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泪》武悼天王

2、贰

　　很久以前，久得连我都不记得是多久了，但是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那天的对话。

　　记得那一天我坐在珊瑚王座的边上，看着无边无际的碧落海，转过头看着旁边一直站着默默微笑的梵耶，问道。

　　“碧落海的那一边有什么？”我看着梵耶。

　　我感觉他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我旁边，蹲下来，眼睛里透露出我从未看见过的无助与空洞，我都可以看见他墨绿瞳孔上映出的我的影子。

　　“……有邪魔”他回答。

　　“邪魔？”我听过这个词，以前梵耶告诉我这是世界上丑恶与贪婪的化身。

　　“就是……人”又是人，我顿时好奇起来，我渴望他说些什么。他看着我期望的样子，叹了口气，慢慢环住我，把我头埋在他的胸口。

　　“我们本来住在……”梵耶带着沉重凄凉的语气，慢慢向我讲述了鲛人一族没落的过程，都是因为一个种族——人。

　　鲛人已经有数万年的历史了，最初鲛人诞生在冥界黄泉的源头，摩罗摩耶神的神殿下面，叫做忘川的地方，那是第一代鲛人生活的地方，在那里鲛人受到摩罗摩耶神的宠爱；摩罗摩耶是掌管枯萎与黑夜的神明，他赐予鲛人不老的容颜，与神明共同荣耀。但是后来，都变了；初代的王——沙柯，受到了现世的诱惑；因为在现世人诞生了，死去的人渡过黄泉时，向沙柯讲诉了现世的美好，于是沙柯向摩罗摩耶神发出请求‘神啊！请将我族降临现世中去，让我们传播你的光辉’神说‘沙柯，到现世，鲛人必将毁灭，人引诱你们，毁灭你们’。沙柯没有听从神明的告诫，依然苦苦哀求，神明不在劝告，于是将鲛人降临到大陆的中央，沙柯没有想到，鲛人的到来引起了人类的窥视，人派出大量的军队，想要将鲛人抓捕囚禁起来，当做人的奴隶；鲛人一族生活在黄泉里，一到陆地不适应，没有了神明的光辉照耀，所以有了死伤，后悔万分的沙柯祈求神明将他们带回去，可是这次摩罗摩耶神沉默下来，由于人类的侵犯，于是鲛人鲛人一直逃，从大陆的中央穿过森林，冰原，沙漠，荒地，最后一直逃到了碧落海。当时人的三个最大的帝国竟然派出了当时人类巅峰的力量，五艘可以搭载数万人的大舰，一直追到碧落海的中央，沙柯没有办法带着鲛人的残余的族人向摩罗摩耶神祈祷，最后用生命发出忏悔，终于摩罗摩耶神，降下神罚，将巨浪摧毁巨舰，在人类的三大国度降下了三颗星辰，让人类的文明倒退；而鲛人则被命定为碧落海的王，但是也不能出碧落海，最后赐下一道在海中的火焰，让鲛人搭起一座魂归塔，让死去的鲛人，回到最初的地方。可是元气大伤的鲛人没有一点起色，数量慢慢减少，即将消亡在历史中。

　　“婆娑”梵耶有些哽咽的叫道我的名字“你心里不要责难先祖，这是鲛人的劫难。”

　　那一次他告诉我鲛人的历史，让我对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不是厌恶，也不是抵触，一种下意识的距离和好奇。

　　太阳渐渐从海平面落下，整个天空如同被烧着了一般，突然一种强烈的感觉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似乎一天都没有进食了，跳入有些冰冷的海水，采了一些海摩罗果，有些乏味的嚼着，那次梵耶最后似乎还说了什么，很重要的话。

　　我苦恼的回想，却是一片空白，也许我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忽然，耳边传来美妙的，如同神明的低语，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似乎能把思想也变得缓慢一些了，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最近似乎没有看到他了吧，还是那么高调啊。

　　我对着歌声穿来的地方遥遥看去，遥远的海平线似乎震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高速移动终于三个小黑点出现在我对视野中，接着那三个小黑点急速变大，那是海中的霸主斑泪鲸，周身漆黑唯有眼角的地方有一块白色的如同眼泪一般的痕迹，所以就被称作斑泪鲸。

　　直到距离三百米的地方才看到，三头巨大的鲸鱼竟然拉着一辆华丽的车撵，坐在车撵上的，是一个冷峻的青年，他穿着深蓝色古老而华丽的长袍，但是他没有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有力的鱼尾。

　　三头巨鲸在距离王台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冷峻的青年甩动着尾巴朝着王座游了过去。

　　“婆娑”他居高临下的说道“我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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