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山庄》水中木

11、第十章 拜或不拜？

　　正当这时，一个懒兮兮的声音响起，“谁一大早打扰了我的清梦，该死。”泠弦眼前一花，那两个人都已经被点中穴道，不能动弹。再看叶洛，他刚刚运真气以至于脸色惨白，两眼发直。
　　泠弦一下子慌了手脚，十四天的功夫难道都白费了？她扶住摇摇欲坠的叶洛，焦急地唤着：“洛哥哥，洛哥哥！”
　　一只手突然抓过了莫叶洛的身子，泠弦吃了一惊，不自禁地将叶洛护在身后，谁知凭泠弦的功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泠弦抬头一看，正是先前救他们的那个人。
　　叶洛低声道，“溪儿，前辈是在给我治伤。”
　　泠弦才发现那人是以极强的内力打通叶洛的任脉，同时平息了叶洛体内翻滚的热气。一盏茶功夫，便救了他的性命。叶洛顿感气定神闲，全身舒畅。叶洛走上一步，向那人拜倒：“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泠弦见叶洛恢复正常，一阵兴奋，也随同叶洛盈盈拜倒。
　　那人也不伸手相扶，只是说：“这些人作恶多端，早就想惩治他们了，未想他们行踪不定，今天倒是给我逮个正着。两个小娃娃，你们走吧，我来对付他们。”
　　叶洛起身抱拳一揖：“前辈的救命之恩岂可不报，晚辈愿出绵薄之力。”说完已拉开架势。泠弦看叶洛气色不错，适才业已替他诊脉，一切正常，只笑眯眯地站起在一旁观看。那人道：“甚好，让我再上树休息会儿，让吾也看看你的功夫。”
　　已倒下的人只呆呆地看着叶洛二人，余下的只有头目熊制等。叶洛手捏剑诀，大喝一声：“看招！”几个剑花在空中挽出。剑速飞快，熊制二人一时应接不暇。熊制连发渐刀也被叶洛一一打落，熊制索性抽出大刀，开始硬碰硬。刀剑相撞，撞出一阵火花。叶洛剑速愈来愈快，泠弦只能看到眼前身影飞动，剑光闪闪，“砰”“砰”两声大刀落地之声。熊制二人已被叶洛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泠弦跳起来拍着小手大叫：“洛哥哥，真厉害！”
　　那人从树上飞落，笑嘻嘻地看着叶洛：“小子功夫不错，那剑招实中有虚、虚中带实，实乃剑法的一大境界。不过此剑法对付一般或者二三流高手还行，对付绝顶高手之时，就……”
　　泠弦听那人先是赞扬叶洛剑法，心下甚喜，听到后来，话锋一转浑然不对，小脸慢慢阴沉下来，冷冷道：“就怎么样？你这人好不识好歹，绝顶高手？洛哥哥就是，你不要在这儿妖言耸听。再说了，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来评点？”
　　叶洛倒是一副求教的神情，看向泠弦暗示她不得胡闹，又再次拜倒：“请前辈指点。”
　　泠弦不理会叶洛的神色，满不在乎地说道：“有本事报上名号。”
　　那人只微微一笑：“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高万方是也。”
　　叶洛一惊：“原是万方前辈，萧姑娘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希望前辈能指点一二。”
　　泠弦脸色不改：“哦！高万方啊！爹爹曾经和我提过，江湖游侠，据说是一等一的高手。爹爹和我说你功夫何如厉害，我倒不见得，要不老头，我们比划比划。”说完，泠弦虚出一掌，直向高万方面门击去。高万方哈哈一笑，只侧身相避，道：“还以为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想不到只是想试试吾。”
　　泠弦从未听自己父亲如此赞赏过谁，除了眼前的高万方，见自己心思被他看透，也不恼怒，盈盈下拜：“小女子却是不知天高地厚，前辈不要见怪。”泠弦心想叶洛伤重初复，精气神定有损伤，听他语气可以指点叶洛，眼珠一转，说道：“前辈，多谢相救洛哥哥，大恩不言报，不如让溪儿送前辈一个好徒儿吧！”
　　高万方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还没听说过这样报恩的。吾从不收徒，女娃娃不用白费心机了。”
　　泠弦嘻嘻一笑，站起身来，拍拍灰尘，道：“独特才能显得前辈与众不同，听说前辈宽慈仁厚、平易近人，却是一身傲骨，武功更是高深莫测。如果不收弟子将您的功夫发扬光大不是太可惜了吗？”
　　高万方微微点着头，直到最后一句。泠弦看着他，突然大叫一声：“前辈，你点头就算同意了是吗？洛哥哥，快来拜见师父。”
　　莫叶洛冲泠弦笑了笑，揖了一揖，道：“溪儿的好意叶洛心领了，拜师这回事不能强求，既然前辈不喜欢，就算了。”又转身向高万方抱拳道：“多谢指教前辈，叶洛感激不尽，一定回去勤加练习。”说完拉了拉泠弦的衣襟示意走了。
　　泠弦见莫叶洛不配合自己，心下着了急，暗骂这人不理自己苦心。见他大踏步地离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向高万方一揖，快步跟上。
　　高万方笑眯眯地看着远去地二人，淡淡道：“有意思。”

　　泠弦追上莫叶洛，生气地说：“洛哥哥，你明明自己也想拜师的嘛，为何半途而废，说不定那老头就同意了呢？你受伤刚刚恢复，武功自学也快到尽头，何不拜呢？说不定人家愿意呢？气死我了，亏我还那么帮你，你还扯我后腿。”
　　莫叶洛转身道：“拜师强求不来，人家愿意就愿意，哪儿有死皮赖脸求来的？”
　　“你说我死皮赖脸，啊啊啊！”泠弦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两手不断挥舞着。
　　莫叶洛见自己的玩笑话惹得泠弦如此生气，不禁有些愧疚，拍拍她的肩膀：“溪儿，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开玩笑，我知道你是好意。”
　　泠弦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好意被当成驴肝肺，她越想越生气，自己为何要为他保驾护航十四天，替他疗伤？自己为何平白无故要答应入他军中、为他军师？自己为何要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知己？
　　这一钻牛角尖可不得了，泠弦本想大骂大打叶洛一通的，可想想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这“内伤”要憋出病来的，为了发泄怒气，泠弦一路狂跑。莫叶洛看她脸色有异，心知不妙，赶紧跟上。
　　泠弦见树边停着几匹马，也不管自己会不会骑，两脚一蹬，跨上马背。事实上泠弦之前并未骑过马，迷迭山庄之中要不步行要不骑云豹，云豹晕晕和泠弦一起长大，虽有脾气但在她面前还算温顺。
　　随意骑上一匹马后，泠弦开始后悔了，这马受了惊吓，飞速向前跑，拦都拦不住。也不管生不生气，只抱紧马脖子哭叫道：“洛哥哥，救命啊！溪儿不会骑马。”
　　几丈之后的叶洛听到泠弦的哭闹声，看到泠弦既未勾住马蹬，又在马上摇摇晃晃，不禁担心起来，叫道：“溪儿，不要怕，手抱紧马脖子，如果可以，蹬上马蹬；不行的话加紧马肚子，不要紧张，顺着马颠簸的方向，我这就来救你。”
　　泠弦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而过，睁开眼睛只能看到半腰的野草瞬间从眼前浮过。饶是机智多变的她慌了手脚，手只微微一松，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平衡，只一瞬间，人向后移了半寸。身手还算较好的她再次抱住了马，突然马奔上斜坡，身子只向一边倾斜。经过这么长时间，泠弦的双臂早已抱得酥麻，手一松，便向矮坡摔去。
　　叶洛见状，飞身跃起，已来不及抱住泠弦。只是以缓冲之力，趴落在泠弦之前，泠弦会意，右手在叶洛举起的手掌上一撑，一个燕回飞身，安安全全地落了地。叶洛看泠弦安全着地，便起身爬起，轻轻地勾了勾她的鼻子，道：“这次是我错了，不该拿你的好意开玩笑。但是下次不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知道吗？快吓死我了。”
　　泠弦揉搓着自己的衣角，一言不发。叶洛难得见她如此安静，疑惑起来：“溪儿，怎么了？被吓坏了？还是在生洛哥哥的气？”泠弦仍是默然不语，叶洛紧张起来：“溪儿，快说句话，不要吓我。”泠弦抬眸望了叶洛一眼，嘴唇微动。叶洛不清楚她说了什么，扳住她的肩膀，微微摇晃。泠弦眼角突然滚下几滴泪珠，随即身子一软，叶洛顺势让她坐倒在地上，泠弦抱住膝盖，嚎啕大哭起来。不时还呜咽着说：“呜……我一定要学会骑马……呜……一定……”“我会让他同意……收你为徒的……”“对……对不起……小性子……终归是免不了……”
　　叶洛听她说话又哭了，放下心来，轻轻拍着泠弦的后背，已无三年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安慰她道：“溪儿，看你哭花的小脸，和三年前不一样了，那个胆儿大又机灵的小姑娘哪儿去了？洛哥哥会教你骑马；下次如果有机会也会配合你让高前辈收我为徒好不好？对我使使小性子没有关系，不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了好不好？来，笑一个，不伤心了哦！”
　　泠弦抹了一把眼泪，冲他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叶洛扶起泠弦，替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跨上马背，向泠弦伸出手：“来吧，溪儿！”
　　欲知后情如何？
　　请看下回