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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青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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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紫萱身怀六甲,太守府的人都很高兴,林老夫人经常跑庙里祈福,林业平对紫萱更是体贴入怀。那时候正好春季,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大地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
紫萱会陪着林业平在书房里吟诗作对,或者坐在楼阁上,听着丝竹声声入耳。最多的时候,他们喜欢到亭台漫步,望着花红柳绿、满园春光,很是赏心悦目。
紫萱会欢庆地问林业平:“业平,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
林业平笑道:“你喜欢什么就叫什么,都听你的。”
紫萱不乐意,道:“还是你来取吧,你可是太守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孩子的名字难不倒你。”
林业平眺望庭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便道:“不如叫青儿吧,青儿,青儿,男女皆宜。”
紫萱点点头,道:“好,我很满意这个名字,就叫青儿,林青儿。”
时光如梭,十月后,紫萱临盆,诞下一名女婴。
圣姑正在大理女娲神庙,她夜观天象,满腹欣喜:“下一代的女娲后人现世,女娲族的香火得以世世代代相传,守护大地。”
自从林青儿诞生以来,家里热闹了很多。林业平推掉公务上繁琐的应酬,留下更多时间去陪妻女。他总是对紫萱道:“青儿乖巧伶俐,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他又道,“紫萱,此生能与你共结连理,产下青儿,余生已经知足。”
紫萱听了,很是感动地对他说:“我也是,我也很知足。”
林业平继续道:“即使……即使我百年之后,化为尘土,但有青儿陪伴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紫萱听后,不免神伤。
林老夫人对林青儿甚为宠爱,因为林青儿身上有女娲族的血统,虽在襁褓之中,却极富灵气,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不停地溜转。林老夫人从未见过哪家的孙子像自己家的孙子这么惹人怜爱,真是把林青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却在这年秋天,林青儿遭受了生来最大的噩运。
那时,林老夫人抱着婴儿到庙里还神。回家路上,她仍像往常一样,坐在轿子里,嘻嘻哈哈地逗着孙女。
林青儿好像听懂人话,鼓着灰溜溜的眼珠,倏忽就被祖母逗乐了,呵呵地笑出来,银铃般的笑声满是孩子的纯真。林老夫人连连啵了她几个,啧啧赞道:“我的孙女,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忽然,一阵寒森森的阴风吹动轿帘,一只蝙蝠急速掠了进来,他扇动翅膀,对准林青儿的太阳穴啄去,正要吸食她的血。
此只蝙蝠正是当年被蜈蚣妖打败,狼狈回巢修炼了二十年,又重回人界的卞赋。卞赋势在必得吸到女娲血,多年来并未放弃寻找女娲后人的下落,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增加修为的办法。
林老夫人见蝙蝠要伤害孙女,自是舍命相护,她空手扫向卞赋,想将他扫出轿外。
卞赋哪怕她一个老太婆,他咧了咧嘴,化成青面獠牙的人形,横横挡在轿前。
太守府的护卫纷纷拔刀护主,卞赋扇了扇翅膀,便将太守府的护卫扇得七倒八歪、脑浆迸裂,卞赋对林老夫人道:“找死!”便一掌要拍向她的天灵盖。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飞剑对准卞赋的后背刺过来,一个刚正不阿的声音,大声喊道:“大胆妖孽,休得伤人!”
卞赋自知来的人非同小可,但实在又不肯这样无果而归,他望了望林青儿,想到一个办法,忽然全身化成邪灵,钻向林青儿的心脉,吸了她的心窍。
林青儿就此晕死过去,林老夫人抱着孙女,哭啼道:“孙女,你怎么了?别吓我!”
那个刚正不阿的人原来是位鹤发童颜的道长,名为清微,他走到林老夫人面前,道:“让贫道来试试看。”
清微运剑出鞘,画了一道黄#色的灵符,对准林青儿心口贴去,之后紧念咒语,嚷道:“妖孽还不现身?”
卞赋哪知牛鼻道士的灵符这么厉害,倏忽就被吸了出来,清微收起邪灵,道:“如此伤天害理的妖孽,饶你不得,贫道将你打入锁妖塔,让你不能再危害人间。”
林老夫人见他这么厉害收服了妖怪,便着急地问道:“道长,你有没有办法救我的孙女?她怎么一直没醒来?”
清微拱手念道:“功德无量天尊!此女婴被吸了心窍,想来难以活命!罪过罪过!”
林老夫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道:“不会的,我孙女是女娲后裔,身上留着神族的血,她不会就此一命呜呼。”
清微感念道:“若是如此,自有天神庇佑,施主不必忧心。”他想了想,终是于心不忍,便从身上取出一片莲叶,交给林老夫人,道,“此为护心莲,乃是我蜀山法宝,它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贫道勉强用它来护住女娃的心脉,希望有所作用。”
林老夫人感激不尽,道:“谢谢道长,请问尊姓大名?”
“贫道清微。”
“清微道长,此护心莲若真保得住我孙女,太守府必当重谢!”
“施主客气了,匡扶正义、急人所急本是贫道义不容辞的使命!告辞!”
清微道长走后,林老夫人赶紧抱着孙女回去太守府。一进门,她急得眼泪都掉出来,嚷道:“儿啊,紫萱,你们快来看看青儿。”
林业平奔了出来,一颗心直跳,似乎大难临头般,他问道:“青儿,青儿怎么了?”
紫萱也跑了出来,接过林老夫人手上的女婴,不停唤道:“青儿,我的青儿,你到底怎么了?”
林老夫人将在归家路上遭到蝙蝠妖袭击的事说出来,紫萱听后,气愤地道:“我知道那只蝙蝠妖。”
林业平问紫萱:“你说那位道长给的护心莲,可以保住青儿吗?”
紫萱痛不欲生道:“它只能护住青儿的心脉,令她不死,但却不能活过来。”
林老夫人呼天抢地,道:“不,我要我的孙女健健康康地长大,我不要她成为半死不活的人。为什么我这把老骨头,不让我去死,偏偏要我孙女遭受此劫?”
紫萱也不肯接受事实,她道:“我去找圣姑,看她有没有办法救青儿?”她抱紧女儿,泪眼婆娑道,“青儿,娘一定要救你。”
圣姑闻讯赶来太守府,见到林青儿被护心莲包住,只剩下屡屡不断的一丝气息。她叹气道:“青儿,青儿的心窍没了,正如紫萱所说,想不死很容易,但要活过来,却很难。”
林业平恳求道:“圣姑,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女儿。”急火攻心之下,他又吐了口血。
圣姑对紫萱道:“他的火毒又发作了,紫萱,你先去替他医治,青儿的事我来想办法。”
过了几天,圣姑召来紫萱他们,郁郁地道:“我是有办法了,不过这办法不是良策,青儿没那么快醒过来。”
“什么办法?”众人纷纷询问。
“青儿被吸了心窍,除非找回她的心窍,但因为她的心窍被邪气侵蚀,所以即使找回来,还需有个至刚至阳的人为她祛除邪气。”
“那这个至刚至阳的人在哪里?我要如何找到他?”紫萱问圣姑。
圣姑摇摇头,道:“这个人也许还未出世,也不知身在何方?”
林业平道:“那青儿的心窍呢?难道被那位清微道长带去锁妖塔?”
林老夫人愤愤不平,道:“那位牛鼻道长,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却为何连青儿的心窍都一起带走?”
圣姑答道:“这也不能怪他,那蝙蝠妖吸了青儿的心窍,助长了灵力,若不一起收服,恐怕妖气侵蚀了心窍,青儿就真的再也活不过来,所以他将蝙蝠妖投入锁妖塔,相反还能保住青儿的心窍。”
紫萱下定决定,道:“倾我一生,必要到锁妖塔取出青儿的心窍,还要为青儿祛除邪气,令她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成长。”
圣姑劝道:“紫萱,等你修为再深,才能去锁妖塔取回青儿的心窍,咱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等,等着你的修为,也等着那个至刚至阳的人出现。”她对林业平和林老夫人道,“等待对你们而言是最痛苦的,青儿可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能醒来、也不会长大。”
林老夫人意识到这种残忍,她擦拭泪水,喃喃自语道:“我这老婆子很快就会步入黄泉,终其一生,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青儿成长。”说着痛哭失声。
林业平也理解这种悲哀,他眉尖紧锁,泪水滑落下来,长叹道:“青儿,我多想在有生之年听你叫我一声爹,见你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长大,但天不成全爹的心愿。不过没关系,爹知道青儿会有长大的一天,就已十分欣慰了!”
众人沉浸在这种悲伤中,一直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