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莲华》丸子君

24、美的全貌 4

　　【五】

　　陆陆续续地接到有人莫名失踪的消息。
　　经过调查后的结果也很一致地指向金刚寺。
　　那些失踪的人，大多数是女子，事发之前都去过金刚寺。
　　这一点虽然显得蹊跷，但若是要作为僧人不轨的证据，似乎也勉强了一些。
　　更何况，将寺院前前后后各个角落都翻查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前来京城的，毕竟怎么想都和自己有些关系。”蝉丸法师说道。
　　三人面前的杯子里已经没有酒了。身后的露影虽做出斟酒的动作，却被晴明摆手拒绝。
　　今天，已经喝得很尽兴了呢。
　　“晴明啊，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呢？”源博雅挠了挠头，显然一副没什么头绪的样子。
　　若是同他说明前方有鬼怪，有危险什么的话，这位武士或许还会手持长刀，毫不畏惧地冲上前去。
　　晴明白皙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浮现着笑意，但却很难说，是否可以称之为愉快。
　　“有关于这件事嘛，其实我还有听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大约是两三日之前吧，晴明在宫内的走廊上遇见了朝臣平通清。
　　“晴明大人。”稍稍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泄露内心焦急的情绪。
　　看起来并不是偶尔相逢，反倒是在此处等了许久的样子。
　　“是通清大人啊，有什么事吗？”晴明说道。
　　平通清反而局促地说不出话来，有些不安地回顾四周，在确定没有人后，压低了嗓音说道：“其实，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与那位大人约定今日见面的，所以现在出发应该来得及。”
　　“嗯。”
　　“博雅啊，要一起去吗？”
　　“好。”
　　“就这么说定了？”
　　“那就这样吧，晴明。”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虽然晴明在牛车上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可见到平同清以后，依旧免不了从头到尾地听说一遍。
　　“是博雅大人，唉唉，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呢。”
　　朝臣平通清有一位女儿，名叫时子，十四岁。
　　大约半个月前，因为传染病而去世了。因为素日是一位可爱亲切的小姐，一时间众人都感到十分难过。
　　总希望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平通清也整日里长吁短叹，为女儿的早夭哀悼，又感到不知所措。
　　总觉得就这样将她埋葬，总缺少了些什么。
　　因为已经是秋天，所以暂时将逝去之人的遗体摆放在家中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府中有一位女侍，昔日里与时子小姐较为亲近的，说了这样一番话。
　　“贵姬尚且在人间的时候，非常希望能够看一看金刚寺中的壁画，只是很可惜不曾了却心愿。若是能够将小姐供奉在金刚寺中的话，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此时金刚寺虽然声望日隆，但并非京中诸人都对它心悦臣服。
　　“不过是靠着一些公卿的庇护，与匠气十足的画，为何竟如此气焰嚣张？”抱着这样念头的人，并不在少数。
　　故而，虽然不情愿让时子长期供奉在金刚寺，但平通清还是允许让寺院中的僧侣处理女儿的尸首。
　　未嫁而夭，在当时的确有这样的风俗。将死去的女子送往寺院，加以净化。
　　于是，平家就这样做了。金刚寺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与惠泉约定，五日后取回女儿的尸首，平通清便带领从人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五日之后，惠泉差人禀明已经为时子超度完毕，平家可以取回尸首。
　　虽然面容已微微变形，四周也隐隐约约飘荡着腐臭的气味，令人难以忍受。
　　可那毕竟，是抚育长大的孩子啊。
　　隔着竹帘，平通清与妻子的眼泪纷纷掉落。
　　“时子啊时子，请再张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于内心这般呼唤着，以至终于忍耐不住感情的冲撞，掀开竹帘，握住女儿的手。
　　原本静静摆放的遗体，也因为剧烈的动作而产生扭曲。
　　头歪倒一边，可以看到脖颈后的肌肤有被切割过的痕迹。
　　并不是碰撞所产生的自然伤痕，而是很明显，用某种锐器割下。
　　“啊，时子！”受不了刺激的夫人这样昏了过去。平通清也因为害怕是恶鬼作祟，很快地将女儿的尸首火化。
　　可心中总觉得奇怪，无法释怀。
　　联想到近日有关金刚寺的种种传闻，不禁起了疑心。
　　平通清派府中一位侍女前往询问，为以防万一，又派了一名侍卫尾随其后。
　　可直到晴明前来拜访，两人也都没有归来的迹象。
　　再派人四处打听，也并未获寻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联想到时子的事情，实在是无法放心，所以这才拜托晴明大人。”平通清说话的时候，稍微显得没有神采。
　　“若是博雅大人也能襄助一臂之力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此，在下便明白了。”晴明是这样说的。
　　“等调查有了进展以后，会再度造访，到时还会有麻烦大人的地方。”
　　说完这些话后，他便和博雅离开了大臣宅邸。

　　虽然有牛车，可两人还是借着月光步行。
　　“晴明啊，”源博雅宛如叹息地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请不要误会，博雅，这次我的确一无所知。”
　　“虽然你这么说，可还是觉得被隐瞒了什么。”
　　“我并没有……”
　　“晴明，你也知道，自己有那个口是心非的毛病嘛。”
　　难得被挚友这样说了，晴明却还是露出算不上苦笑的笑容，“是吗？”
　　“不过这次，博雅，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嗯？”
　　“虽然有蜜虫和露影，可是有些事，还是必须依靠博雅你呢。”
　　“哎，被晴明你这么一说。我源博雅似乎无法拒绝。”
　　“那就不客气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