了我诊所的公关主任和发言人。那双毒眼和接人待物的本事不用，真是浪费。

　　消息散开后，很多袍哥也想进来帮工，报名后经常晚上来我家串门，企图走后门。我虽然不想得罪各个大佬，可也没办法都收。只好委托瘦掌柜全权处理，找些勤快，忠厚，手脚利索的少年就好，要是识字，优先录取。

　　瘦掌柜身为地方堂口的三排，专管内部人事和财务收支，放到现在，那可是财务部主任兼人事部的大当家啊，说话绝对够分量。说出个“不“字，大家都要给个面子。

　　不消3天，5个小伙计就选好了，都是16，7岁的少年，换上了一水的白色上衣和白裤子，人也都打理的干净利索，更意外的是，还有两个识字的。细细问了去，原来是中学生，家里供不了了，出来找事情做的。我温言安慰了几句，鼓励大家好好工作。

　　当然我是一定要把我的规矩讲清楚的，尤其是关于个人卫生的要求，头发的长短，指甲的长度，工作服要定期清洗杀菌，吃饭饮水到规定的地方，禁止在诊所内，每天晚上要学习一个钟头，内容是学药名，看处方，认穴位，学习急救包扎等基本技术。简要说明后，我让识字的两个人务必在3天内帮助其他3个人把我挂在墙上的诊所守则给背下来，记清楚。

　　为了便于记忆，按照年龄大小，工号是甲乙丙丁戊的5个伙计3天后上岗了。大家都很满意，除了小丙。看着3个小护士偷偷地笑，长得五大三粗的小丙，郁闷极了。在小丁的谋略下，偷偷孝敬我了两碗打卤面，我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小三。” 呃，幸亏不在广州，否则你就是“阿三！”

　　有了人手后，我开始向师傅当初的模式转化，坐诊，出诊，配药和揉药酒都由伙计们接受，当然了，药方还在我脑子里，我每次都是捡那量最少，却影响最大的的两味药自己配，秘方，这个就是秘方，除非你用现代高科技给我一个一个试去。

　　眼看越来越多的商家想要代理我的大力丸，和大力酒，我一下子成了一块大肥肉。关门歇业两天后，果断地跟着瘦掌柜拜见了舵把子朱大爷。这些年，没少和他们打交道，尤其是我帮着他的三太太调理身体而一举得男后，更是对我客气的很。对于我想合资的请求，很豪爽的应了，瘦掌柜则更加有远见，建议我们给政府和驻军再分出四成分子，我和当家的各3成，这样不仅有了安全保障，还能通过他们扩大销路。肯定挣钱的买卖，谁都稀罕。

　　此外还建议大当家的除了掏股份，还负责原料药供应。，我呢，负责生产和研究方子。看着滔滔不绝有条理清楚的肖掌柜，我再次崇拜无比，“真是人才啊，股东大会被他几句话都建议完了。”

　　借着这股东风，我很快在短短半年里积聚了120多万的资产。瘦掌柜说的对，当走入军需的模式时，一切都好办了。公款那个途径，我们都知道的啦。除了瘦掌柜和朱大爷知道我已经是个百万富姐外，其余人眼中，我仍然是兢兢业业工作的叶医生。看着我常常跑医院，朱大爷以为我在努力开发新产品，极力支持我，随着身家的渐长，眼界的开阔，他意识到，我这个开发部兼生产部的负责人已经成了保护目标了。于是我家隔壁的邻居受到了换房，换更大的房的优待，诊所到家的路途上更是派生了很多袍哥的副业，测字的，卖卤味的，修鞋的，拉车的，短短500米，热闹的不得了。

　　偶尔泡在医院实验室一晚，门口总有好几个身手好的袍哥守着。

　　和丐帮有净衣和污衣派一样，袍哥会也有类似的派别---清水和浑水，每个水里都还有金带皮和下九流的分别。金带皮的含义是：金代表有钱，皮是面子，即有面子的有钱人，叫金带皮袍哥。他利用自己的权势，能够“一步登天当大爷”。至于那些测字、算命、跑堂、道士、兵卒等被人视为是下贱行业的人，只能被列在“智”、“信”两堂。

　　朱大爷就是所谓的金带皮袍哥，不过，此人极为重情义，嫉恶如仇，颇有些见识。朱公口是重庆大大小小几百个的公口里，不是最大的，却是不容忽视的。最出名的就是老大和小弟的关系堪称最铁的。10来年，就没有被别的公口拉走过一个小弟。

　　虽然当初是朱老大自己掏钱凑了份子，可他也没有忘记会里的老兄弟。身为舵把子，能把所有兄弟都安顿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他还借着这笔钱，迅速武装起自己的公口，在本地袍哥大小公口中，更具威慑力。一些混得不好的小公口，已经渐渐泊过来了。

　　再说了，敢拉着政府官员和军队一起做生意的袍哥，能一般吗？

　　1936年，几乎是争分夺秒的活，全国上下一起宣传抗日，重庆市为了振奋人心，举办了建市以来第一届运动会.当时重庆几乎没有专业运动员,参赛者以各大,中学的学生为主,地点在重庆大学.。可惜的是，女子项目很少，参加的女学生也少，堪堪百人。

　　比赛项目和规模连现在普通中学的运动会都不如,但当时这场运动会也算是重庆市的一件大事,参赛运动员由政府官员带队入场,新闻界放飞鸽子20余只,这在当时也算得上隆重和新鲜的了.更多的市民是觉得新奇，齐齐涌进重大，挤得水泄不通。

　　女子赛场，尤其是女子径赛，围观的人，都把头伸的老长。也难怪，这个时代，女孩子走路稍稍快一点，都会被说成不尊重，更别说跑步比赛的女孩子了。年轻的身体，青春而美好，可很多人只看见了胸前一点风光。比如林大嫂，她就不愿去看，觉得被人盯着胸口，真羞死个人。

　　更值得说一下的是，一个商业学校的男孩子，,为学校提供相应的体育设施,独自完成一万米长跑项目.开始还觉得他傻乎乎的观众，看着他连跑带走地磨着一步一步的时候，纷纷为他喊起了加油，小甲和小三，为了他勇敢的同学，更是激动的陪着跑了一半的路程。最终裁判宣布无法计算成绩,可我相信，每个人都会觉得他是冠军。这就是体育精神-永不放弃，健康向上.

　　我们的民族正需要这种精神。

　　敏感的记者感动的同时，纷纷站起来呼吁积弱的民众，为甩掉东亚病夫的帽子强身健体，为了我们岌岌可危的民族抵御一切外侮。就这样，随着重庆救国会的成立，又一轮辐射全国的抗日宣传掀起了高潮。

　　我也在努力，努力的提取青霉素。不知道是不是实验条件跟不上，总是失败。

　　因为市人民医院的外科齐主任的一次义诊，使得我有了机会进入医院实验室研究我的青霉素。作为外科医生，感染是病人死亡的高发原因，而我对他提出了，有种可以遏制感染的东西存在，激发了他极大的兴趣。

　　这是个正直而骄傲的学者，不仅为我提供了一小间实验室，需要的器材也按我的要求一件件送过来。却不参与我的提取工作。实验的开始，我曾提出和他一起研究提纯方法，他却摇头拒绝，并建议我保密，所有的实验都是我们两人单独操作，实验数据加密，实验记录妥善保存。

　　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思路不同，微生物学不是他的领域，他担心会干扰我的思路，另一方面却是我没有想到的，处于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一项暴利的出世，可能带来极大的灾难。尤其是我们的国家这么弱，时局这么乱，政府无力，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保管着，不能露一点风声。

　　齐教授语重心长对我反复交代，让我感激的同时，狠狠打了个哆嗦。安逸生活过久了，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呵呵，任重道远呢，我总是提不到足够剂量的有效物质，可能要试试别的法子。还有，您知道国内有什么地方有冻干机吗？” 我沮丧了一会后，振作起来，笑着问，

　　“我要和外地的朋友联系一下。” 齐教授拍拍我的肩膀，“今天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换换脑子。”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使劲点点头。

　　回家之前，照例去诊所看了看，今天休诊，只有来抓药或者买成药的病人。小丁和小戊在两件诊疗室分别按着一个人，大力气的揉药酒，疼的病人叽哇乱叫。外面，管着柜台的小甲，笑眯眯的对着抓药的人说，“揉开了，就好了，痛是痛了点啊。哈哈”

　　我刚进门，小乙笑嘻嘻地就奔过来了，举着把椅子殷勤道，“叶大夫，快坐坐。“捧着小三递过来的茶杯，我突然有点老人家的感觉，搞错，姑娘我才23岁。虽说盘了个头发，把自己画得丑了点，也不至于如此吧。大声咳了咳，宣布今晚放假，本希望能听见几声欢呼的，可是愁眉苦脸的小三，诺诺的问我，是不是可以给点作业？小乙看着我突然沉耷下的脸，很有眼色地拽着小三去库房了。
　　“---你们还敢扣我的假期？“我郁闷无比。

　　慢慢走回家，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摸摸挎包，还有不少零钱，我转进后街的一条小巷子，准备买点卤味和小菜。今天可以和林嫂子喝一盅。

　　“叶大夫，想吃什么，尽管点？“ 热情的周老板手持大竹筷子，在10多盆油兹鲜亮的卤味上空盘旋，蓄势待发。闻着香味，我戳着手指随着心意大点特点，”这个，这个，那个，这个。那个。。。“周老板手筷合一，嘴都要咧到耳后跟了。
　　“老规矩，小份的给我，大份的送到同茂旅店肖掌柜那里去。“
　　“好咧。“

　　肖掌柜是谁？哎呀，就是瘦掌柜啦，朱公口有名的肖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