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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人质(更完) ...

  •   白玉堂没想过这么短的时间里又一次见到展昭,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和他重逢。他死死压住嫌疑人的时候,眼睛是看着一旁的展昭的,心里不厚道地想:靠,这姓展的真背!
      第一次见面,他出诊回来被拦路打劫,第二次见面,他献血完了被劫为人质,白玉堂暗暗翻了一眼展昭,这辈子当医生救死扶伤了都能倒霉成这样,你上辈子是作了多少孽?
      彼时的展昭正靠着墙坐在地上,兀自喘息,头发因为刚才的打斗有些凌乱,失焦的目光散落在某一处,身上的羽绒服也被刀子划了一道大口子,一团团的鸭绒挤在豁口处,让他看起来狼狈至极。
      白玉堂看着手下兄弟押走嫌疑人,才腾出功夫来呲牙裂嘴,可能刚才扭到了右手腕。白玉堂试着转了转手腕,除了疼点,既没红也没肿,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看着整洁的衣服变成这德行,不由得心生嫌恶,左手扑打着身上的灰土,来到展昭身前蹲下,皱着眉“喂”了声。
      展昭微微偏过脸:“白警官?!”
      白玉堂盯着他胸前那一道豁口,问:“伤着了?”
      展昭一手扶着墙站起来,一手在衣服上摩挲着,微微懊恼:“没有。衣服破了?”
      白玉堂见他没事,莫名其妙吊着的心就稳稳当当落了地,一扭脸,瞥见地上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的墨镜,走过去捡了起来:“挺长一口子,得亏是羽绒服,厚实,嗳,你墨镜挂了。”
      展昭拨了拨贴在前额的头发,无奈苦笑:“挂就挂了吧。”说话间,掏出手机,摸索到键盘,摁了两下,等待接听的几秒钟,手摩挲着衣服上的口子,粘了一手鸭毛。
      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白玉堂忍不住勾起好看的唇角,因为案子阴郁许久的心情莫名放晴,捡起展昭脚边的盲杖,晃了晃,道:“嗳,盲杖似乎也有挂的趋势。”
      展昭嘴角一抽,刚刚接通的电话里就传来一声尖叫:“啊!谁挂了?展小昭你又多管闲事了?我才离开多大一会儿啊,你就又出事了!”展昭把电话拿得远远地,等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消停了,才靠回耳朵边,瞎扯:“丁小禾,我还指望着这耳朵过日子呢……”
      “放屁!”电话里的女人音高飙升一个八度,展昭聪明的选择挂断电话,这女人怎么越发地彪悍了?正纳罕着,敏锐的听到对面一阵抽气声,怎么听都像是笑抽了的动静,于是,展小昭的心情更差了。
      电梯“叮”得一声响,门打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倒退着出来,一面还点头哈腰的向电梯里的人道着谦,白玉堂活动着手腕看好戏一般看着那女孩子一转身,快速确定了目标,猛虎下山一般,飞扑而来:“展小昭!”
      白玉堂撤了几步,对如此较小的身躯蕴藏着非凡的肺活量感到惊奇,眼角偏偏没漏掉展昭听到这三个字时不自觉地一抖,于是笑得有点哆嗦,明晃晃的两趟白牙迎着阳光都有些炫目。
      “我在电梯里听说这层有劫持人质的,就寻思不会又是你吧!你果然不负众望啊你!你说你献个血怎么就能献成人质?……”母老虎,咳,丁小禾就差揪着展昭耳朵嚷嚷了。
      展昭面红耳赤,本来就能想到自己形象好不到哪里去,又被这个彪悍女人如此唠叨,估计那个白玉堂看够了笑话!心里虽然觉得难堪,嘴上却道:“小禾,我只是走路而已,哪知道会被抓去当人质。”左眉微微一扬,些许狡黠从他好看的嘴角滑过,微垂下睫羽,转低了声音:“也许那人觉得我比健全人好应付吧……”
      那边白玉堂抽着嘴角,高高吊起桃花眼把那个一脸委屈沮丧颓废的家伙上上下下看了几遭,忍不住在心里骂:靠!是哪个眼睛看不见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反手就把嫌犯给撩翻了?他居然还能装得这么委屈?什么天理!什么世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白玉堂转着的手腕没控好力道,疼得忍不住抽气。
      沮丧自嘲的语气成功的让母老虎进化成母性光芒照四方的女人,丁小禾收了高音,紧张兮兮地关注最重要的问题:“展小昭,你受伤没?还好还好没破相,不然我去哪里赔那几个女人这么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啊……”
      看到展昭没好气的翻白眼,白玉堂一个没忍住,“噗”得笑了出来,丁小禾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展昭一听耳边那聒噪的女人瞬间消了音,脸色骤变,转身摸索着墙准备开溜。
      “哪冒出来的美人儿!”丁小禾俩眼冒桃心,手里还执着地扯着展昭,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被帅哥吸引去。
      一阵小寒风吹过,被拽到无力抚额的展昭便听到白玉堂幽幽的声音传过来:“你们跟我走一趟!”
      展昭嘴角微微抽搐,这脾气倒是相像得很,就听不得别人说美人两个字。
      丁小禾立马从彪悍女人摇身一变成了白玉堂的小尾巴,问都没问一声就屁颠屁颠的扯着她家展小昭跟在白玉堂身后上了警车。

      关门声隔断了屋外人来人往吵吵闹闹的声音,展昭蹙着眉头感叹:“原来你们这里白天像菜市场。”
      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白玉堂随手把杯子搁在他面前的桌上,一偏腿,坐上了桌:“你去过?”
      “什么?”展昭下意识的冲着声音来源抬头,表情有些茫然。
      “菜市场!”白玉堂喝了口水,伸长右臂去拿桌子对头的文件夹,手腕处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呲牙低咒了一声。
      展昭刚刚绽开的笑容瞬间敛住,紧声问:“你受伤了?”冲动下抬起的手瞬间又落了下去,触到桌沿,顺势扶在桌面上,指尖有着不易觉察的颤抖。

      ———————————————我是更新线——————————————————

      白玉堂满不在乎的回了声:“这还叫受伤?手腕扭了!”
      “刚才在医院,你怎么没去检查一下?”手指蜷起,渐渐握成了拳,展昭对心里那份焦灼有些烦躁,垂着睫羽,低声问。
      “嘁,哪有功夫!忙着呢!”白玉堂从桌上下来,绕到桌子后,用脚勾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从一堆案卷中翻出支笔,用嘴咬下笔帽,又拖出一沓案卷纸来,模糊不清的嘟囔着:“大个儿怎么还不进来?抓紧时间,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写了两个字,觉得右手写字不太顺,索性把笔交到左手,填完抬头,又呼啦起身,不等站直身子,就见对面那人直直伸过手臂来:“手。”声音有些低哑,似乎被什么压抑着。
      白玉堂一时没反应过来,保持着半坐不坐半立不立的诡异姿势瞪着展昭伸过来的右手,然后顺着手臂目光游走到肩膀,到紧紧抿着的嘴,到高挺的鼻梁,到好看却没有焦点的眼睛,然后是一整张臭脸,怎么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展昭等的不耐烦,收回手臂,探身要起来,右手试探着找桌面,刚好将白玉堂随手放下的杯子打翻,白玉堂眼睁睁的看着他宝贝得不得了的白色骨瓷杯从桌沿划着漂亮的弧线消失在视线里,紧接着瓷器破碎的声音让他僵住的表情裂了道缝,展昭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循着声音侧过了脸,动作亦僵在那里,半晌,微微回转了方向,不确定地对着明显粗重起来的呼吸声处开口:“抱歉,是什么?”从对方不稳定的呼吸声推断此人龟毛,顿了顿,展昭说了句无比欠揍的话:“我赔你。”
      “不用了,就是个杯子。”白玉堂咬着牙心疼,这是花了他将近一千大洋才买回来的啊,一整套啊,那么完美的一整套!
      “头儿……哔~”莽莽撞撞推门而入的高个儿警员自觉消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心里不住哀号,头儿的表情太狰狞了啊啊啊啊!进来之前为毛忘了先去拜关公……
      白玉堂冷冷丢了个刀眼过去:“说!”
      “那、那什么,医院那边来电话,没发现任何□□品,可以确定是假案。”小警员被那眼神冻得打哆嗦,心说哪个好死不死的惹了头儿,想祸害人也挑个时候啊!
      展昭挺直了身子,联想到自己去医院献血的原因,下意识的就对小警员嘴里的“假案”开始浮想翩翩,所以白玉堂暗潮涌动的目光从门口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展昭一脸专注沉思的表情,莫名其妙的,白玉堂牵起笑容来,转瞬,就又沉下嘴角狠狠翻了个白眼,笑什么笑!真是有病了!
      倒不知这白眼究竟是翻给谁看的。
      小警员默默蹲在门口画圈圈,头儿刚才那个表情为咩看起来好像一个叫做“宠溺”的词啊?和头儿雷厉风行的作风真的很不搭……
      “头儿,包大人请你上去。”小警员被白玉堂凛冽的眼刀瞬间凌迟三百次后成功回魂,想起最重要的事来。
      “请?”白玉堂扯着一边嘴角抽了抽脸部肌肉,一迭声吩咐:“你叫上那个谁给他把笔录做了!把医院那边的弟兄们撤回来,先把这个劫持人质的办了!”说着就绕过桌子径直走向门口,浑然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人的变化。
      展昭在听到“包大人”三个字的同时,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仿佛潮水一样汹涌而至,那些惺惺相惜以命相抵的日日夜夜纠杂着道不尽的怀念,一遍遍的冲击着心里的那道防线,让他刹那间有了一种错觉,他即是千百年前那个为守一方青天放弃恣意江湖而身入官府的南侠展昭,只是在轮回里走了一遭回到了原点,与之相遇、相惜,又是一世俯仰无愧。
      展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怀念、感叹、澎湃甚至于他自身本能的抗拒,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纠结着,于是也没听见白玉堂说的那些话,包括白玉堂的离开,直到对面问话的小警员第N次提高了音调问:“喂喂喂,姓名?”
      霍然回神,无奈的叹息,不是一直很排斥那些记忆的么?这是怎么了?
      低而温雅的声音轻轻道出这个让他纠结的名字:“展昭。”

      白玉堂手抄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晃回来,马廖觑着他表情还算平静,于是迈着大长腿窜了过来,汇报:“头儿,那个受害人笔录做完了,人还在你办公室,时时和耳朵还在审嫌疑人……”
      白玉堂步子一顿,扭头瞥了他一眼,重复:“那个谁还在我屋?”
      “啊?啊!”马廖抓了抓后脑勺,点头,条件反射的开始揣摩白大队长下一个表情究竟是狰狞还是魅惑。
      剑眉高挑,白玉堂“嗤”了一声,问:“他怎么还没走?”
      “啊?啊!”马廖心说,不是你留他的啊?
      说话间,白玉堂以手代脚踹开门,挥了挥手:“去看看张时他们进行到哪儿了!”于是小警员马廖脚不点地的忙去了。
      听见门口的动静,展昭已经站了起来,循声转过身,犹豫了一下,微微探出左臂,往前迈步,白玉堂刚进了屋准备用脚再把门关上,抬眼就见展昭被跟前的椅子绊了下,踉踉跄跄的,居然没有摔倒,在屋子中央站稳,尴尬又有些茫然地抬手捏了捏红彤彤的耳朵,白玉堂那颗莫名其妙悬在嗓子眼的心就“噗通”落了地,脚尖一使劲,门“哐”得一声关死,这一声也给了展昭指引,展昭微微偏过脸,空洞的目光落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走?”刚说完,白玉堂就觉得自己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欠,怎么“还”没走,就好像对方是个多大的麻烦,赖在这里不走了似的。
      显然,展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两道剑眉往中间儿一聚,从神情到口气越发的淡漠疏离:“我等我朋友。”
      朋友?白玉堂脑海里就浮现出某个顶着俩心心眼的花痴女形象来,嫌恶的晃晃脑袋,那个女人买个盲杖怎么还没回来?
      (丁小禾:拜托,你以为盲杖就跟矿泉水似的,随便一个小商店都能买到啊!)
      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展昭犹豫着,经过激烈的内心战斗,终于开口问:“你手怎么样了?”
      白玉堂有点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抬起手腕看了看,道:“没事了!”一转,唔,疼!
      显然,这三个字的可信度并不高,展昭拉着一张俊脸,试探着往白玉堂的方向走了过去,下意识的,白玉堂迎上前,指尖触及布料的一刹那,展昭本能地瑟缩一下,那种自我保护的警惕稍纵即逝,却被白玉堂看得明白,心中一紧,抬起右手抓住展昭左手腕,却又立即倒吸了口气松开手,疼得心里直骂娘。
      温热的手指触到他手背,感受到他指尖粗糙的薄茧,白玉堂看着他茫然的目光越过自己落在身后,向来如冰山一样的内心仿佛刹那间裂开一道口子,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堵在胸口,这个人……还真是不见外啊!白玉堂如是感叹。
      “这样疼么?”展昭的表情严肃,手指在关节部位微微用力按压着,语气俨然医生对患者一般。
      这、这是什么情况?白玉堂瞪圆了好看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就地坐诊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见外啊!

      (更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人质(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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