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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救美(终于更新了,呼~) ...
揉皱便笺,殊音犹不解恨,掷于地上狠狠跺了两脚,胸脯起伏,咬牙切齿:到底是谁!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阴雨连绵的傍晚,一道皇诏如平地惊雷,丞相夏懿擅权乱政,挑藩国之乱,赐腰斩于市以平诸侯怒气,即日夏家男子流放威州,女子充没宫婢,从此夏家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婢。立国以降显赫近百年的夏家一时倾颓,如疾风扫过,夏家的门人故吏甚至来不及求情,夏家男子便已被廷尉亲自押送出京畿,永不得再入帝都。不待宫中侍卫前来押送,心高气傲的母亲投缳而死,举府哀恸之时,第二道皇诏接踵而至:夏门杜氏妇节不检,特赐三尺白绫,披发覆面,糟糠塞口,弃尸于野。
沉浸在往日不堪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殊音紧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望着地上被自己践踏的薛涛笺,咬咬牙,躬身拾起展开。
“欲去不忍去,徘徊吟绕廊。盼子时一见,百殒无憾矣。”
墨迹虽淡,依然能辨出笔迹隽秀,温文如君子。
母亲亲制的薛涛笺上究竟是谁的字?“盼子时一见”,在哪里见?如若是崇安殿,那胆子也太大,敢在凌氏列祖列宗面前勾引有夫之妇。而殊音隐约觉得不对,一时却抓不着头绪,凝望着手中两张便笺,忽而灵光一现:是了!他们并没有见到对方的字条,如果看见绝对不会任其留在崇安殿!
掂量着两张轻若无物的便笺,殊音沉思:能将便笺放在那里,必然事先约定,那为什么会找不到呢?母亲的字条在崇安殿正中的牌位,而另一张则在最西角,即使约定有偏差,却怎会相距如此远?还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暗中做了手脚,让他们以为拿到对方的字条。可是,为何只是将字条挪了位置,而将它们留在崇安殿十年之久?是想让人发现么,母亲已故去多年,夏家亦不复存在,即使被发现也没有任何意义,除非——
殊音低头轻嗅母亲的便笺,色虽作绯红,却早已无任何香气。
崇安殿的灵牌皆由上等紫檀所制,年岁越久,暗香越浓,如果这张便笺在灵牌座下压了多年,为何一丝檀香都未染上?显然,是有人新近放上去的。
“你们好大胆子,连我的车驾都敢拦!”陈婉掀帘而出,怒气冲冲,上山参拜晚归,不意遇到强盗,仗着身边精兵护卫,竟也丝毫未显胆怯。
“小姐,危险!”络烟缩在车里扯着陈婉的衣襟,瑟瑟发抖。
“放开!”陈婉甩手给了络烟一巴掌,转头叉腰对不远处的蒙面黑衣人厉声道,“我乃当今丞相的孙女,你们识相的躲一边蹲着,否则小心九族不保!”
七名黑衣人呈新月形渐渐逼近,丝毫不为所动,陈舒隐隐嗅出一丝不安,握紧佩刀,低声对陈婉道:“小姐金贵,还是请回车中,容属下打发他们。”
“哼!”陈婉昂着下颚,不屑地说,“我是陈家的女儿,没有临阵退却的,我要用我的眼睛看着那些敢无视陈家尊严的人如何血溅当场!”
黑衣头领轻笑一声:“我‘震天虎’纵横这些年,还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女人。”话音未落,七条黑影嗖然攻近。
震天虎!那个贪财爱色的强盗头子!廷尉署缉查多年依然不曾将其归案。陈舒眼皮一跳,捏紧佩刀的手微微渗汗,连忙挥刀架开迎头利剑,侧身点向震天虎左肋,未中,尚未回刀,便已见剑影重重,扑面而来,不得不且战且退。
陈舒忽然大喝一声,佩刀横扫,架开震天虎宝剑,欺身向前,注内力于左掌全力击出,对方一招使老,无法回剑防御。
浑厚的掌力实实击中震天虎心口,陈舒暗喜:中了!
喜悦尚未褪去,陈舒的瞳孔瞬间放大,惊恐地发现震天虎胸口如海绵般奇异地向缩去,他的掌力如初春的冰雪般消融在震天虎的胸口。何等震慑的功力!
尚自震惊的陈舒只觉眼前一片雪亮,下意识侧身起刀回防——终是慢了一步,陈舒右肋一凉,震天虎的剑尖从他后背钻出,新鲜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
胸口又是一记重拍,陈舒的身子如断线风筝直飞出去,落在一堆尸体上,挣扎着爬起,终是不支,重重砸在血泊中,喘着粗气:“小姐快逃——”
陈婉犹自怔仲,眼前的车辕上趴着一名死去的断臂侍卫,从断臂喷涌的鲜血妖艳异常,带着诡异的微光,流淌至脚下,浸湿她金丝牡丹绣鞋,她手里捧着的那条被斩断的右臂竟还死命攥着佩刀,大片大片的血砸在她祥云丝裙衫上,已不见原有颜色,月光分外明亮,她斑斑血迹的脸庞竟出奇地镇定,带着某种凛然。
听到陈舒的呼喊,陈婉惊醒,慌忙扔掉手中的断臂,剑从断臂中松开,哐噹落在陈婉脚下,抬眼见震天虎缓缓踱来,玩味地打量着自己,精亮的眸光中带着一丝钦佩。
陈婉狠命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自镇定,冷冷地说:“狗贼,本小姐不会让你羞辱的。”话音未落,躬身捡起地上的剑,向脖子抹去。
震天虎大骇,飞身上前欲拦下她,哪知陈婉的剑中途蓦地转头向他胸口刺来,震天虎眼中闪过赞赏,右手腕一翻断下陈婉的剑,左手拦腰抱住陈婉。
“放开!”陈婉喝道,双手齐向外推,却被震天虎紧紧搂住,挣扎中,陈婉竟嗅到一丝浅淡的异香。
“好香。”震天虎大笑着扔掉剑,低头去嗅陈婉的领间,余光却见一抹冰蓝如箭般射来,震天虎不禁松开陈婉退至十步外。
陈婉眼前划过冰蓝色的弧,一名少年已静静站在她身前,刀尖指地,气定神闲地望着震天虎。少年的背如剑一般笔直,握刀的手修长有力,只是随意地站那里,却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陈婉虽看不见少年的面孔,却直觉他能保护自己。
“坏你老子好事!”震天虎惊怒地提剑刺来。
身前的少年身形巍然不动,抬手挥刀,绝决的气势令陈婉心下一寒,不由退了半步,雪亮的刀光织成一道冰蓝色的网,任是震天虎如何强攻,硬是无法逼退少年分毫。
“哼,小子,刀不是用来守护的!”震天虎一笑,眸光如刀般锐利,剑法一变,招招致命,方才的强攻似乎只是试探。
剑尖微颤,暗藏无数玄机,指向少年全身穴道,少年依然横刀胸前护住周身命门,凝神注视着剑尖,重重剑影间震天虎诡异一笑,竟刺向少年眉心,攻势如闪电,少年不及退开,只能头向后仰,凌厉的剑贴着少年左颊划过,而少年的刀已切向震天虎的左臂,震天虎无法趁势而击,只能退开。
“刀,是用来杀人的。”震天虎依然诡异地笑着,探身再次攻来。
左颊一阵刺痛,温热的鲜血汩汩流淌而出,顺着脸颊滑入领中。鲜血的味道,少年漆黑的眸子闪过凛冽的杀气,刀尖向后一挥,不再防守,迎向震天虎的攻势,如荒野里饥饿的狼,眼中只有敌人的咽喉,全然没有刺向自己的刀剑,奋不顾身,只为畅饮鲜血,填满饥肠辘辘。
刀剑只是轻轻触碰便随即撤开,双方都在重新估量对手的实力,沉重的压力笼罩着玉符山麓静寂的山林,惊起熟睡的鸟儿,震天虎手腕一沉斜刺向少年胸口,少年却不躲避,迎向冰冷的剑尖,握紧利刀的双手青筋凸现,集全身气力于刀刃,砍向震天虎的脖颈。
剑,刺破少年胸口衣襟。
刀,触上震天虎的侧颈。
生死一线。
千钧一发之际,震天虎终于收剑格挡,兵刃相击之声震彻山林,二人退开一丈,犹自喘息。
“好刀法!”震天虎仗剑而立,血从侧颈缓缓流下,“北狄人便是这样掉了脑袋的吧?”说着他抬手对着自己的脖颈比划着方才少年的刀路。
陈婉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叫出声,那般惊世骇俗的一刀,连漫天神佛都在震颤!
少年神色淡然,却不回答,嗜血的火焰依然在眸中跳跃,握刀的手隐隐抽搐,强压下再次进攻的冲动,看着震天虎拱手,转身与同伴消失在密林中。
许久,少年终于还刀入鞘,转身向陈婉走来,鲜血覆盖了整个左颊,有些狰狞可怖。
“你还能走么?”少年的眼光明澈如月光,陈婉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停颤抖,终于不支地跪坐在地上的血泊中,望着眼前的修罗场,全身微颤,方才强自支撑的勇气随着震天虎的离去烟消云散。
陈婉双手摁在血泊里,试图站起来,却依然力不从心。
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怕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没有尖叫着晕厥已属不易了。少年眸中竟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怜悯。
一只手伸至眼前,带着尚未擦净的血,陈婉仰头,恍惚间看见明亮月光下少年温柔的笑意,仿若中蛊般,陈婉将手放在少年掌中,因握刀磨出的硬茧摩挲着她娇嫩的手,却使她分外安心。
少年用力一带拉她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走出密林。
陈婉在少年怀中窘迫万分,垂着头搂着他的脖颈,听着腾腾的心跳,却不知道是谁的,少年的手分外有力,稳稳地搂住她,他怀中有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向来爱洁的她却奇迹般地不觉恶心。
温热的血落在她上臂,陈婉抬眼见少年左颊的伤口仍在流血,下意识地竟抬手想为他擦去。
少年却不着痕迹地避开陈婉的手,直视前方,不动声色。
陈婉惊觉自己的举动,不禁又羞又气,欲打破尴尬,开口道:“多谢公子相救。”许久却不见少年回答,从未受过如此冷落的陈婉蹙眉,不甘心地说道,“我爷爷是当今丞相,他一定会重谢公子。”她想借祖父权势利诱少年,这世上没有人不会为功名礼禄折腰的,自小看惯点头哈腰趋炎附势文官武将的陈婉坚信这一点,而她也确实感到少年稳稳的手一震,陈婉接着说,“凭公子一身好武艺,定会得爷爷的赏识,平步青云绝非难事。”她说着,伸手轻轻抚去少年颊上的鲜血,看着少年眸光闪动,却不再避开。
陈婉唇角上扬:是的,她想把他留在身边。既然连玉符山上的菩萨都说与那个奴隶的婚事不可避免,那么她将用最绝决的方式——背叛陈家!
“小姐回来了!”守在陈府门口多时的奴仆们见少年怀中的陈婉,欣喜地大喊着。
“登徒浪子!竟敢侮辱小姐!”最先奔出的陈家养子陈越,惊喜间却发现陈婉无力地蜷在一个男人怀里,满身血污,大怒间已然出手,即使抱着陈婉,少年的身法依然敏捷,陈越数招不得,竟反手抽出佩剑。
“陈越,住手!”陈婉叫道。
陈丞相奔出时,见门口乱成一团,蹙眉道:“越儿,住手。”
陈越不敢违抗,只能悻悻收剑。
陈丞相见孙女满身血污,自然心疼不已,快步走下台阶,这才正眼看抱着陈婉的少年,不由大惊,俯身长拜:“臣陈之初拜见二殿下。犬子无知,还望殿下恕罪。”身后一干人惊怔间随着陈之初一同跪下。
“丞相不必多礼。”
泓轩怀中抱着惊愕的陈婉,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众人,淡淡说道,神色却仿佛有些倦怠。
PS:完了,偶好像喜欢上陈婉了,越写越喜欢,偶对着殊音还没这么激动……寒,原本打算把陈婉当悍妇写的,结果,结果,竟然这样了,怎么办?
特此说明一下,就当导读好了:
其实就是四条线(好像太多了,汗一个)
第一条殊音
第二条陈家跟王家
第三条凌秀微
第四条欧阳非
第一条和第二条汇合:殊音查出母亲赐死真相后
第一、二和三条汇合:泓轩做皇帝后
第一二三和四条汇合:最后一章
确实太多了,汗,现在才发现,偶尽力偶尽力,大家要相信偶啊^_^
郁闷啊郁闷啊,对着电脑这么久竟只憋出这几句,着实羞愧,大概许久没有动笔,手都涩了,55555,我要去K书,好好找点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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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5,某人痛哭流涕中,5555555,偶不应该跟人聊天,偶不应该去看紫紫的明镜,偶不应该看到紫紫她们聊九州就莫名激动地大谈姬野帅哥,5555555,偶深深忏悔中,偶闭门思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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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呼呼,终于找回感觉了,迟钝了两天了,今天写得颇为顺手的说,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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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救美(终于更新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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