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曾浪费》御主·瑭

11、离婚了，干吗总来找我？

　　所有人都看出乐瑶今天很开心。无论谁喊她的名字，都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外加热情的回应。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容易被满足的一个人，只要对方让他感觉到了真心。

　　车停在门口，均凝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找乐瑶。前几天她话说的那么绝，就算她今天过生日，均凝也不想再管。只不过，想到她曾经对21岁生日那么期待的时候，心里却还是放不下。

　　去年她生日的时候，他是被同学们硬抓去聚会的，而且不让脱身，虽然给乐瑶发了短信，但是她始终没有回复。应酬完了，回到家已经12点。一看就知道徐乐瑶在装睡。他把自己一个星期前就买好的礼物，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看着她装睡的面庞心却觉得压抑地要窒息。果然，徐乐瑶一个星期没再理她。本想道个歉，解释一下，乐瑶连机会都没给她。不过后来，他还是跟乐瑶说了，“明年的生日我一定陪你。澜溪不回来的话，我就带你去看他。”不过乐瑶始终还是没有反应。

　　他没见过比她更冷漠的人。她对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很热情，唯独对自己冷漠。别的女人认为他拥有一切，但是对她，他却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纵使给了，她也不需要。

　　想着，乐瑶却从里面走了出来。拿着一个垃圾袋，满脸的笑容。

　　倒个垃圾居然都高兴成这样？她现在还真的是过的不错！

　　“徐乐瑶！”乐瑶扔掉垃圾准备回去的时候，均凝叫住她。

　　“程均凝啊，你怎么来了？”

　　本来以为乐瑶见了自己一定会百万个不愿意，外加冷言冷语地问“你来干嘛？”没想到出乎意料了，乐瑶不仅给了他一个超甜的笑容，还高兴地跑了过来热情地问候他。

　　“你吃错药了吧？”反倒让均凝有些诧异了。

　　“你要是为了说这些，那我就走了。”乐瑶的好心情依旧，没有生气。

　　均凝收拾了自己的表情，“看来你挺开心的。”乐瑶大概看不出他此刻心里的难过。

　　“嗯。”乐瑶用力点点头。

　　手机揣在口袋里，一直用手握着，她很想拿出来给均凝炫耀炫耀，却也不至于那么笨。

　　“今天有人给你过生日么？”

　　“嗯嗯。”乐瑶重重点头，“我还吃到了寿面哦。小明哥说下了班，带我们去唱歌。”

　　均凝的表情不太好看，很想把她拽上车，让她不要再和那些人见面了，对她都有企图。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不能冲动。

　　“这个送你。”均凝把盒子递给她。

　　乐瑶接过盒子，有些怀疑地拆开包装，看到是现在最新款的手机，艳红色的华丽外壳，还有里面介绍的强大功能。不知怎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低落了许多。

　　和谭傲认识不到一个月，谭傲知道她喜欢粉色。而均凝，他们认识了20年，他都不去注意这一点。这红色的手机很漂亮，也很华丽，只是不适合她。

　　“我有手机，不用了。”她已经修改了一些措辞，本想说，“我不要”的。

　　“你的手机明明就放在家里了。”均凝不信，“SIM卡我放到手机里了。你朋友的号码也都拷贝进去了。”

　　“我不要。我的号码都拷贝进去了，就都能找到我了。我才不要！”和均凝一起的时候她总是那么任性，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顺着他的意。“我走啦！”

　　均凝推门下车，一把拉着她，眼神凌厉。

　　“你想说什么？”乐瑶看着他。

　　良久，均凝凌厉的眼神才恢复了正常。“澜溪回来了。”

　　“澜溪？”乐瑶又激动起来。“他放假了吗？”

　　“他说为了你的生日特别赶过来，我来接你的。明天他就回去。”

　　“那……那，我不能离开。”乐瑶考虑了一下，她还是不好意思请假，之前已经被均凝硬带走了一次。

　　“你还真想在这里一直做下去？你能做几年？你爸的公司你都不管，你来这里？”均凝有太多气愤的话没有说出口。

　　“我现在自己自食其力挺好的。”比饭来张口的日子好的多。起码她变得有价值了。“我去请假。”

　　乐瑶去和经理请假，经理答应了。看到谭傲，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事？”也许是习惯了，她现在已经不觉得谭傲冷漠了，反而觉得他是在关心。

　　“家里的事。我可能晚点回去。”

　　“用不用我去接你？”

　　乐瑶抬头，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不……不用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脸的温度瞬间升高，还好这里比较黑，看不清她的窘态。

　　“嗯，记得打给我。晚点也没关系。”

　　谭傲看了一眼乐瑶的身后，视线就没再收回。乐瑶回头看去，发现了如同石雕一般矗立在那儿的均凝。

　　“那我先走了。”乐瑶尴尬地避开他的视线。

　　“嗯。”谭傲声音依旧轻柔。

　　均凝面无表情地和她一起走到外面，“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他已经在克制着不让自己爆发。刚才那出戏码是名叫“你侬我侬”吗？

　　“太热了。”乐瑶胡扯着，坐进车里。“快回去吧。”

　　“徐乐瑶。”程均凝唤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喜欢他是不是？”

　　“开什么玩笑呢。”乐瑶尴尬地别过头，连自己都举得可疑，“开车吧。”

　　均凝把车开到了他们的那个“鸟笼”。乐瑶有些怀疑，“澜溪怎么会在这？”

　　“下车吧。”均凝没接话。

　　里面一片漆黑，乐瑶正想大喊自己又被骗的时候，灯忽然打开。爸妈，还有澜昭，澜溪，还有程均凝的爸妈都在，而且准备了好多东西。客厅被布置得很漂亮。

　　“姐——”澜溪甜甜地叫着，“我可等你半天了。”

　　乐瑶愣了好久，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睛雾蒙蒙的，眼前的少年已经很高了，粉嫩的脸上一双弯弯的月牙眼，大而清澈。鼻子不大却异常挺拔，还有那粉嫩粉嫩的小嘴，这就是她的宝贝弟弟——徐澜溪。

　　“澜溪——呜呜……”乐瑶抱着澜溪哭了起来，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见到谁都会撒娇，连宝贝弟弟都不例外。想当初，她出嫁的时候，澜溪哭的可凶了，那时候他好像还只有160几公分，如今已经高过她半个头了。

　　“哎，她平时看到我可不爽了，瞧看到你激动的。”一旁的徐澜昭有些不高兴了。他和澜溪是孪生兄弟，明明身材相似，长相相似，为什么这个姐姐的待遇就那么不一样的。不过也别说，比起姐姐，他还是跟姐夫关系更好一点。

　　澜溪笑得更开心了。拍了拍怀里的姐姐，“姐，我可是特意回来给你过生日的，你感动不敢动？”

　　“嗯。”乐瑶点点头。她最贴心的弟弟回来了，哪能不感动。

　　这时候乐瑶的妈妈也走了过来，“死丫头啊，让妈看看，哎呦，怎么瘦成这样了，瘦成这样也不回家么？”

　　“是你们不让我回来的。”乐瑶立刻擦干了眼泪。不友好地瞪着妈妈。

　　“行了行了。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顿饭了，今天还是乐瑶的功劳，来。”均凝的妈妈也过来摸了摸乐瑶的脸，“乐瑶最近在什么地方住？这小脸都尖成这样了。”

　　那顿饭是怎么吃的，乐瑶完全忘了。反正她也不饿，只动了几下筷子，那些长辈却以为是她不舒服，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还是澜溪的话最顺耳，澜溪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露出邪魅的笑容，若是别人恐怕会害怕这个少年算计着什么，只是乐瑶从来不这么觉得，只是觉得自己的弟弟很肯定能迷死一大票小女生。

　　“姐，听说你和姐夫离婚了。我倒是很赞成。”周围人，除了乐瑶，都惊得合不上嘴。

　　“澜溪，说什么呢。”

　　“胡说霸道！”

　　父母尴尬地喝着儿子。

　　澜溪努了努嘴，一副不以为然，表情更加妖媚。“我看这两天，姐姐不在，姐夫过的也倒是舒服。姐，你住哪里，舒不舒服？”

　　长辈们都不说话，即使他们知道这些话都是事实，两个人离婚了，好像生活也没改变什么。让两个人凑在一起二十年了，居然没擦出一点火花，不知道是子女的问题，还是父母的问题。

　　“我还好。”乐瑶心里却有些微怒，连澜溪都能看出程均凝过的很逍遥，亏他还和自己说了那么多。

　　“你不是还好吧？你是过的非常的逍遥自在。”程均凝的火药味又重了起来。

　　旁人看来，绝对不会以为这是夫妻或者是青梅竹马，倒像是彼此都是不共戴天的大敌。

　　本来均凝妈妈准备好要说服乐瑶回来的台词，一下子被澜溪给堵了，她只好尴尬地笑笑，“乐瑶，其实均凝他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什么话都不说，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你。”

　　“哦。”应付有的时候也是一种拒绝。大家都看出乐瑶不想再听。

　　“差不多的话，我要回去了。”乐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太晚的话就没有车了。

　　“回哪里？”徐筠衫终于有些不高兴了。

　　“回我住的地方。”虽然从未看过爸爸这个表情，但乐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很确定。

　　“这才是你的家！”

　　“我们离婚了！”

　　乐瑶一句话吼出来，所有人的哑然。

　　均凝冷着脸，拽着乐瑶的胳膊就往房间走，动作有些粗鲁，乐瑶感觉手腕被抓得生疼。

　　“你放开，好疼。”乐瑶抓着均凝拉着自己的手，却还是被拽进了房间。

　　当场，最被撼动的恐怕就是两个母亲。尤其是乐瑶的母亲，甚至有种把女儿推进火坑的感觉。想把女儿从里面拉出来。在她面前程均凝一直都是个乖孩子，模范生，只是刚刚的样子，让她甚至有些担忧女儿这些年的婚姻生活是什么过的。

　　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地摔东西声，还有根本听不出是什么的吵架声，模模糊糊。因为房间的隔音太好，不吼出来的话，根本不会听到。

　　均凝听着乐瑶发泄，冷得像个冰山。

　　她没有哭，只是气，只是抱怨，爸妈又怎么样，他们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从来没为她想过。她也好，程均凝也好，是两个傀儡。这次离家出走让她一下子明白了好多的事情。爱不是这样的，爱不该是这样的。

　　叮叮叮……咚咚咚……

　　悦耳的声音过后，乐瑶感觉腿部一震，原来是手机响了。这个手机的卡号现在只有一个人知道。乐瑶紧张得拿出手机，打开。果然是谭傲的短信：回来太晚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会给你留门。不要直接按门铃，免得打扰秦奶奶。我等着你。

　　短信让她紧张，甚至说有些兴奋，只是兴奋过后，居然是迷惘，甚至还有惶惶不安。

　　均凝从她手里抢过手机，盯着上面的信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乐瑶听到他已经不均匀的呼吸，只有他在发怒想打架的时候才会这样。已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的事了，表情阴暗。

　　“你和他睡了？”每个字都很冰冷，冷到让人心寒。

　　乐瑶第一次对他害怕，她下意识要撒谎，不能告诉均凝，他们住在一个屋子里。“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么？我们只是邻居。”

　　“他、在、等、你。”均凝一字一顿，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被他凝结了。

　　“你还我。”乐瑶抢过了手机，生怕他生气会把手机扔了。

　　均凝把她拉到床上，一翻身便把她压在身下。若是以往，她恐怕不会反抗，只是冷言冷语。但今天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反抗，双手一直抵在他胸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想用力想要把他推开。

　　“我想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你是谁的。”

　　她的反抗无疑是火上浇油，狠狠地吻就这样从她的脸颊延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